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0五章激战黎明
就在他紧张的心都快跳出来时，“噗！”一声脆响，一块石头从阿山的前方不远处落地，那声音不大，却把聚精会神的他吓了一跳。虽然看不见它落在何处，阿山却听得清清楚楚。他暗想：“小样，在我面前投石问路，想让我暴露目标，你们还嫩着呢。”继而又轻蔑地暗骂：“你们真是蠢猪，傻b。投石问路的结果，不就证明你们要出现了吗？”
既然是偷袭，肯定不能发出一点声音，更不能点着什么火。由于天空太暗，根本看不清什么东西，也摸不清洞口是否有人防守或在什么地方防守，因此，他们三人不敢直奔洞口，只好沿着石壁慢慢地摸了上去。碰巧的是，他们摸过去的方向刚好要经过阿山那个小猫儿洞的位置。
随着他们三人越来越靠近小猫儿洞的位置，摸石壁的声音慢慢地传到阿山的耳朵里。他重新掂了掂手中的枪，暗想：立功的时候到了，到时猛向他们一个突然袭击，一梭子的子弹保证能够让他们喝一壶。如果还不够，还有手雷。
他想得太简单了，越南人也不是愚蠢的。
当他们快到达洞口时，开始分散开来，他们明确分工，一个人继续往洞口摸过去，另一个人隐蔽在他后面做接应，最后那个人断后。另外，还有一组三个人端着轻机枪也摸了上来，他们算第二梯队，他们既可以开枪压制对方的火力，以掩护第一梯队冲入洞消灭敌人，也可以直接和对方接上火，直接把敌人消灭。
不过，上述情况阿山是不知道的。说话间，第一个人已经到达阿山的小小洞前，他的手可能不经意间摸到了冰冷的枪管，出于职业的习惯，他退了半步，还来不及作出反应，阿山的十指扣下了扳机。
“突”的一梭子，子弹全部飞出，由于距离太近的缘故，子弹穿过他的胸膛，鲜血很快染红他的衣襟。“噗”的一声响，身中数弹的他倒了下去。
借着子弹飞出产生的火焰，这时阿山才知道，被自己的子弹扫倒的才一个人。没死的敌人就在附近，他们一定会向自己开枪。趁着夜色和对地形的无限熟悉，他一个飞跃跳出了小小的猫儿洞，再一个就地十八滚，躲进一块巨型滚石的后面。
在他飞跃跳出的一刹那，只见三处的火焰同时闪过，三支枪口“突”“哒”“砰”同时喷出火舌，一齐向那个小洞开火。密集的子弹打在岩石上，擦出闪亮的火花，叮叮当当的响声不绝于耳。
夜间枪战，任何人在打出子弹的同时，彻底暴露了自己的位置。当阿山以最快的速度躲进一块巨型滚石的后面后，迅速向火舌最旺的地方扔下一颗手雷。由于距离近，手雷在空间的飞行时间短，因而被敌人发现的可能性也小，敌人被炸的概率就大。“轰隆”一声巨响，机枪被炸成二段飞上了天空，三个机枪手卧倒得及时，才没有受伤。
这里需要说明一下，这个洞是属于喀斯特地貌的一个石灰岩洞，洞里洞外都有很多小小洞。洞口的前面有一片比较宽阔的平坦地带。这里虽然比较平坦，却布满了很多磙石，有的磙石像一座人工做的假山，出奇的漂亮。要说捉迷藏，这里绝对是最理想的场所。
捉迷藏，这里是最理想的场所。山地战，这里同样是好地方。这么宽阔的地带，这么多的磙石，对于攻的一方或者对于守的一方，都有‘英雄有用武之地’。要是在白天，他们五个人对付一个人，随时随地可以把他活捉或歼灭掉。可是，这是漆黑的晚上，人多是没有用的。伸手不见五指，谁也看不见谁，谁也没有把握把谁怎么样。
由于摸不清对方的情况，都不敢发起主动攻击，就这样他们一直对峙着，直至天空中露出了鱼肚白。
此时五个敌人已经集结在了一起，他们经过商量后决定集中优势兵力，呈扇形（122型）排开往前慢慢地搜索前进，形成有人打头阵，有人在后面掩护，有人断后的局面。这里特别要指出的是，他们共有三个组九个人，已经死了三个人，现在才出现五个人，那么还有一个人在那里呢？目前没人知道。
这真是一招恶毒的阴谋，对于阿山而言，一比五的比例怎么是他们的对手呢？眼看着他们步步紧逼，阿山开始心烦意乱了，手脚也开始发软，最明显的就是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全身哆嗦、颤抖着。
他知道此时不适合用枪战，因为五个虎视眈眈的敌人就在面前，自己无法同时开枪把他们击毙。相反，如果自己敢冲出去，自己被对方打死的可能性更大。而最适用的应该用手雷，手雷随便可以扔，可远可近，不受什么条件限制。
天空渐渐地放亮，山林中的鸟儿开始欢快地出巢，唱出“叽叽喳喳”不知调的歌声。
敌人前进的速度很快，动静很小，即使有时弄出一点小动静也被山林中“叽叽喳喳”的鸟声掩盖住了。躲在滚石后面的阿山不敢探头往外看，因而根本不知道敌人离自己到底有多近了，从而不知道把手雷扔到那里。
人就是这样，有时候越想把事情办好，由于操之过急，适得其反，越办不好事情。就在五个敌人呈扇形排开往前慢慢地搜索前进时，由于过度的紧张，再加上全部精力都用在目视前方上，一块凸起五六公分的石头在高个子的脚下绊了一下，重心的不稳和巨大往前冲的惯性，顷刻之间让他“噗”地一声摔倒在地，跌了个标准的狗吃屎。枪管碰在石头上，发出叮当一声脆响。
巨大的脆响震撼着阿山的耳朵，使他能迅速判定声音来自何方。真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只见他迅速咬开两颗手雷的引线，掌握好时间，同时投了出去。
手雷的落脚点很刁，刚好落在他们五人的当中。他掌握的时间太好了，手雷离地面约一米处同时爆炸。“轰隆！轰隆！”二声巨响，震耳欲聋。强烈的冲击波，巨大的火焰，无数多的弹片，顷刻间把他们笼罩。
任何时候都有人比较笨蛋，有人却比较机灵，反应很快。
话说他们五人当中，有三个人见手雷飞来，不管三七二十一，以最快的速度卧倒在地，因而一点事都没有。然而，还有俩位反应显然慢了，他们错误地认为手雷刚刚从前面投出来，这么短的距离没有那么快爆炸，因而慢了一点卧倒，结果，爆炸声过后，无情的巨浪和巨大的冲击波把他们送上了天空，同时把他们的尸体肢解，血淋淋的手脚首先被分离开来。手脚飞得很高，最后不知洒落在那里。头也被巨大的火焰割了下来，布满鲜血的头颅，就像红红的火球，升入空中后重重地砸在石板上，宛如一块艾叶糕掉在地上，严重塑性变型。
其实上帝对于人类是很公平的，任何人在任何时候都有得有失。虽然他炸死了俩个敌人，这是得。但同时暴露了自己的位置，其后果必然造成对方的疯狂报复，这是失。
果然不出所料，其余没受伤的三个人叭在地上，死死地抱住了头，当他们缓过神知道自己安然无恙时，抖了抖身上的泥土，抹去脸上沾到的血污后，“蹭”地爬了起来，在没有散去的浓烟掩护下，猫着腰快速地靠近了离阿山最近的几个石头后面。
巨大而急促的脚步声传到阿山的耳朵里，他知道自己已经被紧紧包围了，随着包围圈的慢慢缩小，知道自己不是被打死，就是被俘虏。如果被俘虏就意味着死。美国是越南人最恨之入骨的国家，如果被他们逮住，那种临死前生不如死的折磨难以想象。当他确认到这一点时，心里陡然间下定了决心：要是他们敢冲上来给他拚了，死一个够本，死俩个还赚一个。死三个那是不可能的，反正死也不当俘虏。
他知道越南人的厉害。他们敢称第三军事强国，也不是空穴来风。他们曾经得到苏联、中国经济的大力援助，和军事专家的大力鼎助。据不完全统计，单中国对越南的物资援助折价达200多亿美元，按当时他们的平均人口计算，越南成了亚洲国富民强的国家。另外，他们凭着和日本、法国、美国联军打了足足三十年的硬仗，确实积累了很丰富的作战经验。特别是丛林作战，是他们的最拿手好戏，是他们的强项。再加上在中国人手中学会了毛辈发明的游击战，更使他们如虎添翼。
想起越南人这么厉害，他的心中陡然间增添了恐惧感。不过，当想起自己刚刚打死他们俩个人，已经赚了一个回来时，一种大义凛然不怕死的精神涌上心头。此时，什么都不怕了。他想好了，只要敌人敢冲上来就开枪射击，直到把身上的子弹打空为止。反正留了一颗手雷，见机行事，太不了和他们同归于尽。
他已经站了起来，依靠巨大石头作为屏障，后背和屁股贴在石头上，十指紧紧地扣在扳机上，眼睛瞪得大大的，圆圆的如灯笼，目不转晴死死地盯着前方、左右三个方向。
只一会儿功夫，敌人已经靠到那块大石上的反面，说白了此时阿山在前面，三个敌人在后面，只一石之隔。
他们三人贴着石头慢慢地移动着身子，枪口始终对准着前进的方向。在快要背过身子的瞬间，只见两边的敌人比划了一下同时夹攻的手势，一刹那，他们同时相向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