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想不到他们是被谁杀的吗?”志强进一步在分散他的注意力。
他的身子突然一抖,说:“难道你还有同伴,是他们把我们的人杀了吗?”
志强打断他的话说:“正是,你看,他们就在你的后头。”
他把枪口紧紧地向前戳了一下,严肃地吼道:“哼,少来这一套,想声东击西、调虎离山,没门!你敢动一下,我就打穿你的脑袋,叫你提前去死!”
本来志强想分散他的注意力,然后出其不意地袭击他,看来这一招是失败了。当得知自己的阴谋被识破时,一种失落感和恐惧感油然而生。
虽然志强有点恐惧,但他没有惊慌,他清晰地懂得,以其在这里等死,还不如奋力一搏,跟他硬碰硬,来个鱼死网破,也许还有一线的生机。
就在他暗暗运气,准备和他来个鱼死网破时,他的背后突然闪过来一个人,用水果刀架在他脖子上,低喝:“不怕死你就开枪吧。”
就在他迟疑是否回头看的那一刻,志强迅速低头并用右肘狠狠地击在他的腹部上,防不胜防的他被志强打了个措手不及,匕首“当!”地一声掉在石头上,他踉跄几步往后倒的同时,扳下了扳机,“砰!砰!砰!”枪声划过静谧的夜空。
就在志强右肘狠狠地击在他的腹部上的瞬间,一个就地十八滚躲在了大树背面,子弹“嗖!嗖!嗖!”从志强耳际飞过。
当他起身想再次向志强射击时,“哒!哒!哒!”志强的枪口先喷出了火,他被突如其来的子弹打得仿如断了线的风筝,摇摇晃晃着身子,最后靠在树干上,慢慢地滑了下去,像一根树筒滚下了山坡。
当志强从树后闪出来,想看看来者到底是谁时,她把蒙面的纱巾一把扯掉,急急地走过来说:“哥,是我。”
老实说,当时志强没有看清她的脸,但她的声音却让他毋容置疑,她就是曾经和自己青梅竹马俩小无猜一起长大的美玉妹妹。
志强一把抓住她的双手说:“太意外了,太不可思议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难道你不是人,已经变成了鬼。”
“我的手是热的还是冷的呢?”
志强慌忙回答:“热的滚烫。”
“有听过鬼的手是滚烫的吗?”
志强仍然如在梦境:“美玉,真的是你吗?”
她摔开志强的手说:“哥,别说这么多了,快走,要不然就走不了啦,你看,他们来了。”
顺着她的手指向山下望去,军营里已经火把点点,有几路人马向自己方向包围而来,震天的杀喊声响彻云霄。
志强没有半点犹豫,急忙向原来定好的方向(往北)撤离。才走出十几米远,借着敌人的火光,看到前面几个嗷嗷直叫的敌人冲了上来,志强看准时机向他们同时扔出三颗步兵手雷。
“轰!轰!轰!”的爆炸声穿云裂石、硝烟滚滚,火光腾腾中,几个没有来得及卧倒的人轰的一声被摔倒在地,脑门上血流如注,整个门面深深地凹陷下去,几处断骨刺穿皮肉暴露在外面,露出森森白骨煞是骇人。
手雷的弹片和钢珠带着恐怖的狞笑,很快把敌人淹没在钢雨烈焰中,并将他们的武器撕烂、揉碎,把他们的身子撕成粉碎。只见一蓬蓬血雾,一块块嫩红的碎肉,一团团五花八门的肠脏,一截截粘满血丝的碎骨,奇形怪状的肢体,四分五裂的枪支零件,像满天飞舞的雨花。
几个卧倒的敌人显然没有受伤,在激烈的爆炸声过后,猛地站起来向志强的方向猛烈扫射,他们一边追一边喊:“缴枪不杀!”
借着从枪口喷出的火焰,趁他们在换弹夹之机,志强从一棵大树下伸出黑洞洞的枪口,准确地向他们送出一梭子。子弹在茂密的丛林里失去了原本应有的威力,在连续擦过几棵大树后,最终飞得不知去向。不过,枪声却让敌人立刻戒备地停下脚步,就地藏匿起自己的身影,而志强借着难得的机会,拉着美玉加速循入更密集的丛林中,向着已定的方向奔跑。
“哒~”“突~”“砰~”子弹突然密集起来,还好,林子里雾气狼烟,枝叶荫蔽,藤条纵横,子弹发挥的威力甚小。志强知道,他们都倾巢出动了。
志强拿出从前在丛林黑夜中训练的本领,猫着腰拨开挡在面前的障碍,憋着气拚命向前为美玉开路。“呼哧!呼哧!”跑得只觉得自己仿佛要把肺喷出火来一样,整个胸腔都如同家里那架破旧的鼓风机,贪婪地吸着四周的空气。敌人分散地交替追击,使志强根本没有半点时间休息,他们疯狂的嘶叫,无目标地射击,无疑让他感到异常的紧张和加速了疲劳。
志强尽量不开枪还击,因为枪声一响就会暴露自己的目标。心里只有一个信念,快跑,跑得越快越远,就越安全。
敌人的枪声依然很密集,“乒乒乓乓”没有半点目标的乱扫乱射,打得树叶落英纷飞,茅草一根根被齐腰斩断。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志强加快速度转向另外一个山坡,敌人突然失去了方向,只好分散兵力向各个方向追击,这显然对志强很有利。当他再转过一个山坡登上山顶时,敌人的枪声已经渐渐地远了。
志强知道这时已经完全脱离了危险,再翻过几道山就是“盲区”了。什么是“盲区”呢,说白了这里根本分不清真正的边界线,由于这里山高路远、荆棘丛生,又是悬崖峭壁,从来都没人涉足过,所以,到了“盲区”就等于到了自己的国土。
为了安全,他俩透支着身体爬上了一座茂密的高山,由于高强度的奔跑,身体过度的透支,志强有气无力地一屁股坐在一块石头上,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粗气,仍然还能感觉喉咙似乎被卡住,脑袋中的血液瞬间被堵在脖子上、肺里的难受。
她没有坐下,走过来拍着志强的肩膀说:“哥,怎么样,看你气喘吁吁的没事吧。”
志强红起脸不好意思地说:“没事。你累吗,快坐下休息。”
她依偎地坐在志强身旁说:“我一点不累,爬这点山算什么。去姑姑家一走就是五十多华里,绝对比这还辛苦。”
志强迫不及待地问:“你不是在高平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呢?莫非你出卖了祖国,成了一名汉奸、间谍。”
“我才不会这么坏呢,本来我想跟着你好玩,想不到今日派上了用场。”她轻描淡写地回答,说完妩媚地冲他一笑。
“正经点,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要不然对你不客气了。”志强站起来严肃地说。
“其实,那次在红灯区偶然碰到你后,我就猜想你不是来做生意的,而是另有目的,于是我就暗中偷偷跟踪你,真没想到今日派上了用场。”她看志强一脸的严肃,直言不讳地说。
“你有没有当间谍,大声回答我!”志强盯她一眼说。
她还志强一个颜色,盯着他回答:“没有!没有!”
志强冷冷地问:“没有就好。我很不明白你跟那个崔排长是怎么回事?”
“这涉及到个人隐私,我有权利不告诉你。”她翘起性感的嘴,耍起娇说,并转过了身子。
“你是我妹妹,没有什么隐私可言。你如果不说,我把你扔在这里喂狼。”志强瞪着她说。
“我就不说,你能把我怎么样?”她忽然间抱紧了志强。
“给我正经点。”志强推开了她说。
她知道拗不过志强,于是很不情愿地说:“我常常去姑姑家,顺便带点中国货过去买或换点东西回来。中越战争前的某一天,我在回家的路上碰上了崔排长,他看四下无人便拉我到茅草丛中奸淫了我。当他得知我是寡妇,又住在一个离群的房子时,便常常越境摸过来与我相会,时不时地送点钱给我花。”
志强接口说:“钱不会白给你的,那是搜集情报的活动经费,这么说,你不知不觉已经成了他的间谍。”
“你胡说什么。没错,每次事后他都会问及我国的什么什么事,但涉及到国家的事我始终守口如瓶,怎么可能成为间谍呢。”她不高兴地大声怒吼,一双眼睛瞪得像牛眼。
看她一脸的严肃认真,志强缓和了口气说:“真的还是假的。”
“骗你遇雷劈!”她双手合十向天起誓。
“你上次跑到他军营里干吗?”志强突然想起那次晚上崔排长和那些士兵污辱她的情景。
“都怪自己太贪吃,才上了王八蛋崔排长的当。那次他叫我去他的军营里吃山羊肉,虽然山羊肉是吃了,但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醉酒后把我献给手下玩乐,那是我一生中永远洗不掉的耻辱。”说完,羞愧地用双手埋住脸,两行热泪情不自禁地掉了下来,有几滴飞溅到志强的手腕上。
见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诉说,志强从口袋掏出李茜茜亲手绣的,送给自己还没有用过的鸳鸯手帕,替给她说:“那些被逼上梁山的事就算不是你的错,据说,你跟某某村干部、乡干部都有风流韵事,那又怎么解释呢?”
她擦了一把眼泪回应道:“你难道不知道中国有一句俗话,寡妇门前是非多吗?你所听到的完全是无稽之谈、无中生有的事。不相信我,回家后你可以暗中调查,如果我做了那些风流韵事的事,天地难容!”
就这样志强把她当作坏人一样审问,不知不觉中天色已经开始放亮。看着雾气缭绕的远山,志强拉着她的衣角说道:“对你的事我深感同情,却爱莫能助,希望你从今往后好事为之。好了,不说这么多了,你比较知道山路怎么走,你带路,我们回家吧。”
她盯着红红的眼睛说:“就这样回家,到口边的肉你不想要了吗?”
志强马上想起那次在越南红灯区遇到她的事,知道她已经成了一个红尘女人,见到男人就想要的那种,于是,冷冷地说:“我累了,我没有那种心情。”
她拉着志强的手说:“男人想干啥我还不清楚吗,快跟我走,保证能让你心满意足,满载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