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居殿内,红莲双目红肿,一言不发地坐在床头,只是握着王祖母枯干的手,目光期盼的看着自己两个了不起的哥哥,准确的说,更多的是看着雪哥哥。
“红莲让一下。”百晓生今日不像往常那般冷断,柔声说道,“让雪哥哥给太后把把脉。”
红莲点了点头,此时偌大的养居殿内已无几个活人,自韩王安大闹养居殿后,太监和宫女们怕的要死,能跑的都跑了,不能跑的都躲起来了,仅一个头发花白老宫女因为打小跟着王太后还在一旁伺候着。
百晓生很镇定地将两指指腹搭在太后腕部,一片僵硬,可以清楚摸到老人家的骨头。在一旁紧张围观着的红莲兄妹两,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打扰了什么。
许久之后,百晓生收回指来,兄妹两异口同声的问道:“王祖母怎么样了?”
“不容乐观,能否熬过今晚都是未知之数。”实际上,韩太后的情况要比百晓生说的还严重的多。老人家本就上了年纪,气血枯竭,加上头部乃精神本源所在,骤受重创,已然是魂魄将去未去,别说今夜,就是两个时辰都未必能熬过去。
噩耗轰然临头,红莲直接懵了,脑中一片空白,竟是忘了哭泣,怔怔立在那儿。韩非还好,勉强能控制自己,强压心绪问道:“雪兄,能救吗?”
“有,太后气血大亏,唯一可行且有效的法子就是输血。”百晓生字字顿顿地回道。
韩非马上明白了过来,在他的观念里,气血就是一个人寿命的象征,失血就等于折寿,给太后输血自然就能救命。这个想法虽然愚昧,但却和百晓生的意思接近。
他立马说道:“用我的血¨」。”红莲也反应了过来,哭着也要出血。
百晓生冷冷打断了他们两个:“去把卫庄找来。”至亲之血未必就能相融,所以至亲之人越多越能找到可用的血液。眼下韩王安巴不得太后“病死”,韩宇和太子那儿更是别想,所以,韩非、红莲、卫庄是唯三太后的至亲。
韩非自是不懂血脉排斥这套,但还是出殿而去,秘密找人去紫兰轩通知卫庄入宫。没料到卫庄因为担心太后的伤势,早就在养居殿外等了许久,周围一干巡逻禁军也都被他打晕了,以防有人去给韩王通风报信。
他看着王祖母凄惨无比地躺在榻上,脸一下子就阴沉了起来,走到百晓生面前,简明扼要道:“要我怎么做?”
包括在内的所有人,都紧张地注视着百晓生。
百晓生揉着眉心,看了红莲一眼,红莲会意立马就去殿外抱回一大堆东西,叮叮咚咚的好像是金属制品,还有几声较为清脆,似乎是琉璃瓶瓶之类的。听到这些声音,百晓生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些。
“雪兄,这些器皿,怎么用?”看着面前大堆瓶瓶罐罐,别说韩非了,就连卫庄也看花了眼,没一件是他们见过的,会用的。
百晓生看着三个琉璃罐子里的血,沉声道:“把血滴进去。”
三人不明所以,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割手放血,然后便是等待。片刻之后,只有红莲面前的瓶子里出现了相融的景象。
“我日!?”百晓生不禁爆了个粗口,“就红莲的血可以用。”
红莲茫然看了他一眼:“雪哥哥,那就用我的血,红莲不怕。”
红莲茫然看了他一眼:“雪哥哥,那就用我的血,红莲不怕。”
百晓生心头一凛,幽幽叹息着,太后已是弥留,要输多少血还未可知,而红莲是女孩子身体娇弱,武道修为不深,输血过多恐有生命之忧,就是换韩非来都要比红莲强。
知道其中要害后,红莲却是倔犟地站到了床前,说道:“我来。”
一项对妹妹百依百顺的韩非,第一时间表达了坚决的反对,这可是一不小心就出人命的事,更何况两个都是他的亲人。
“红莲,你先出去。”韩非用有些发干的声音说道,“雪兄,我和卫庄的血不行吗?”
百晓生懒得费唇舌去解释,直接说道:“用你们的血,嫌太后死的不够快?”
这毫不客气却十分肯定的话语,将韩卫二人顶的哑口无言。
百晓生看了红莲一眼,看着小姑娘往日天真烂漫的眸子里渐渐生起的坚毅,心头微动,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脸上浮出淡淡微笑:“.‖待会儿会很疼,几乎是以命相搏……既然你坚持,那就来吧。”
一切就绪,输血开始,过程则是非常玄幻,首先韩非唤出剑灵施展剑域将整个养居殿禁锢了起来,再由百晓生以万川秋水将红莲的血不受丁点外物接触的情况下导入太后体内。
这下子,卫庄反而落了个没事干,皱眉说道:“我去做些事情。”
“你要去做什么?”这时候,还有力气问话的也只有韩非了,他心中隐隐有些担忧,卫庄此去恐怕是去找父王的。
“做我该做之事。”说完这话,卫庄头也不回地离去。
果然不出韩非所料,卫庄找到正在御书房休息的韩王,暴力打昏了守门禁军后,直接闯了进去。
房门被他一脚踢开,碎成无数木屑。
看着离(赵赵的)自己越来越近的鲨齿妖剑,还有那张无比冷漠却熟悉的面容,韩王安不惧反怒,大喝道:“卫庄,别忘了你的身份!你的一切都是寡人给的!”
卫庄冷冷一笑,看着韩王那张丑陋的脸,想到自己身上竟然流着和他相近的血,就是一阵恶心,混不将他的威胁放在心上,寒声道:“从今以后,我不准你再踏入养居殿一步!”
韩王勃然大怒,知道卫庄一定知道了那晚的事情,如野兽般的嘶吼了一声,而后沙哑道:“寡人是王,整个韩国,都是寡人的!”
卫庄不怒,反而微微笑了起来,犹自顾自道:“如果你再敢踏入养居殿一步,我有的是办法将那天晚上的事传遍整个新郑,让韩国子民好好看看,他们的王,是怎么为人子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