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满现在药也吃了,于是这姑娘开始觉得自己腰板直了,开始翻旧帐。
“你刚才打我屁股!”阿满半躺在床上,看傅森坐在沙发上看文件,控诉他。
傅森眼皮都不抬,合上文件取过另一本,随口道:“你是个淑女,不要满口都是屁股。”
虽然知道自己绝不是个淑女,但阿满还是进行了一秒钟的自我反省,然后立刻说:“你刚才打我!”
傅森这回连嘴都不张,就嗯了一声,把阿满气得躲被子里去准备开始冷战,但这丫头气着气着却睡了过去。
傅森唤了她一声,见她居然睡着了,一时哭笑不得。不过这样也好,顽皮总比哭闹好,那太折磨人了,折磨她自己,也折磨他的心脏。
阿满醒来时傅森已经不在房里,她坐起身看了看窗外,已经天黑了,房门半掩着,暖光从门缝投射下来,她好像听到了说话的声音。
闻人九听到里面的动静走进门,问那个坐在床上似乎还有点困顿的女孩:“醒了?六点多了,想吃饭吗?”
“阿森呢?”阿满点点头,问。
“傅爷办事去了,你想吃什么?”
“随便。”阿满说。
“那就蘑菇奶油意面和芦笋虾仁汤?”闻人九说,见她点头又问:“要小餐包吗?”
“要大泡芙,香蕉味的,还要扭扭薯条,配番茄酱和千岛酱。”阿满说。
“嗯,胃口不小。”闻人九笑着点点头,转身出门去吩咐了,没一分钟他又走了进来,把室内灯打开,又关掉了她床头的台灯。
很快晚餐就到了,闻人九把小桌子支在床上。
“怎么样,傅爷打你了没?”闻人九坐下来就八卦地问。
“干嘛打我?我这么乖。”阿满瞥他一眼,擦洗了手用叉子把薯条沾了番茄酱和千岛酱送去嘴里。
“你都把水杯砸碎了还不揍你啊?”闻人九下巴指了指之前一片狼藉的地板。
阿满吞下薯条,微红着脸狡辩:“阿森才不会打我!”其实她想说那不是自己干的,但用头发丝想想就知道闻人九不会信。
闻人九不信,说道:“不要骗人了,像你这种胆敢冲傅爷砸杯子的行为,不揍一顿怎么对得起傅爷的高大威严?”
“就是没打我,你很不满吗?”阿满撇嘴。
“真没打?那骂你没?”闻人九不死心,希望傅爷可以雄起一次,教训一下这只无法无天的小狐狸精,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把烧焦的菜塞他嘴里。
阿满摇摇头,调皮地一字一顿道:“当然也没有!”
闻人九看着她得意的嘴脸沉默了一会儿,恨恨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傅爷在我心里冷酷无情啊不是,公正威严的形象从此一落千丈!”
如果是其他人敢在傅爷面前砸杯子,那绝对是死得透透的节奏,但这狐狸精不但安然无恙,傅爷临走前还特意吩咐了晚餐如果她没有指定就喂她什么什么的,啧……
闻人九脑内剧场一幕接着一幕,阿满突然偏头冲他背后一笑:“阿森。”
那甜蜜的笑容刹那间在闻人九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他僵硬了半天才发现傅森根本没有回来。
他鼓起勇气回头确认了下,然后又是悲凉又是庆幸地耷拉下双肩,“世风日下,人心不——唔!”
阿满把用吸管吸光了奶油芯的大泡芙塞进闻人九嘴里。
闻人九以为是慰问品,高兴地咬了一口,然后一脸“你又逗我”地盯着阿满,生无可恋。
阿满小手捂住嘴,咯咯笑了下说:“还不快谢恩?这是朕给惊艳四座的闻人先生的赏赐。”
“惊艳四座?”闻人九想了想忍住得意的笑,“虽然成语用得不贴切,但还是原谅你了,毕竟我不能要求一个编程能力居然比设计还强那么一点的艺术类专业学生语文成绩有多好。”
“退役后不在夜店驻唱来卖军火的文艺兵没资格说我。”阿满皮笑肉不笑道,“还有,我完全没听懂你的讽刺。”
“我不是文艺兵!”闻人九炸毛,“都说了只是代表我们营参加了个歌唱比赛!”
“哦~?是吗?”阿满呵呵一笑。
闻人九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能生气,生气就输了!
“来吧,言归正传,给你一个机会告诉九哥,你为什么觉得我惊艳了你?”他摸了摸前几天刚做的发型,扬着下巴倨傲道。
阿满挑眉,坐直了身体,微笑着说:“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那我这个视觉传达专业以及作文比赛拿过两次全市第一的阿满大人来告诉你——”
“你还说没听懂我的讽刺!”闻人九插嘴道:“我就是在说你一设计专业的反而设计能力不如编程,所以没法要求你这样一个文科生能正确使用成语!”
“闭嘴。”阿满接着自己的话说:“你刚才被我吓尿的样子——不许插嘴!那僵硬着脖子的姿态就像一只濒死的天鹅,听说濒死的天鹅的脖子都非常美丽。”
“啥?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书里都这么写。”阿满说。
“……”闻人九沉默了很久,直到阿满吃好晚饭,他才幽幽地说:“你二大爷的又逗我?”
阿满诚实地点点头:“我觉得逗你能让我保持至少一顿饭的好心情。”
只有一顿饭的时间?闻人九再次陷入沉默,几秒钟后他听到了脚步声后,灵机一动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只要您高兴,太太,请随意地欺负我吧。”
“你脑子进水了?”阿满诧异道,随即她就看到傅森从外面走了进来……
傅森走到目瞪口呆的女孩身边,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无奈道:“不要总欺负闻人。”
“我没有!”阿满立刻反驳,顿了顿又有点心虚,好像是欺负他了。
“好,你没有。”傅森从柜子里拿出药瓶,转身问闻人九:“她刚吃完饭?”
“是的,两分钟前,傅爷。”闻人九在傅森面前并不敢太放肆,面容严肃地颔首回答。
傅森拿出怀表看了一眼,计算好阿满吃药的时间。
阿满一边盯着傅森的背影防止他突然转身,一边冲着闻人九挥舞拳头,心机婊!居然装白莲花间接告状!
闻人九不敢在傅森面前挤眉弄眼,但其实很想说一句“怎样,你来咬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