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人都已熟练掌握“腐尸**”之时,已经过了五天的时间。∮堪,郭荣见他头上突然冒出半白花发,惊道:“爷爷,这是怎么回事?”黄中叹道:“爷爷老了,头发花白乃天数。”燕芳惊问:“可之前不是这样的呀?”黄中道:“哎,功力耗尽大半,人生已到末年。芳儿,荣儿,你们要赶快学习功夫。接下来爷爷传授你们掌法和剑法。”
黄中教郭荣一招掌法,接着就教燕芳一招剑法,这样间隔着传授下去,二人刚好可以利用空挡时间领悟招式中的精妙和变化之处。如此下来,又是五天时间,二人基本已熟练掌握招式,只是具体的变化和应敌之道,则需要日后慢慢领悟。
这时,黄中已经满头白发,十来天下来好像苍老了几十岁。他见燕芳和郭荣坐在其对面,缓缓道:“芳儿,荣儿,接下来该让你们知道九世宝玉的秘密。”顿了顿,看着二人渴望的眼神,继续道:“向林峰已经告诉老夫向家的两个字,就差凌家的两个字了。荣儿,你去叫你小姨和姨父上来。”郭荣应声立即走到山洞口,叫道:“小姨,姨父,爷爷请你们上山洞来。”凌铁塔和潘蓉蓉立即跃上山洞,进来和大家一起盘腿坐下。
黄中道:“建文帝叫咱们曾文凌向黄五家保守宝藏的秘密,本来不应该告诉你们两个娃娃的。可如今九世宝玉惹得江湖腥风血雨,老夫年事已高,必须得有个传人。铁塔,你说说你们向家的那两个字是什么。”凌铁塔犹豫不决,潘蓉蓉道:“老头子,为什么不出声?”凌铁塔支吾道:“那是向家的传家宝……老头子怎能擅自做主传给外人?”潘蓉蓉道:“荣儿和芳儿怎么是外人?他们是自己人,你快说!”凌铁塔道:“他们究竟是什么来路,和咱们有什么渊源?”潘蓉蓉却不语,看看郭荣,又看看黄中,再看看凌铁塔,欲言又止。
黄中叹道:“哎,前世的恩怨,都在今世了结了吧。荣儿,你爹乃爷爷以前收的一个劣徒。”郭荣听罢,震惊得合不拢嘴,良久才问道:“爷爷,你真的认识我爹?”黄中点头“嗯”一声,道:“本来有一段好姻缘,可惜等老夫重见天日之时,却已经完全变了样。想当年,你爹和你一样的英俊潇洒,你娘如花少女,二人相识后回到湄江,和老夫一见投缘,便收你爹为徒。要不是你和你爹长得一模一样,老夫还真不知道有你这个孙子。也不知道你娘……”说着,看着潘蓉蓉,见她泪流满面,伤心不已。
郭荣道:“爷爷,你告诉我,我爹是谁,娘又是谁。我要找到他们。”黄中道:“有缘他们自会告诉你,老夫何必多这一事?”凌铁塔却道:“师叔,如果郭荣是你的徒孙,那么燕姑娘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非要把秘密都告诉他们俩人?”黄中道:“芳儿,你的右臂给爷爷看看。”燕芳挽起右侧衣袖至肩膀,见雪白的肌肤之上,果然有一个朱红色的“艹”字,伤口已经愈合,但字迹如新。黄中叹道:“爷爷也有一样的。”说着,挽起自己的右臂,众人看去,“啊”齐声惊呼。燕芳道:“爷爷,难道你真的是我的爷爷?”黄中道:“曾文向三家灭我黄家时,刚好庆儿离家在外,躲过此劫。世间上只有我湄江黄家的后代,一出生便在胳膊上刻这个‘艹’字,同时以朱色着底。芳儿,你胳膊上有‘艹’字,那就是爷爷第三子黄庆之后。但庆儿后来怎样结婚生子,你又如何成了孤儿,爷爷却怎么也猜不出。”燕芳听到这里,早已泣不成声,扑进黄中怀里哭了起来。
郭荣见状,也快要哭起来,道:“师姐,你已经找到爷爷了,可我还不知道爹娘是谁。爷爷,你快告诉我爹娘是谁,他们在哪里,我要去找他们。”黄中道:“傻小子,有更重要的事要你们去做,找爹娘干啥?你爹和你娘都好好的,不用去找他们,时机成熟他们自然会找到你的。”郭荣还是不依,潘蓉蓉在旁道:“荣儿,听你爷爷的话,别闹。”郭荣看着她,问道:“小姨,你是不是真的是我娘的妹妹?我娘在哪里?”潘蓉蓉摇头道:“小姨不是你娘的妹妹,你也别再问你娘在哪里。”说着,潘蓉蓉也哭起来。郭荣听她虽然否认是自己娘亲的妹妹,但却早已把她认作自己最亲的人,不禁扑入她的怀里任由眼泪往下流。
凌铁塔见状,大声道:“好了,你们都别哭了。蓉妹,你也别哭了。让爷爷说出九世宝玉的秘密吧。”潘蓉蓉停止哭泣,郭荣和燕芳都坐回去。黄中拭去眼角的热泪,道:“铁塔,你现在可以说了吗?”凌铁塔道:“九世宝玉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既然荣儿是师叔的徒孙,芳儿是爷爷的亲孙女,那老头子便说吧。凌家的两个字就是‘藏在’。”黄中道:“‘九世宝玉藏在山水画中’,哼,没想到区区十个字,却掀起江湖风雨。即使知道这十个字又如何,你们能找到宝藏吗?哈哈哈!”众人皆摇头。
郭荣问道:“爷爷,那如何才能找到宝藏?”黄中道:“‘九世宝玉藏在山水画中’,其实只是告诉寻宝人要依据那幅山水画才能找到宝藏。但山水画在哪里呢?”众人一脸茫然,也跟着问:“山水画在哪里呢?”黄中哈哈大笑起来,道:“虽然五大家各传两个字,可只有黄家才知道‘山水画’究竟是哪一幅山水画。哈哈哈!”这时,突然一个声音问道:“爷爷,那么究竟是哪副山水画?”原来,李敏行和何乐为已经跃上山洞,刚才发问的正是李敏行。
黄中道:“好,你们既然已经听到,那就过来坐下吧。”李敏行和何乐为过来和大家盘腿坐在一起。黄中继续道:“据祖上相传,当年靖难之役后,建文帝伪装自己在宫中被那一场大火烧死,而却一路逃至湄江之畔。隐忍数年,感念太祖皇恩浩荡,不忍再令天下苍生涂炭,便在观音崖出家为僧。多年后,建文帝已完全放弃挖出事先藏好用于东山再起复辟王朝宝藏的念头,却又不忍心宝藏被后人所遗忘,故将其具体的埋葬地点画在一幅山水画中,并在画旁题一句诗:‘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众人听到这里,无不“啊”一声惊呼。黄中继续道:“本来五大家一直守护在湄江之畔。可后来因为是否要合力挖出宝藏而发生矛盾,凌家一气之下出走而不知所踪,曾文向三家后来也移居洞庭湖畔,才形成了今天四分五裂的局面。只有黄家作为建文帝身边最亲密和忠诚的侍卫,一直守护在湄江观音崖之畔。”
李敏行问道:“爷爷,那山水画究竟在哪里?”黄中道:“山水画有两副,其中一幅在曾文向三家设奸计灭黄家之时已随房屋烧毁。也是偶然的机会,还有一幅同样的山水画流传于世。”李敏行惊问:“那在何人手里?”黄中道:“当年一同姓官人游览湄江,刚好大雨暂时借宿在黄家。那位官人见黄家书房里的山水画刚劲有力,其意深远,故当场效仿画出相同的一幅在折扇之上。有谁会知道现如今那把折扇就是唯一的能找到宝藏的地图。哈哈哈!”李敏行和燕芳轻轻惊呼,二人不约而同的互相对望,因为他们都想起了同样的一把折扇。
燕芳问道:“爷爷,同姓官人,那么此人也姓黄?”黄中点头道:“没错,而且乃名门之后。”李敏行惊道:“宋朝黄庭坚之后?”黄中惊愕的看着李敏行,问道:“阁下居然能一猜即中?”燕芳道:“爷爷,黄兴龙乃宋朝黄庭坚之后,由大师兄、二师兄和芳儿一起刺杀的。当时,他手中便拿着那把折扇。”黄中道:“原来如此,那就是先人流传下来的。可如今折扇在何方?”李敏行和燕芳皆摇头,他们的任务仅仅是刺杀黄兴龙,却并不知道如此多的内情,更不可能知道原来折扇比一切都重要。黄中叹道:“看来尊师叫你们去刺杀黄兴龙的目的远不只是黄兴龙,背后说不定也与宝藏有关。尊师究竟是何人?”燕芳和李敏行皆摇头,燕芳道:“师父把我们养大,但我们却从来没有问过师父究竟是谁。”黄中叹道:“难怪,难怪。芳儿,那么你之所以成为孤儿,说不定也是有原因的。”燕芳震惊的看着爷爷,不知该说什么。李敏行木无表情的看着燕芳,喃喃道:“如果爷爷说的是真的,那么我们四人的身世都值得怀疑。”
黄中看着潘蓉蓉,问道:“蓉儿,你可知道荣儿怎么会被他师父收养的吗?”潘蓉蓉缓缓道来。
原来,那时郭荣出生才半年的晚上,万籁俱寂。突然,雷鸣闪电起来,眼看就要下大雨。郭荣的母亲独自一人站在窗前,而郭荣正安稳的睡在床上。郭荣母亲看着窗外渐渐大雨倾盆,心中思潮起伏。她为了不让郭荣的父亲身败名裂,自怀上郭荣后就一直没有去见他。如今小孩已经半岁,她心里觉得,应该要告诉他,不能让郭荣在没有父亲的关爱下长大。特别是,这个时候郭荣还没有名字。所以,她飞鸽传书带信给他,叫他到此相会。但如此大的雨,他会如约而来吗?
正在这时,一条闪电自天而下犹如将黑暗的天空劈开一般,而借着这一条光线,她看见一条身影正快速奔向这里。她心跳立即加快:会不会是他?除了他还会有谁冒着雷电大鱼夜奔?她一直竖起耳朵听雨夜里传来的每一个声音,要从中分辨出是雨声还是脚步声。
不一会儿,果然轻微的脚步声临近。她心里清楚,凭他现在的轻功,几乎可以达到蜻蜓点水而凌空飘过。那么,如此轻微的脚步声应该就是他。她的心跳都快停止,张着樱桃小嘴等着他的出现。果然,敲门声响起。她急忙奔过去开门,门口站立着一人,全身湿透,而那副面孔她睡梦中经常看见,正是孩子他爹。她“哇”一声扑入他的怀里,轻轻的抽泣起来。他扶着她走进屋子,关上门,轻轻道:“蓉妹,怎么这一年多以来都不来找我?”没错,果然的母亲正是潘蓉蓉,而他的父亲则是郭伦。只是,潘蓉蓉在讲故事的时候,没有说出自己和郭伦的名字而已。
潘蓉蓉指着床上,道:“伦哥,你看床上是什么?”郭伦抬眼看去,床上放着一个婴儿睡得正香,惊问:“哪里来的小孩?”潘蓉蓉道:“孩儿半岁,伦哥,你算算时间。”郭伦掐指一算,突然惊道:“我们的小孩?”潘蓉蓉含笑点点头,道:“伦哥,是个男孩,喜欢吗?”郭伦惊道:“还是个男孩?”急忙奔过去揭开被子抱起小孩,仔细端详,果然是个男孩,惊喜不已。再看小孩的面容,眼睛、鼻子、嘴巴和脸型都与自己一模一样,惊道:“蓉妹,你看,和我长得一模一样。”潘蓉蓉笑道:“比你还好看。”郭伦一把抱住潘蓉蓉,道:“蓉妹,谢谢你,让咱们郭家有后。”潘蓉蓉笑道:“那是你们郭家的福分。”二人深情对望,一年多以来的等待都没有白费。
潘蓉蓉道:“伦哥,孩儿等着你取名字。”郭伦想了想,道:“这娃乃郭家的荣耀之后,取名郭荣,如何?”潘蓉蓉自然高兴,道:“郭荣,郭家之荣耀,这个名字真好听。”郭伦道:“等荣儿长大了,我将毕生武功传授给他,让他光宗耀祖。哈哈哈!”潘蓉蓉见郭伦开心得几乎忘形,心里也十分欢喜。泡上茶,二人一边喝茶,一边聊起这一年多未见的话题。
郭伦舍不得放下娃,潘蓉蓉却怕他朝着娃睡觉,从他手里夺过来放回床上。郭伦喝下一口茶,道:“这好像是我带给你的茶叶,怎么还没喝完?”潘蓉蓉道:“知道你就喜欢喝这茶,所以一直留着,等你来的时候才泡来喝。”郭伦握着她的手,道:“蓉妹,委屈你了。等我当上了掌门,肃清门户之后,就接你和荣儿来跟我一起住。这样也好传授荣儿武功,将来他才能顺利接我掌门之位。”潘蓉蓉道:“伦哥,蓉妹只想和你在一起,荣儿他也只想有爹娘陪着。至于什么武功、掌门,那都是其次,最重要的还是咱们一家三口能天天在一起,不要再过那分离的苦日子。”
接下来几天,郭伦每天夜里皆来到山下小屋与潘蓉蓉和儿子相会。来得早,郭荣还没入睡,他就抱着儿子逗他笑,那笑声是如此悦耳,笑容是如此迷人,曾一度令他想立即放弃现在的一切而随这母子浪迹天涯。可他还是没有这样做,一个人要放弃眼前所拥有的一切,特别是当这一切就是他梦寐以求的一切的时候,他是做不到的。郭伦喝茶的时候,也会让儿子喝上一口。看着喝后摇头或点头的样子,乐得心离都开了花。
突然,一天夜里,同样的雷电交加、风雨作狂。潘蓉蓉还是坐在窗前,希望哪一次闪电之下,那个熟悉的身影奔向自己。但又希望他还是不要来为好,毕竟这样的夜里行走在山路间,自己也不放心。
几乎同样的一次闪电之下,一个身影奔向自己。潘蓉蓉立即起身,她知道是他,所以,打开门,站在门口等着他的到来。脚步声临近,一个身影站在门口。潘蓉蓉看见此人的面目被黑纱蒙住,显然并不是郭伦,当即被吓得往后退出两步,喝问:“你是谁?”那人冷冷道:“掌门叫在下来带走荣儿。”说着,快步进屋。潘蓉蓉上前拦住,却被他一把推开。潘蓉蓉见状,“呼”一直拍过去,那人右手挡开她的那一掌,左手为指点中潘蓉蓉的穴道,立即呆立在场,无法动弹。
接着,那人抱起床上的郭荣,仔细查看了全身,叹道:“好一个练武奇才!将来肯定可以超过郭伦。哈哈哈!”拿一张床单将之裹起来,抱着飞奔而去。
潘蓉蓉几欲晕厥,没想到儿子就这样被人夺走。虽然那人声称乃郭伦授意他来取小孩,可听那人看了小孩之后所说的话,似乎又不是郭伦的意思。潘蓉蓉担心得呼吸、心跳都快停止,“咚”一声摔倒在地,就此不省人事。
没过多久,当她醒来的时候,看见郭伦在自己身旁,感觉穴道被解,“哇”一声扑入他的怀里哭了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