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一章节外生枝
看他们如此剑拔弩张的样子，志强丈二摸不头脑地问：“你们这是干什么？”
江怡然打破了死一般的肃静，说：“她是越南人，是双枪老太婆。”
志强故意惊异地说：“也许会双枪的女人不少，你所指的双枪老太婆有特殊的含义吗？”
他的警惕性没有丝毫的松懈，十指仍死死地扣着扳机，回答道：“当然有，能被称为双枪老太婆的肯定只有一个。在狱中越南当局扔了很多报纸给我们看，一张旧报纸中有详细报道双枪老太婆的战斗历程，其中还有她风姿绰约的照片，我对那相片记忆深刻，眼前的她就是，绝对错不了。”
为了证实江怡然的眼睛到底有多“毒辣”，志强刁难地说：“江班长，你太绝对了吧，仅凭一张旧报纸中模糊的照片，能确定生活中活生生的人吗。”
他把枪握得更紧了，说：“老班长，如果只凭一张报纸中模糊的照片，确实确定不了她是谁，不过，我们不单和她照过面，还和她交过战，难道证据还不够充分吗？”
听到“交战”俩字，志强亲眼看到妈妈的脸色暗了下来，似乎还能感受到她急促的心跳。
志强惊异地问江怡然：“怎么回事？”
“昨天中午，根据老板的安排，我们三个人偷偷爬上了一辆军用货车的车厢里，一路上虽然经过了许多关卡，但没有遇到一点的麻烦。根据老板原先的约定，借老板故意下来小便时，我们三人偷偷溜出了车厢，隐入了摇曳挺拔、参天敝日的山林。”
志强忍不住地插了一句：“既然你们已经隐入了山林，就像虎入深山，龙入大海，怎么还有可能跟她交战呢？你们是怎么碰在一起的呢？”
“老班长，你听我说。就在我们隐入山林不久，我发现有个女人鬼鬼祟祟地跟踪而来，为了不打草惊蛇，我故意装着没发现她的样子继续往前走，却暗中向他俩视了个眼色，他们会意相视一笑偷偷地散开。当我们快速拐过一个急弯后，我们很快散开并把她包围起来。就在她发现被包围正想拔出双枪时，我们几乎同时向她开了枪。”
妈妈走前半步正想说什么，被志强的手势制住。
志强继续装糊涂说：“凭你们的枪法，她早被你们打成马蜂窝变肉酱了。为何还说眼前的她是双枪老太婆呢？这不是自相矛盾了吗？”
“当时我搞不清她的身份，我不想乱杀无辜。”
他话音未落，妈妈怒目而视，说：“你们是什么人，那军车分明是我们部队的，你们怎么会在那里出来呢？”
江怡然激动地说：“我们都是中国的特种兵。”为了不暴露金老板的身份，接着他说：“不错，那军车是你们部队的，不过，你们的军队中有我的朋友，难道坐坐朋友的车也不行吗？”
妈妈话锋一转说：“既然你们都这么豪爽地自报家门，我也不客气了。不错，我就是曾令美国佬闻风丧胆的双枪老太婆，你们敢怎么样。”
江怡然沉着地说：“请问你为何要跟踪我们，居心何在。”
妈妈干脆利落地回答：“没有什么居心。看到你们偷偷从车厢里溜出来，只出于好奇才偷偷地跟踪你们，别无它意。”
江怡然眼眸一冷，不屑地说：“你的胆子也够大了，单枪匹马敢跟踪我们，难道你不怕死吗？”
“我已经走得很隐蔽了。老实说，走得这么隐蔽还会被你们发现确实是意料之外，还很快被你们包围更让我吃惊。”“你们完全可以把我打成筛子，为何不杀我呢？”
江怡然冷冷地说：“当时不杀你只是不知道你的身份，如今知道了，现在杀你也来得及。”
妈妈不屑道：“你以为你们有俩个人吗？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江怡然反唇相讥：“如果倒退二十年，也许你说的一点没错，如今你已经老了。”
妈妈冷笑一声，不服气地回应：“你试试看。”
江怡然真想马上和她干起来，后来转而一想，先把她的身份搞清楚再杀她也不迟。于是是问道：“请问双枪老太婆，二个多月的中越战争中，你参战了吗？”
“打仗是年青人的事，我不想多管闲事。”
江怡然暗想，既然她跟高班长在一起，一定是个好人，于是收起枪，说：“我知道你没有伤害过中国人民，所以昨天我放了你一码。”
妈妈也收起双枪，把它掖入腰间，回答道：“中国军队真是仁义之师，如果你们昨天要杀我，不但易如反掌，也是情理之中。”说完抱拳行礼。
江怡然抱拳还礼说：“老前辈不要客气。昨天完全是你机智勇敢，才没有招来杀身之祸。我们向你开枪也是在逼你开枪，是在考验你到底是什么人，如果你敢抵抗，说明你就是我们的敌人，那你也就必死无疑了，所以从某种程度上上，是你自己救了自己。”
见他们握手言欢，志强对着江怡然说：“还好你眼光雪亮，要是你错杀了她，你回到中国后自然有人饶不了你。”
江怡然疑惑地说：“老班长，什么意思，看样子她好像是你的什么亲戚。”
“她是我岳母，她的女儿就是沿着这条山路回国了，刚刚走不久，相信最多才翻过一座山岗。试想想看，如果她女儿知道你杀了她妈妈，她会饶了你吗？再说还有我呢，我会饶得你吗？”
江怡然还想说些什么，被志强先问了话：“不和你开玩笑了。怎么不见高原松竹呢？”
江怡然一拍大腿说：“糟了，差一点忘了，他受伤了还在草丛中。”说完又对另外一个战士说：“喜福，赶快去看看高原松竹的伤势如何了，快，把他背过来。”
“是！”只听喜福一声响亮的回答，把枪斜挎在肩上，匆匆地往刚来的路快速回去。
“高原松竹怎么了，你们怎么可以把他丢下呢？”志强埋怨地对江怡然说。
“事情是这样的。刚刚我们三人顺着山涧小路往北走，突然听到这里枪声大作，当时我快速地作出了判断，这里离中国边界不会很远了，枪声肯定来自中越双方边防军的交战。于是我命令他们快速往这里集结。当我们赶到这里时，看到几十个越南兵已经把一男一女团团包围。老实说，当时你满脸的尘土，根本看不清你的庐山真面目，也看不清女人到底是谁。不过可以作出判断的是，既然被越南兵围打，那么对方一定是好人。于是我们快速地分散开来对他们进行反包围，就在敌人自以为把你俩团团包围，步步逼紧缩小包围圈时，我们三人突然从他们的背后开火，打得他们措手不及，死伤过半。没死的敌人迅速掉过枪口想进行反扑，可是，在我们英勇的特种兵面前，他们那里还有还手之力呢？其中有一个敌人反应比较快，他转过身子的一刹那，向高原松竹方向扫出一梭子。高原松竹看到对方打来一梭子，急忙鱼跃躲开同时也向对方扫出一梭子。结果，敌人的头颅被高原松竹打破，很快倒了下去，而高原松竹的大腿也中了一枪。我和喜福快速地赶过去想给他进行了简单的包扎，他推开我们说，不要管我，快去打扫战场，看还有没有诈死的，另外看看那一男一女到底是谁，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男人应该是高班长。听他提到你，我和喜福才想起可能是你，于是，快速地向你走来，看你受伤没有。”
“我又不是首长，有什么好激动的，你怎么能放下受伤的战士不管呢？起码也要留个战士陪他呀，万一还有没死的敌人，他不就危险了吗？快带我去看看高原松竹的伤势怎么了。”志强严肃地责怪江怡然。
“高班长，没事的。我们都一路侦察上来的，也打扫了战场，敌人干干净净的全部死了，高原松竹不会有危险的。”他狡辩道。
“你知道包围我俩的有多少个敌人吗？怎么知道他们都死的干干净净呢？”志强进一步逼问道。
“虽然我没有清点有多少个敌人，但我确实看到包围你们的敌人全部、干净、利落的被我们消灭了，那还有什么敌人呢？”他不服气地抬头看了志强一眼。
志强盯他一眼说：“既然你没有清点有多少个敌人，就有可能有漏网之鱼，说不定高原松竹有危险了。不要说了，快带我去看看他。”
他低下头说：“老班长，用不了你多费心了，看你身体完全透支的样子，你就在这里歇歇吧，我过去把他带过来就好，他绝对没事。”
志强不放心地说：“万一还有没有被打死的敌人，高原松竹不就危险了吗？怎么敢说绝对没事呢？”
江怡然自信地说：“老班长，你多虑了。退一步说如果真的还有几个没有被打死的敌人，量他们也奈何不了高原松竹，因为他手中还有一把冲锋枪，子弹也足够了。再加上他离这里很近，只要枪声一响，我从这里赶过去也来得及。”
尽管他说得头头是道，但志强听了总感觉有点不对劲。他心里不痛快地说：“这里是越南，随时随地都有危险你知道吗？怎么能把一个伤员留在那里……”
志强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看到喜福气喘吁吁地跑了上来，大概还有十多米的距离就向江怡然呼喊：“完了，高原松竹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