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子寒点头,“我知道。现在她如果醒来,一定对你极为反感,你不这样做,她的确可能不顾一切地要回医院继续。”
“是的。”裴曜辰点头,“你随我上楼去见她吧!”
他说着领着易子寒往楼上走去。
很快,易子寒就见到了沉沉昏睡的夏至。
见她面容消瘦憔悴,双手双脚都被铐在床上,易子寒转头迅速地走了出去。
他害怕自己若不离开,便会失去理智地朝裴曜辰发难。
可是他知道裴曜辰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好。
裴曜辰跟了出来,轻轻阖上门,轻声问道:“留下来吃饭吗?”
易子寒摆了摆手,“不了。我还得回局里帮你处理好这件事情。得让医院里的人都体谅你才行。”
“子寒,真的谢谢你。”裴曜辰真诚地说。
“不用谢我。好好对她就行了。别再让她伤心,要不然下一次我不会这样轻易地放过你!”易子寒威胁地冲他晃了晃拳头。
“当然。别说你不会放过我了,就算是我自己也不会放过的!”裴曜辰用力点头。
“好了。那我就不跟你多说了。我走了。你不用送了,好好守着她好好想想该怎么说服她吧!”易子寒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快速地下了楼。
裴曜辰长呼一口气,举手轻轻擦去嘴角的血迹,转身推门进房。
进卫生间洗漱了一番,本来想下楼去拿冰块捂捂伤口,可是想想还是作罢。
他在她身边躺了下来,缓缓闭上了眼睛。
由于这段时间每天都没怎么睡过,再加上终于又重新将她带到了自己的身边,裴曜辰的心终于安定下来,眼睛一闭,便任由着疲惫将自己拉入了沉沉的梦乡。
夏至醒来的时候,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裴曜辰那张鼻青脸肿的脸,她愣了一下,鼻子就酸酸的,眼睛也胀得要命。
这一定是梦!一定是梦!
这些天来,尽管她一再警告自己一定要忘记他,可是他就如鬼魅,每一次总能成功潜入她的梦中,每天早上都让她满脸泪痕地醒来。
本以为这次做手术打麻药肯定不会做梦,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强大,到底还是让她做梦了。
天啊!她到底有多爱他多想他。
她就这样不顾一切地为他低到尘埃里,即便明知道他放弃了她,而且现在可能已经和别的女人走进了婚姻的殿堂,她仍然犹如飞蛾赴火一样地深深爱着他。
可是她这样爱他,他却毫不在乎。
她敢打赌他现在一定把她忘到九霄云外之去了,只怕正忙着沉溺于谢子怡的温软梦乡里迟迟不愿意醒来吧?
一想到他们赤身祼体没日没夜地纠缠,夏至的心痛得厉害,心里更升起一阵阵的恨意。
讨厌!既然你放弃了我忘记了我,为什么还要来我梦里?
我也讨厌你!我也要放弃你!走开!
夏至一边想一边咬牙切齿地想要伸手去推裴曜辰,这一动才突然发现自己根本就动不了,她的手脚竟然全都被手铐四肢大张地铐在了床上!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如果是梦境,为什么她手脚一挣扎就传来一阵阵的剧痛?
可如果是现实,他又怎么可能出现在她身边?
他现在不是应该在纽约美人在怀春梦连连吗?
一时之间,夏至无法理解眼前的状况,她眨了眨眼睛,嘴一张,舌头一伸,狠狠咬了下去。
这一咬立即痛得脸部肌肉抽缩,更是满口血腥,但正是这痛楚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让她突然醒悟过来,原来这一切都不是梦!
他回来了!
就这样出人意料地回来了!
更把她从手术床上拖了下来!
为什么会这样?他究竟想做什么?
难道他突然又后悔了?
可是他后悔了,并不意味着她就要接受!
她忘不了他和谢子怡的暧昧,更不会允许他把自己视作一只狗一样,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她夏至再爱他,也不会让自己如此卑微!
想到这里,她冲着裴曜辰愤怒地叫道:“裴曜辰!你给我醒醒!”
本就睡得不太深的裴曜辰听到声音倏地翻身坐起,转身一看她如怒火般熊熊燃烧的眼睛,虽然早有准备,可还是莫名心慌。
“你醒了?渴不渴?要不要我给你削个苹果吧?”裴曜辰温声软语地像个没事人儿一样问,仿佛他们之间从来不曾发生过什么不愉快。
夏至冷冷地说:“放开我!裴曜辰,这知不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是绑架是犯罪!如果我报警,你要坐牢的!”
裴曜辰仍然温柔地说:“我从医院带走我的未婚妻,理所应当,谁也没有权利阻止我,这不叫绑架不叫犯罪!这事放在哪里我都有理。我铐着你,也是为了防备你做出傻事来。我想所有人都能够理解我作为孩子的父亲有多大决心保护自己的孩子!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坐牢,只管好好地调养你的身体吧。你瞧你我不过才离开你几天,你就把自己弄得这么瘦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心疼?”
夏至咬牙,“裴曜辰,你别忘记了,我和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我的孩子也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放开我!别让我恨你!你我好聚好散,没必要闹得像仇人相见一样分外眼红!”
裴曜辰笑嘻嘻地凑上前,温柔地说:“你还是在生我的气,你越这样,越代表你爱我在乎我。你这样爱我,我又怎么舍得离开你?”
夏至听了,气不打一处出来,懊恼地说:“裴曜辰,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了!我告诉你,就算你现在后悔了,想回到我身边了,我也绝不可能答应!我记得清清楚楚,我们已经说好结束了!”
“结束不了!只要你肚子里还有我们的孩子,我们之间就永远结束不了!”裴曜辰伸手撩开她的衣服,在她隆起的肚腹上来回摩挲,温柔说道,“你感觉到了吗?他动了。还动得很厉害。他知道我回来了。夏至,孩子一定像你一样很想很想我!”
他的掌心有着薄薄的茧,划过她的肌肤时,仿佛一阵阵电流淌过,让她情不自禁轻颤,脸烫得厉害,她很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防线似乎在一点一点地崩溃。
可是她不甘心!她不能让他达到目的!
她夏至虽然穷,可是有做人的底线,有着自己坚守的尊严,她绝不会在他对她做了那么多残忍的事情之后,还乖乖地回到他身边!
她不是他的玩偶,她永远不会受他操纵!
想到这里,她张嘴狠狠一咬,一抹醒目的鲜血从右嘴角缓缓淌下。
裴曜辰一惊,倏地伸手掐住了她的脸颊,迫使她不得不张开嘴里,懊恼地问道:“你在做什么?”
夏至因为脸颊被掐住嘴巴无法合拢而说不出话来,只能愤怒地瞪他,只恨不得眼光可以变成利刃剖开他的胸膛,让她好好看看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的眼神在这一刻充满了杀气,看得裴曜辰莫名一痛,将脸靠了过去,与她额头相抵,苦涩地说道:“你是不是恨不得想杀死我?那来吧!”
他说着将脖子高高地仰了起来,送到了她的嘴边,哑声说道:“对准动脉狠狠地咬下去,用力!咬断它,我很快就能死在你面前。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就不要有任何犹豫!来!咬下去!”
他说着松开了她的脸颊。
夏至冷冷看他,“你以为我不敢?”
“咬!”裴曜辰掷地有声。
“如你所愿!”夏至猛地张开嘴对准他的脖子一口咬了下去。
由于用足了力气,这一口下去立即满口血腥,热乎乎的暖流一阵一阵汹涌地涌进她的口腔。
她畅快地吮吸着,一边吸一边哼,“裴曜辰!这是你自寻死路!”
裴曜辰却温柔低语,“是。是我自寻死路。从看到你第一眼开始,我就知道我这辈子会死在你手里。可是我不仅从来没有害怕过,相反我很开心。因为在这个世界上,终于有了一个能让我感觉到爱情是什么滋味的人。夏至,我爱你,真的真的很爱你。我永远不会后悔和你相遇……”
夏至听着听着,泪水就无法控制地顺着眼角淌了下来,嘴巴便不由自主地松了,愤怒地哽咽道:“裴曜辰!你为什么不去死?你为什么要来惹我?你到底想做什么?难道你觉得戏弄我就这么有趣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既伤害了我,也对不起谢子怡?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同时伤害两个女孩?你变态吗?你是不是变态?!”
裴曜辰却没有回应她,她懊恼地叫了他几句,他却始终没有回应,甚至连身子都不动不动。
她一下子慌了,不安地叫道:“裴曜辰!我告诉你不要在我面前装神弄鬼,我夏至不吃这一套!给我起来!不要趴我身上!你就像一只猪一样又沉又臭!滚开!快滚开!你再不滚开我又要咬你了!”
裴曜辰依然没有回应。
她心一狠,又抬头想咬,可是这一抬头,却看到一道血肉模糊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