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当副班长,肯定也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另外,排长敢把监视喜福的重任交给他,也说明了副班长这个人头脑好用,有过人之处。
为了让自己呆在这里高枕无忧,为了阻止对方的子弹通过这个鸡蛋大小的洞打过来,他埋着头挖空心思地想办法。怎么办呢?怎么才能阻止子弹飞不过来呢?
他曾经迷惘、失望过,因为根本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阻止对方的进攻。他的眼睛还在圆溜溜地转,希望能想出一个好办法。当他的眼睛从空中慢慢地转到地下,看着侏儒的尸体直挺挺地躺在那里,忽然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举起双手高呼:天助我也,有办法了。
原来,那直挺挺的尸体,让他触景生情。他的脑子忽然一想:把它竖起来堵住那个小洞口,自己不就是高枕无忧了吗?
想到把尸骨未寒的战友拿去挡子弹,毕竟是不道德的事,他的心里曾经涌起一丝的内疚。但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他坏事做绝,没有什么东西不敢做。
本来,死尸冰冷冰冷是最可恶的,人人都避而远之。但为了自己的安全,他竟然一点都没有害怕,很快就蹲下身体把冷冰冰的尸体扶了起来,直接把那个小洞口堵死。由于死尸的血还没有完全干,他的双手都沾满了血,他飞快的把水壶里的水全部倒出来洗手,之后,把沾到一点血迹的水壶也扔了,而且扔得很远,发出令人毛骨悚然“吼隆,吼隆”的响声。
也许他觉得自己做事太绝了,也许他的心里十分害怕,说了句好听的话:“兄弟,对不起你了,我这样做不是我自私,就算你再为越南人民多作一点贡献吧。”之后,还给他深深的一鞠躬。
此后,这里完全恢复了平静,除这户人家的房东不敢走出房间外,村里住得比较远的村民都偷偷起了床,稍稍地吃了早饭。他们知道这里正在进行一场枪战,都不敢出门,更不敢过来看热闹,都窝在家里等待看最后的结果。
时间过得很快,已经到吃中午饭的时间了。
呆在最里面房间的夫妇忽然在商量着什么事,只听一个女人的声音,那声音有点韵律,非常好听:“外面都是我们的人,我们又都是平民百姓,我们偷偷地走下去,相信他们发现不了我们,再说,即便被他们发现了,相信中国人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
一个男人的声音马上反驳:“这很难说,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把我们抓住当人质,作为他们突围的一个条件。”
女人不高兴地说:“怕死你留在这里,我出去,我肚子饿得实在不行了。”
男人讽刺道:“快去吧,那个男人一定很帅,他在等你,他可以带你去见你的老情人—赵团长。”
女人没有生气,反唇相讥道:“如果你的话真的可以变成现实,我真的很想见到那个帅哥,更希望他能带我去见我的赵团长呢。”
此后十多分钟的时间,他们都没有说话。
他们谈话声音虽然很小,却被喜福听到了。喜福暗想:如果能抓到一个人质多好呀,起码敌人不敢随便攻进来,也不敢用炮击或者投手榴弹。
喜福已经作好了准备,只要房东敢从自己的门口经过,自己就有能力把他们逮住。此时他把耳朵帖在门上,专心致志地听着那个房间里传出的声音。
不多时,只听到门“吱”的一声响,接着传来一步一步非常微妙的脚步声。一个手提着鞋子,赤着脚走路的假设,在喜福的脑海形成。
那时候,由于脚步声太轻,喜福还判断不出他是男的还是女的。不过对于喜福来说,他的目的是想抓住那个女的,因为女的名声大,影响大,只要有她在手,敌人就不敢乱来。
怎么才知道他是男是女呢?喜福忽然想:听楼板震动的声音可以作出判断,由于男人的体重大,震动大肯定是男人,反之,肯定是女人。
容不得他多想,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了。当喜福听到脚步声是那么的轻盈,那么的有诗意,甚至还带有浓浓的体香时,马上判断她是女的,她就是自己想要的猎物。
她叫阮丽丽,由于长得特别漂亮,大学中文系毕业的她刚十八岁,就被招兵的首长看中,没经过体检就特招进了部队,当了一名文艺兵。二十五岁那年,已经是上尉军衔的她,被派给中国来越抗美当顾问的赵团长当翻译兼秘书。这一当就是五年,直至1973年把美国佬赶出越南,赵团长回了中国,她死活要嫁给赵团长,因没有成功,她心灰意冷退了伍。
如今他虽然已经三十六岁了,仍风情万种,风韵却不减当年,身材保持得非常均衡、匀称,身上的皮肤,就像牛奶一样嫩白,脸蛋像刚剥开的鸡蛋清一样光滑和富有弹性。
要是在平时,不单她说话的声音好听,她走路的姿势也特别好看,随便迈开步就像模特走路一样,挺着胸,两个特别高耸的乳房随着脚步的走动,一颤一颤的富有韵律,特别引人注目。当然,此时她为了逃命,不可能像模特一样挺着胸走路,而是驼着背一步一步地向前走。
眼看着快要到喜福那个门了,她紧张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任何时候,人一旦紧张就容易出问题。就在她要经过喜福的门边时,由于太紧张、太害怕,忽然心里一紧,全身一个颤抖,手里提着的布鞋掉了下去。尽管布鞋都是布做的,但它的底有一定的硬度,所以还是发出了一定的碰撞声。
早就等在那里的喜福,忽然门大开,一闪身像老鹰叼小鸡把她抱进了房间,又迅速把门关好。
之前,她真的既紧张,又害怕,不过,当她被喜福抱起来的那一刻,她看清了男人的面容,他好英俊,好潇洒,好优秀,好可爱,好放心,好像一个很熟悉的人。忽然间她感到好舒服,好刺激的感觉,因为好久没有被男人这样抱过了。
她没有挣扎,当感到很幸福、很舒服,很刺激的那一刻,她幸福地闭上了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六年前在赵团长那里当秘书时,常常被赵团长抱起来亲吻的感觉。
她真的希望身边这个男人能一直抱着自己,永远不要放下,最好能热情地深吻自己。
喜福把她放在一张竹凳子上,见她昏昏欲睡的样子,认为把她吓坏了,逐拍着她的肩膀说,“美女,醒醒,不要怕,我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那时候,她完全忘记房间里还有一个女人,因而喃喃地说:“我不怕,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都愿意。”
她带有诱惑男人的话引起了美玉的笑,这一笑把她吓醒了。美玉先给她打了招呼,“年青、美丽、漂亮的房东,你好。”
她一屁股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疑惑地问,“是美玉大美女,怎么会是你?”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俩个女人同样也是一台戏,她们没有太多的客气话,马上就像老朋友一样聊了起来。阮丽丽看到楼板上已经死去多时的三角眼和胖子,问道:“这个美男还没有来救你之前,这俩个禽兽不如的家伙对你怎么样了。”
美玉的脸霎时红了,就像天边的彩霞,结结巴巴不知如何回答:“他们…他们…他们……”
丽丽是过来人,一看她的脸色和结结巴巴的样子,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再加上可以想象,一个漂亮的女人被俩个好色的男人捉在房间里,怎么个结果,只要是成年人都可想而知。逐安慰道:“老实说,我第一眼看到他们这俩个臭男人时,他们就用淫荡的眼睛盯着我凸起来的地方,就知道他们都不是好鸟,还好因为我老公在家,要不然遭殃的不只是你,我肯定也难逃恶梦。姑娘,虽然被他们糟蹋了,反正他们也死了,也算罪有应得,死有余辜。”
美玉不会承认那不堪回首的丑事,“你胡说什么呢。这俩个禽兽不如的家伙确实可恶,见有机可乘,就对我动手动脚,好不淫荡。不过,在我的坚决反抗下,他们的阴谋最终没有得逞。不过,还得感谢我的大师兄,要不是他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丽丽几乎打断她的话,盯着对方的脸说,“好了姑娘,不要说这么多了,我能从你的眼睛中读懂你的不幸。一个姑娘在特定的条件下失了身也不算很丑陋的事,又不是自己主动自愿的,谁愿意把自己冰清玉洁的身子交给俩个天杀的坏人呢。”
美玉被她说得脸红一阵白一阵,但她很快转守为攻,用严肃的眼神看着他,“你黄色的看得太多了吧,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能想象出来,都能捏造出来,太无聊了。”继而把话锋一转说,“来了这么多兵你知道是从那里来的吗?”
丽丽被美玉的严肃眼神看得不好意思。她的脑海马上进入了回忆,想起上个月跟表哥去过离这里二十多里路驻扎有一个排的兵营,想了想说,“离这里二十多里路的地方驻扎有一个排的兵力,不知道是不是从那里过来的。”
一直没有插话的喜福终于插上了话,“他们是什么兵,是干什么的。”
自从她第一眼看到喜福就喜欢上了他,因为他太像一个人了。如今听他说话,马上回过头妩媚地看着他,“他们是从河内开过来的正规军,专门对付中国边防军的。”
喜福想起刚刚被自己打死了这么多人,怎么也不相信这是从河内开过来的正规军,追问道:“你敢确认是从河内开过来的正规军吗?”
她的回忆进入更深的一个层次,想起上个月跟表哥去军营里见过三角眼和肥得冒油的胖子,又看了一眼死在楼板上的俩个人,肯定地说,“对了,我敢肯定。上个月我跟表哥去军营里玩时,亲眼见过这个三角眼和肥得冒油的胖子。”
喜福半信半疑地说,“你是什么人,怎么这么清楚,没有用反间计骗我吧。”
她直爽地说,“老实跟你说吧,我表哥是王牌旅的大校旅长,这个排都是他手下的兵,一个月前我表哥还到排里检查指导工作过。我也跟去玩了,可能我长得特别漂亮的原因,或者说军营里的兵太少见美女了,当时有一个三角眼和肥得冒油的胖子看到我时,眼睛瞪得像灯笼,所以对他俩特别记忆犹新。”
其实,喜福已经听到侏儒和副班长的谈话,知道她的表哥姓黎,但出于考验她是否说了真话,于是问道,“你表哥姓什么?”
“噢,他姓黎,在越南军队中,无人不晓,无人不知。有一个女儿也在部队当兵。”说完,又给他一个特别妩媚的眼神,“对了帅哥,我说了这么多,却还没有问你,你是谁。”
喜福避开了她热情的像火一样的眼睛,“我说我是中国特工你信吗?”
她再次打量了他一眼,“我信。”
喜福真的没有想到她竟然这么直爽,“凭什么信。”
“中国功夫举世无双,能打死这么多越南人的只有中国特工才这么厉害,还有,能这么讲信用的也只有……”
喜福打断了他的话,眼眸一冷,“你不害怕我会把你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