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六章智慧
看着女儿出现这样的反常举动,他真的惊呆了。不过,他的枪仍然没有放下,只是枪口稍微偏离了一点方向。“女儿,你这是干吗。你这样做太危险了,万一他们挟持你,我将怎么办呢?”
“我一点不会危险,因为他们是中国人,中国人最善良,最讲信誉,他们不可能挟持我。”她非常果断地说。她的果断发自内心,因而她非常淡定、沉着。
他盯着喜福的脸,“噢,我想起来了,二十多天前我去赶集,看到贴出来的三个通缉犯的头像,这个男人是从我们越南某部队越狱出现的中国特工,而这个女人也肯定是中国特工,因而把我们的黎树花杀了。女儿,你快走开,我要把中国特工给杀了。”
“爸爸,我说过了,他们不能杀,我不会让你下手的。如果真要杀他们,干脆把我一起杀了,我本来就想做中国人,能和中国人一起死,我无怨无悔。如果你不要我了,爸爸开枪吧,我不会怪你的。”
“傻女儿,怎么能说这样的傻话,浑话,你是我心中的太阳,是我活着的精神支柱,爸爸怎么会向你开枪呢。我杀的是他们,不是你。”
“爸爸,快把枪放下,杀他们就等于也杀了我,你知道吗?”她坚决地说。
看到女儿如此坚定不移,他终于放下了枪,并走了过去,拉住女儿的手说,“你干吗如此护着他们,他们是中国特工,是我们的敌人呀,我们不杀他们,说不定他们会把我们杀了。”
喜福插话说,“大伯,不瞒你说,我确实是中国特工,你的眼力不错。不过,我不会杀你,老实说,如果想杀你,早把你杀了。”
他没有看喜福一眼,却看着女儿说:“女儿,你为什么不让我杀他们呢?你听到没,他们已经承认是中国特工了。”
她指了一下自己腹中的孩子说,“他爸爸也是中国特工,你也杀他爸爸吗?”
他愤愤不平,“我不是和中国特工过不去,狗屁的国家大事我才不关心,我是想为亲外孙女报仇。”
她盯了阿娇一眼,“黎树花是怎么死的,能否详细说给我爸爸听听。”
阿娇先介绍了自己是中国人,又说了被洪水冲到越南后被一个好心的阿姨救起来,因他们夫妇没有生育,又因为自己的家里发生了巨大的变故不敢回去,因而做了她的女儿,在越南当了兵。黎树花是后面来的战友,我作为她的直接上司,不管是生活还是工作,对她都非常的关心与呵护。她不但不领情,还由于她自己长得丑陋,因而羡慕嫉妒恨,常常想害死我。最后阿娇说:“黎树花来当兵一年多,总共有三次想谋害我,均被我发现没有得逞。昨天,我们巧合碰在一起了,她说要跟我公平决斗,我满足了她的要求,她选择了摔跤,说谁输了谁离开这里。说完她很猛地冲上来,被我用脚绊倒,被我制服在地,根据事先规定,她输了,本来她应该认输的。她非但没有认输,趁我没有防备之机,拔出了枪,还好不管怎么说,我都技高一筹,她的枪被我踢飞。她被我严厉警告后,我把枪还给了她,她真的死不悔改,趁我不注意时用枪顶在我的额头上,说要杀死我。在这危急关头我沉着应战,就在她要扣下扳机的瞬间,我抓住了她的手枪,在争夺过程中她扣下了扳机,不过倒下去的不是我而是她。”
菊姐吃惊地打断了她的话,“既然她要扣下扳机,枪口一定是对准你的,我搞不清楚了,死的怎么会是她呢?”
“菊姐,你耐心听我说。没错,当时,枪口确实是对准我的,但在她扣下扳机瞬间,被我一招‘乾坤大挪移’推了过去,刹那间,枪口已经掉转了方向,而她已经扣下了扳机,所以,准确地说,她打死了自己。这叫做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间未到。她的死,怪不得别人半点,都是平时想害别人积下来的恶有恶报的结果。”
大伯忍不住地问,“你说的可是实话?”
她一本正经道:“大伯,我干吗要骗你呢?”
大伯通情达理地说:“算了,算了,人死不能复生,再去争论那个问题没有什么意义了。对了,你带我去找江怡然行吗。”
女儿不解地问,“爸爸,你说的江怡然是谁,找他干呀。”
如果女儿知道江怡然已经变心,且家里有老婆、孩子,女儿一定会受到致命的打击,他不但没和她说实话,还故意找了借口圆场,“江怡然就是上次被我救的那个人,听说他受伤了,所以,我想去看看他。”这是一种最完美的应付。
为了证实他说的话更有真实性,阿娇接口道,“是的,他受伤了。”
“妹妹,他在那里,离这里远吗,赶快带我去看看他。”菊姐心急如焚地说。
为了打消她挂念亲人的念头,阿娇忽悠着说:“菊姐,不要紧张,听说江哥只受点轻伤,不碍事的。”
她用怀疑的眼光打量着阿娇,“真的还是假的,你怎么知道的呢?”
阿娇像编故事一样,“噢,太巧了,今天早上碰到一个熟人,交谈中无意间谈到江怡然,他说江怡然被毒蛇咬伤,还好被一个会医药的医生救起,现没有什么大碍了。”
“他在那里,离这里远吗,能带我去看看他吗。”菊姐已经两泪汪汪。
“听说很远,要翻山越岭才能到达。菊姐,我先送你回家,你在家里等我,我和你爸爸去找他,行吗?”
“我既然能来,就能独立回去,不麻烦你送了。你们赶快走吧,我一个人能回去。我这次出来的目的,就是想学走路,自己都没想到竟然能走这么远,而且,一点都不感觉得累,回去一定很轻松。”她的话是对爸爸和阿娇说的。
“自从你受伤以来,今天第一次出门走路,真的没想到你能走这么远。不过,出来容易回去难,别看现在觉得不累,说不定走到半路就走不动了。另外,这里常有伤人的野兽出没,我怎么能放心让你一个人回去呢?走吧,我先扶你回家,之后再跟阿娇去找小江也不迟。”说完,走过去拉她的手。
她把手移开,“爸,我没事的,你赶快走吧。”
见他父女俩相互推让,阿娇聪明地对他们俩个说:“菊姐姐,大伯说的一点没错,他哪能放心让你一个人回去呢。这样吧大伯,你就安心地送菊姐回家,你也不要去,我和这位帅哥去就行,我们保证找到他。不管他的伤好了没有,我们都会把他请到你家里去,就是扛,我也要把他扛回来,行吗?”
菊姐先表了态:“那先谢谢你们了。”
爸爸见女儿表了态,说明她同意自己带她回家,于是也表态,“那辛苦你俩了。不论他的伤有多重,你们必须把他给我弄回来,我家有很好的蛇药,保证很快就能医好他的伤口。”另外,他有更深一层的意思,那就是,快快送女儿回家,然后追他们而去。他们虽然先走几十分钟的时间,但走生疏的路是走不快的,凭自己为猎一生,很容易赶上他们。
喜福和阿娇迅速捡起草丛中的枪支武器,阿娇向他俩抱拳:“菊姐,大伯,既然你们这么相信我们,我俩一定找到他,并一定把他带回来。时间紧迫,我们就此拜别。”
他父女俩也纷纷抱拳还礼。
就这样,喜福和阿娇沿着一条上山的石砌路往东方向而去,他父女俩沿小路往西方向回家。大约走了半个多小时,他们已经登上山顶,阿娇停下脚步说:“哥,大伯送女儿回家后还会不会追我们。”
喜福果断地说:“肯定会的。他那里相信我们会把江怡然给他送过去,再说,他也不愿意真的看到江怡然出现,当面揭露他的丑脸,而让女儿伤心,让女儿生不如死。”
她担心地说:“那我们快跑吧,如果真的被他追上了,怎么向他解释呢。”
“妹妹,我们休息一会儿,也算是等他吧。”
她不解地问,“哥,你唱的是哪出戏,难道你还没有领教够他的麻烦吗?如果再被他粘上,相信真的很难脱开身了。”
“我们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刚才我们为了活命,才故意说江怡然这么坏,我们有必要向他说清,我们为了活命才无奈这么说的,其实他是好人,等某一天他完成了任务,一定会回去和菊姐团聚的。
“如果他只相信我之前说的话,不相信你现在说的话怎么办呢?”她有更深层次的考虑。
“不会的,虽然他很倔强,总的来说,他还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退一步说,如果他真的只相信你之前说的话,不相信我现在说的话,他敢这么样,你要知道,现在是我们唱主角的时候,刚才那个这么惊险的镜头不可能再出现了。”
阿娇忽然眼前一亮,“我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让他知道我们的意思,又能让他想发火却又发不出来。”
“妹妹,快说出来,是什么好办法。”喜福催促道。
“你这么聪明,哪里要我告诉你,你不是明显在考我吗。”
喜福挠了挠头,“我哪有你这么鬼精灵,不要打哑谜了,什么好办法快说出来。再不说,说不定没时间说了。”
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阿娇说道:“我们写好一张纸条,把情况说清楚,看到他从远方走来时,把纸条放在路中间,我们飞快躲进森林里,你看行吗?”
他抓住她的玉手亲吻了几口,“你好聪明,这真是个好办法。这样既能让他知道是我们欺骗了他,又能让他知道江怡然是好人,还能减少我们和他之间再次发生摩擦的可能,真是一箭三雕。”
她抽回手,“快把纸和笔给我,我来写。”
他把最后一根烟刁在嘴里,把烟盒壳撕开给了她。“纸没了,就剩下这个烟盒壳了。你慢慢写,我到比较安全的地方抽支烟。”
她接过纸和笔,飞快地用越南语写,纸条是这样写的:大伯,我知道你肯定会赶来,因而把纸条扔在这里,等到你捡到纸条,我们早远走高飞不知了去向。今天早些时候,我为了延长时间和你周旋,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却故意说你的乘龙快婿江怡然怎么样怎么样,那些都是谎话。他是一个大好人,其实我们中国人都一样,都是大好人。我还知道菊姐不但美貌,是一个很聪明、贤惠的人,她身残志不残,身残心不残,要是我是男人,我也会娶她,并一生爱她,呵护她。江怡然一定是这样的人,过不了多久,等他任务完成了,他一定会去找你们。到时我们都会去,你们要多做些饭了。对了,为了我和江怡然的人身安全,请把这一二天发生的事完全保密,我们谢谢了,后会有期,祝你健康、如意、金安!
阿娇很有文学功底,真是一支烟的功夫,她就把纸条写得满满的。她的字很漂亮,就像出自书法家的手。
喜福抽完烟回来,见她把纸条叠得很整齐,含笑道,“有文才的人就是不一样,一支烟的功夫就写好了。”
喜福正想叫她拿过来看一下到底写的什么东东,忽然听到远方传来微弱的脚步声,脚步声来得快而稳重,惊叫道:“妹妹,快躲起来,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