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出征,军心大定,民心自然也大定,咸阳城的百姓一如往日那般跑商的跑商,下地的下地,该修渠的还是在修渠。
文信侯府上,吕不韦愁眉难展,他清楚,成蛟一派已经开始动手了,争夺兵权只是第一步,冷冷吩咐道:“密切监视华阳宫和长安君府上,事无具细全部禀告于我。”
“诺!”无人的脚落里,也不知何人在应声。
没多久,吕不韦就收到了一个让他目瞪口呆的消息,长安君成蛟在晋咸居买醉恍惚之时,借着酒疯将一位美妇人掳回了府上,据围观者说,那是位风韵犹存的漂亮人儿,还显然是位有夫之“二零零”妇。王族公子掳劫妇人,按秦律是大罪,但也无伤大雅,法典上写的明明白白,只要成蛟还赠对方两名姬妾便算两清了。事实上,当天下午,成蛟就将自己府上最美的两名歌姬送到了那人府上,可那座府邸上写着——樊府!是大将军樊於期的府上,而那被成蛟掳去的妇人,正是樊於期的原配一等妇人,宓(fu)辛。
成蛟这是昏了头了???
吕不韦缓缓皱起眉来,觉着此中定有蹊跷,喃喃道:“宓辛曾是咸阳城第一美人,可嫁于樊於期已经十几年,孩子都生了四个,还比成蛟大了二十余岁……成蛟不会这么糊涂吧?抢了下属之妻,不怕樊於期噬主吗!?”
按理说,事态如果真如吕布所设想的那般发展,樊於期反叛成蛟,就意味着成蛟断失一条强有力的臂膀,可是天大的好事,吕不韦应该高兴才是。可吕不韦想的更深,如果说,这场抢亲的戏码……是一场精心表演的苦肉戏呢?又该如何?
半晌之后,吕不韦驱车亲自来到樊於期府上拜访,谁都不知道二人之间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或者达成了某种协议。三个时辰后,樊府门外的小贩,只看到樊於期有说有笑地将吕不韦送上了车。
而长安君府,被幽禁在后院的宓辛第一时间得知了这个消息,这位曾经的咸阳第一美人微微一怔,便笑了起来,顿时满室春光,竟将院中的海棠玉树的光华都比了下去,风韵犹存,说的大概就是如此。
可不知为什么,我们气宇轩昂,俊朗不凡的少年公子成蛟,却对此视若无睹,看着面前这位足以倾倒天下男子的美妇人,成蛟不仅没有丝毫将她压在身下蹂躏的想法,眼眸中更有一丝怎么也挥之不去的……厌恶。没错,是厌恶,更确切点说,是恶心。
他面色如常,淡淡道:“计划顺利,樊将军已经投靠了吕不韦。再过不久,夫人就能回家了。”
“家!?家为何物?”宓辛冷笑两声,如飞雪之中绽放两朵冬梅,傲骨凛人,目光更是刀子般直扎向少年公子,也不知是什么给了这弱女子勇气,胆敢冷眼以待一国公子。
“我还有家吗?没错,你确实没碰过我一根手指头,可在外面所有人眼里,我就是个贱货!破鞋!被男子抛弃,用来讨好上司的一件货物罢了!我这样的人,还有家吗!?还有家吗!?”言及最后,就是一阵嘤嘤哭泣之声。
这句话她说的歇斯底里,充斥着无法形容的绝望与死志,成蛟面色大变,但马上便恢复了过来,可眼底深处那丝厌恶依旧还在。
成蛟撇过脸去,不敢去看那张挂满泪痕的脸庞,叹息一声道:“夫人……”
成蛟撇过脸去,不敢去看那张挂满泪痕的脸庞,叹息一声道:“夫人……”
不料他一句话还未说完,就有一具光溜溜的暖玉温香扑倒在他怀里,遂既就是一冰冷的唇,吻了上来。或许,宓辛是真的疯了,竟然脱光了衣服,主动求欢.........
“疯女人,你干什么!?”成蛟眼中厌恶之色大盛,一把推开投怀送抱的宓辛,强忍着腹中阵阵作恶,逃也似的离去。
原地,宓辛如失了灵魂的行尸走肉一般,大声哭喊着:“我刚入府时,你恨不得生吞了我。怎么?现在美肉上门,反而做起正人君子来了?成蛟!你连个女人都不如!”
这些话,成蛟自然听不到。他一口气逃回房内,而后反锁大门,怔怔地坐在榻上喘着气,此时的他面目狰狞,竟是突然呕吐起来,再将昨夜晚膳吐出来后,才稍解烦闷,他抬抬头,正好对上了铜镜中的自己,镜中镜外,四目相对,顿时又是一阵恶心感用来。
砰~的一声,他一拳将铜镜砸碎,瘫坐在满地碎片中,低吼道:“恶心……”
镜中倒影支离破碎,可成蛟还是那个成蛟。
没错,成蛟厌恶的,恶心的不是宓辛,不是他人,正是他自己!
“成蛟呀,这出苦肉计,演的着实不怎么样。”
咸阳宫内,百晓生轻柔笑着,不远处,盖聂正陪着秦王政喂剑练招。嬴政的剑0.2法走大开大合的路子,恰合他王者之尊的身份,陪练之中,盖聂愈发觉着选择嬴政是正确的,他就是那个终结乱世之人。
百晓生看了会,就又将注意力放到手中卷宗之上。这时候,从旁的星魂,或者说甘罗,出声了,邪魅的眸子转了转,用阴阴地声音说道:“先生,是不是又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现了?”
百晓生很认真地说道:“有趣的事?我看是破事还差不多。”
成蛟把吕不韦想的太简单了,也把百晓生想的想简单了……这出苦肉计,不是破事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