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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侨水月告诉我们,她之前并没有对我们说谎,她的确从生下来的那天开始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了。

    她是被蛊婆养大的,从小就被定位成洞女的她从来都没有过过一天正常孩子的生活。从她记事儿的那天开始,她就被养在一个黑漆漆的屋子里,每天能见到的人也只有蛊婆。就这样一直长到十几岁,终于有一天,侨水月忍不住想要下山去。

    作为一个洞女,想要偷偷离开是很难的,所以侨水月当时是诈死的。她成功的骗过了当时照顾她的那个蛊女,但是偷偷摸摸溜下山之后,因为语言不通,经历阅历也不够的原因,她在城市里吃了很多苦,甚至还被人买到了那栋烂尾楼里。后来,侨水月就遇见了我们。可以说,她的人生几乎是从遇见我和林欣然的那天开始改变的。

    之前,虽然老司也过来找过侨水月一次,但是那一次老司最终也没能够带走侨水月,老司被我们阻止了。但是也是从那天开始,苗疆的人确定了侨水月还活着这件事。

    那之后,侨水月一直跟随者我们一起生活,还认识了阿坤,还有她锁喜爱的樊皖。但是这样幸福的日子并没有过多久,侨水月就因为阿坤的缘故,来到了云南这边。

    虽然她去的是阿娅所在的村落,接触到的并不是之前认识的村民,但是苗疆这边的人多少都是相互认识的。侨水月回来之后不就,她的行踪就暴露了。蛊村的人将侨水月接了回去。

    侨水月本来是不想回去的,可是奈何双拳难敌四手,村子里的老司出动,她一个学白蛊的根本就无法抵抗黑蛊。

    本来,水月所在的那个村子里的人受过她的恩惠,一开始是本来想要帮着侨水月的,但是因为村民实在不敌懂蛊术的生番们,而且侨水月也不忍心让村民跟着她送死,最终她还是决定要跟那些生番苗子一起走。

    当时,麻龙是为了维护侨水月,和那群苗人起冲突最严重的一个,侨水月很担心他会将这件事告诉我们,所以离开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只是说自己被抓回去之后会和别人成亲,而没有说自己是洞女,要嫁给神。

    但是侨水月这个人天性单纯,是不会说谎的。麻龙一眼就看穿了侨水月的谎言,在她离开之后很快就打电话将这件事告诉了我们。

    之后的事,我们也就知道了。在我们赶来之后,侨水月不想我们涉及到这件事里来,所以就假装自己不是水月而是什么青青,想要假借这个理由让我们离开... ...

    听到这里,欣然再也听不下去,她站起身来几步走到侨水月面前,皱着眉低声说道:“水月,你疯了,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相信什么嫁给神的鬼话?神,哪儿有什么蛊神,就算有神,那他要祸害这么多人的性命未免也太过残忍了点儿吧!”

    我也听不下去了,走到水月旁边儿拍了拍她的肩膀:“对啊,你们信奉的那什么蛊神凭什么十八年就要娶一个大姑娘啊,这几百年下来,他的后宫得多大了!不行不行,这种封建落后的思想必须摒弃,大清都亡了,你们那个蛊神也得讲究一夫一妻制!”

    水月本来沉浸在悲伤和惆怅之中,结果被我这一夫一妻制说的直接給笑了出来。

    欣然也笑了笑,她将侨水月抱在了怀中,抱的很用力。水月感觉到了欣然对她的好,她将头靠在欣然的肩膀上,笑着叹了口气,低声说道:“我,我其实也不相信什么蛊神,虽然洞女的确是苗疆的传统,可也的确太过野蛮和没有人性了... ...”

    “对啊,你有这个觉悟很好啊!”我心中一喜:“水月,我们都追你追到这个地方来了,你索性就直接我们一起离开。樊皖这小子虽掉链子了,但是还有你陈凉大哥和你欣然姐啊,这不,还有麻龙。这家伙射箭也是一把好手,指哪儿打哪儿。有我们在,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今儿晚上,天一黑咱就走!去他奶娘的什么洞女。”

    水月眼中也划过一丝喜悦,但是很快这丝喜悦就被悲伤取代了:“不行,我还是... ...我不能走。”

    “为什么?”欣然皱眉问道:“你担心我们?我们不会有事的。”

    “对啊。就这么不相信我的手段?”我说道:“这段时间你不在,我的实力大有长进,早就不是你之前认识的那个陈凉了,你不信可以问... ...”

    我还没说完,侨水月突然抬起头来,我看到她一双眼眸之中明显有水光闪动。她张了张嘴,复又闭上,犹豫了几秒钟,侨水月脸上露出一抹微笑来:“唉,也是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我应该为自己活着呀。”

    我本来以为侨水月还会找理由找借口留在这里,但没想到她已经自己想开了。

    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开始想怎么带侨水月出去的办法。侨水月说,天黑之后,这里的村民会在吃完晚饭之后集中在村子里面,老司会分给他们一种特殊的草药汁子喝,那种汁水是由老司发明出来的,能够延年益寿。

    因为那时候全村的村民都集中在村子中央,所以我们想要逃走,也很是容易。

    之后的一段时间,侨水月一边帮樊皖处理伤口,一边和我们商量怎么离开村子。我们越是说商量,我对他们村子里用活人祭祀什么蛊神的传统就越是不满,一想到之前有那么多才十八岁的小女孩儿死在那个破山洞里我就既生气又惋惜,愤愤的念叨着她们怎么那么傻呀,不学的聪明一点像水月一样逃跑。

    我说道这里的时候,只听到床上传来悠悠的一声:“是呀,可惜了那么多大姑娘了。”

    低头一看,不知何时樊皖着小子已经醒了过来。他的脸色还是差的不行,脸上半点儿活人气儿都没有,嘴唇也惨白惨白的,如果不是睁着眼在说话,简直跟死了没什么差别。不过虽然脸色差了些,他的眼神却还是像以往那样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