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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真相

    草原上的风很舒服,颜玦牵着马想着,如果以后没有什么必须要做的事情了,就回到这里多转一转,看一看一望无际的草原接着蓝天,吹着清风,倒也颇为惬意。∠>

    “这次是真的要走了吗?”诺护那多一众人站在营帐前送别。

    诺护那多的眼睛很大,睫毛很长。

    昨天颜玦已经帮小家伙把经脉梳理好了,小家伙昨天问他:“燕大哥,你去过罕达尔山脉了,那一定很艰难吧?”

    颜玦答道:“不难。”

    是的,不难,若无人相救,两个人不难死在那里。

    可当对上那双带着泪花,闪着懵懂的大眼睛时,颜玦笑了。

    重叠,契合。

    也许他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看到一个结局,一个有着苦难开始,但却欢喜收场的结局。

    所以,该走了。

    颜玦笑道:“真的要走了,在一起的日子也不短了,而且如今你贵为可汗,是该独当一面了。”

    自最后一次战争结束后,奚多兰战死,燕山部的族长也就顺理成章的当上了可汗,一个六岁多的孩子。

    这次小家伙倒是没哭,但却面色坚决的走到颜玦二人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颜玦一愣,赶忙伸手去拉。

    “大哥哥你不要拉我,我虽然年幼,但知恩图报还是懂的,若是没有你和姐姐的帮助,我知道我可能早就死了。”

    说着重重的把头磕在地上,然后抬头认真道:“此后只要燕大哥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不论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我都会倾尽全力去帮你们,我以草原三部长狄可汗之名起誓!”

    颜玦忽然想到:也许他会是一个好领袖。

    “男孩子说话要一言九鼎,我可记住了。”

    诺护那多闻言灿然一笑,慢慢站起来说道:“一定!”

    “真的不多留一会吗?”原天啸黑着眼圈,露着大白牙笑着说道。

    他昨夜在燕山部的墓旁待了一宿。

    “不必了,我还有要事必须赶往东海就不久留了。”颜玦摇了摇头后又说道:“原大哥呢,有什么打算?”

    原天啸摸着自己的胡子说道:“先陪这小子一阵,但再过一段时间我想去那个山谷看看……”

    他终究还是想回到那里。

    低着头自嘲着笑了笑,抬头对颜玦说道:“那你们快走,不要耽搁了。”

    颜玦和伶舟瑕走了。

    诺护那多回头看着茫茫草原,觉得一场梦醒了,而又有一场梦要开始了。

    ……

    ……

    “喂,你还没说呢,你要去云州什么地方?”伶舟瑕在马上回头问道。

    云州,在天宸的东面,是临海大州,离这里很远。

    再往东便是东海,哪里有着世间的另一处险地:大化群屿。

    颜玦想了想回答道:“我想去云州拜访宁大人。”

    “宁老先生?”

    能让伶舟瑕带上尊称的,这天下绝不会超出十个人。

    “嗯,我还需要一味药材,可能天底下只有宁大人知道了。”

    当然,还想问一些事情。

    “病还没好?”

    “差一点。”

    ……

    两个人又走了一阵后,伶舟瑕突然说道:“这路好像不是去东边的吧,我们走沧州会近很多。”

    颜玦答道:“我想去一趟北州漠北城,反正不是很远。”

    他得去无应当找那个题命人,顺便去故月山看看。

    伶舟瑕点了点头,一扯马缰便接着走在了前面。

    三个时辰后,天色近暗,两个人终于是赶到了漠北城内,交代了一番后,伶舟瑕找了一处客栈歇下,颜玦独自朝着故月山的方向行去。

    但当他赶到月楼山脚下时,发现山上竟然没有一点亮光。

    直到转遍整个山头,他看到的只有一些烧的灰败的房子。

    故月山出事了。

    但想知道答案,只能去问上一问。

    回到漠北城,走进一处茶馆。

    “我们打烊了,客官明日再来吧。”

    颜玦说道:“店家,我想问问旁边的故月山,最近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哎哟,那你可算问对人了!”老店家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颜玦面前说道:“前一阵子可是传遍了,说是那小门派惹了天宸的大人物,数十天前被天辰府军剿灭了!”

    “什么!”

    颜玦有些惊讶,天宸向来不参与江湖纷争,怎会如此?

    于是他问道:“店家可知道故月山是惹了什么大人物?”

    “所以才说你问对人了嘛,据老夫所知,那可是胤安城的一位大人物,至于具体是谁,就不是知道了。”

    走出茶馆,颜玦还是有些走神,他想起了那个蒙着轻纱的特殊女子。

    洛青珩。

    ……

    ……

    还是深夜,还是那一条小巷。

    破旧的牌匾,昏暗的老灯。

    无应当。

    咚、咚咚、

    “春华已生,万物当归。”

    吱呀——

    门开了,还是那个神情有些暮气的白发老者。

    题命人。

    “我来取第一个答案。”

    老者关上门,走到屋内,翻开他那空无一字的账本,认真的看着。

    “第一个问题,牧北之战的幕后推动者是吗?”

    颜玦没有回答,眉头凝起。

    他很久以前,答应过牧北的那块碑,要给他们一个答案。

    老者缓缓说道:“六年前北狄集结三十五万大军南下,三日击溃北边防线,连下商州八十三城,但天宸七皇子颜玦率十万云麾军及时赶到,苦战数月,打退北狄,是为牧北之战。”

    代价是,七万多云麾军全部阵亡。

    “至于幕后推动者。”

    “太子一派,西府,岳阳王。”

    ——!

    如果颜玦没记错的话,题命人给他第二个问题的其中一个答案,正是岳阳王。

    但还没完。

    “七年前,岳阳王暗中以低价卖给北狄百车铁器,以资其发动战争,并向其提供北境布防图;牧北大战后,天宸户礼司拨黄金百万赈济流民,其中七成被岳阳王揽走。”

    “天宸因牧北之战,走下朝堂的有……”

    “够了。”

    颜玦的颜玦已经深深闭紧。

    说到底,只是权派与利益之争。

    但就是这些大人物的争斗,要有人不断的人死去。

    人们能做什么呢?

    恨着北狄人,看着至亲的别离,然后哭着、逃着。

    把每一次战争的结束,都当作新生。

    可这九州,不该是这个样子。

    转身,就要离开。

    可老者又开口了:“前些日子,岳阳王为了寻找人劫的下落,找到了故月山。”

    ……

    第三件事,结束。

    ……

    七万袍泽枉死,故月山被屠,三年前山河玉之争。

    岳阳王、太子。

    不知道胤安,还记不记得我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