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庆十八年,三月三日,
“驾……驾……”数名骑着快马的驿卒带着新皇即将改元登基的诏书分别从怡安城东西南北四门通往大祁十八州,同时也注定着大祁历史上唯一的祁废帝马上将被全国知晓
大祁皇宫,祈天露台
“殿下,天冷了,咱们回去吧!”独孤离筠站在露台上看着西边的远方,看得出神,以至于一点都没察觉王怀的到来。≦>
独孤离筠被王坏,这么一叫,浑身一颤,转身看着身旁的王怀面无表情道:“什么时候来的”
“奴才来有一会了,看殿下想的出神便没打扰”王怀恭声答道
独孤离筠转过头去,看着远方的天空,叹道:“你知道本王在想什么吗?”
“这……”
独孤离筠似乎看穿王怀的担忧,便在开口道:“说吧!本王恕你无罪”
王怀砸砸嘴,看了眼面前的仰空长叹的独孤离筠,道:“奴才猜想,殿下在想大祁边陲之事”
独孤离筠饶有深思的点了点头:“你还是个人才,”
“但是只猜对了一半。本王以前确实一直以为外患大于内患,但是从本王回来那天,本王就知道本王错了。”
“奴才认为,殿下此时不应该为内患犯愁,现在这大祁朝堂已经成了那图里的一言堂,就是李负也要退避三分。”王怀顿了一下,偷瞥了一眼独孤离荺发现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话表现出异色,又开口道
“在这种臣强主弱的情况下,殿下想要争雌雄恐怕难如登天,索性殿下便放任不管,专心投入督军院中,殿下若能掌握兵权,那代天子行事之权也就有了发挥的余地。”
“而且先帝已经大行归去,清丈良田一事也就不在有,那么图里和李负便失去了共同的敌人,心也就不那么齐了。”
独孤离荺吃惊的看着王怀,没想到自己皇兄身边的这么个太监,竟是怀才之人,随机板着脸冷语道“大胆王怀,你可知道身为宦官议论朝政罪该处死”
王怀“噗”的一声跪在独孤离筠面前,
“奴才最该万死,奴才罪该万死”
独孤离荺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王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微笑,
“但本王又念在你一片忠心,加上本王身边也缺怀才之人。本王今日便不处置你。本王给你三天时间找一可靠之人接手本王先前交代你的事,至于你,在督军院成立后去任参军吧!”
“啊……”王怀轻呼一声,随机反映过来高乎:“奴才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可……奴才乃是一阉人。”
“哼!”独孤离荺冷哼一声“阉人又怎么了,本王眼里尔等与常人无异。”
“奴才谢过殿下”王怀老泪纵横,如果独孤离荺前边的话是为了敲打他,而这句是实打实的暖在王怀的心里。
王怀八岁便被卖到宫中,无时无刻不在受人非议,皆把其当做异类看之,可谁有能懂太监的苦楚。
“起来吧!”独孤离荺伸手扶了起王怀,
扶起王怀后,独孤离荺故意叉开话题道:“太子在干嘛”
“回殿下,太子在太子宫中”王怀擦干脸上的泪痕恭声答道
“太子没去上课”独孤离荺加重鼻音。
“太子今日课业已结束。”王怀依旧恭声道
“嗯!”独孤离荺点点头,迈步下了露台向太子宫走去。王怀紧紧的跟在后边。
独孤离荺走到太子宫门前故意放慢脚步,看了眼站在太子宫值班的太监一眼,不由的眉头一皱。
“啪……”跟在后边的王怀抬起手一巴掌扇在值班太监的脸上。“谁让你来的,小李呢?”
“回总管,是……陈副总管让我来换小李公公的。”值班太监捂着脸,磕磕巴巴的回应着王怀。
“滚!告诉陈庚,咱家还没死呢?还轮不到他来指挥。”
值班太监被王怀这么一骂,点头哈腰捂着脸就朝远处跑去。
独孤离荺紧紧皱着眉:太子身边放信得过的,这样的事我不想看见第二件。”
“诺”王怀点头恭声道
“叔父”独孤瑾蹦蹦跳跳得跑到独孤离荺身边。独孤离荺看见独孤瑾小跑到自己身边。便伸手将其抱起:“怎么出来了”
“瑾儿听见叔父的声音,便跑出来了。”独孤瑾用手捂着自己的小脸蛋,鼓着腮说道
独孤离荺看见独孤瑾小呆萌的样子,心想放在自己生活的那个时代绝对是一个萌娃,独孤离荺忍不住的抬起手,在独孤瑾的小脸上掐了一把:“外边冷,叔父抱你进去。”
“好”独孤瑾很自然的将自己的小脑袋埋在独孤离荺的胸前。
独孤离筠本想将其放开床上。但是独孤瑾抓着独孤离筠的衣襟死活不肯撒手,独孤离筠无奈的笑了笑,在独孤瑾的额头轻轻的亲了一口。自从皇兄去世以后,他感觉得到自己的这个皇侄儿越来越依赖自己,这几晚睡觉都要和他同床睡。
也不知道大祁是国运到头了,还是怎么的,独孤瑾的母后,孙皇后在生产时也难产死去。可怜的小独孤瑾,从小就没看见过自己母亲。
“叔父,瑾儿饿了。”独孤瑾委在独孤离荺的怀里,那双水汪汪的小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独孤离荺,小手还可怜巴巴的揪着独孤离筠的衣服。
独孤离筠心里那个汗啊!要不是他自己知道面前这个五岁的小孩子身上经历了什么。早就被他这无时无刻的萌样,萌倒了。
“王怀,吩咐御膳房准备进膳”
“诺”王怀退出太子宫,便直奔御膳房。
王怀走后,偌大个太子宫除了站着一动不动的宫女,就只有独孤离筠和独孤瑾俩个人,俩人四目相对,独孤离筠略显尴尬,便问起今日的课业。
怡安城内,有严格的等级制度,城内有二坊四市,二坊分别是崇文坊和崇武坊,由于大祁的向来崇文贬武,所以崇文坊居住的都是达官贵人,崇武坊则是商贾平民。
四市则是以东西南北命名,东市主要是接待异国的客商,东市有比较成熟的外贸交易系统。同时也促进了东市的住宿行业。
西市用现在眼观来看算是一个工业区,西市基本都是一些铁匠铺,木匠铺。大祁虽然贬武,但是佩剑还是在文人墨客里相当盛行的。
西市的木匠铁匠手艺几乎都能达到皇家水平,木匠可以直接供销皇家官家,由于西市的铁匠占大多数,所以朝廷会给每家一个兵甲额度,发生战争,朝廷也可以直接西市购买兵器甲胃。
北市的特点就是吃和玩,各类的早点小吃,豪华酒楼。烟粉之地都座落在西市。
南市一般白天不会有什么活动,但是一到晚上就会涌现出许多小商贩,南市也就相当于华夏21世纪的夜市了
崇文坊,李负府
李负的府邸座落在崇文坊右起第一家,和图里的府邸相对而望。
“父亲,你说这遗诏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传位给太子,又要昭王代天子行事。”李负府里一间不起眼的屋子里一中年男子对着背手而立的李负道
“原本我一直以为宗庆是一个傻子。但是现在我才知道他还真有点大智慧。”
“怎讲”中年男子追问道,
“现在大权握在图里手里,这皇位就等同于牢笼,无论谁坐上去都会被架空,但还不能没人坐,”
“所以宗庆把皇位和皇权一分为二。”男子又开口道,
李负摆摆手:“嗯!再说太子尚在年幼,不能亲政,如若不这么做那么便要图里和老夫便又会多了一个顾命辅臣的职衔,那么到时就算十个昭王也无济于事。”
“不过老夫有一些看不透这位刚刚死去的祁废帝了,为什么傻了十多年临死这般清醒。”
“父亲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现在大祁很多掌权的文将都是您的学生,这成立督军院对您不利啊!”中年男子忧心忡忡的看着背对着自己的父亲。
李负呵呵一笑,看着自己长居边关,有些黝黑的儿子,
“放心吧!他会来求为父的。”
大祁皇宫,太子宫,最后一抹夕阳落在天际边。
“吃饭也不老实,你看看你这吃相。”独孤离荺看着吃了满嘴油污的独孤瑾,无奈的拿起手绢在独孤瑾的小脸蛋上擦拭。
独孤瑾咧嘴一笑,任凭独孤离荺拿着手绢在自己的脸上比划“嗝”独孤瑾摸着自己的小肚子打了一个长长的饱嗝
“吃饱了,叔父”
独孤离荺没好气的板起脸:“看看你这吃相,有一点像太子的样子吗?”
独孤瑾俏皮的朝独孤离荺吐了吐舌头,蹦蹦跳跳的跑到床上。
看着蹦蹦跳跳的独孤瑾脸上浮出一抹笑意,转头对着现在自己身后王怀道
“几时了”
“酉时了”
独孤离荺默默的点点头“还有十天,就是图里他们定的新皇登基的黄道吉日了”独孤离荺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自己在床上发呆的独孤瑾:“明天你去派几个信得过的,伺候太子。”
“诺”王怀恭声道
“还有你尽快把事情安排下去,本王明天想接见一下各路文将武将,至于督军院便设立在圣乾宫吧!你都尽快下去安排吧!”
独孤离荺略显疲惫的站起身。走到不知何时已经睡着的独孤瑾身边,独孤离荺顺手将其搂在怀里。
“殿下,天策一事,奴才以有合适的人选。”
“谁”独孤离荺轻拍着独孤瑾,转头看着王怀。
“是……是”王怀脸色有一些紧张“是奴才的一个干儿子,叫汪全”
“忠心如何”
“奴才以性命担保忠心无二”
“嗯!你安排吧!明天本王要见这个汪全,退下吧!”
“诺”
待王怀走后,独孤离荺冷哼一声:“举贤不避亲,说的还真对,奈何我还没有办法”
说罢独孤离荺便搂着独孤瑾和衣而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