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跟走他一躺,小二大惊失色,问道:“干吗呢,我没有犯罪。我说说从前做过的傻事难道不行吗?”说完眼睛飘向平时一起同生共死的三个人,显然,他在向他们发出求救的信号。
“不要问这么多,管你有没有犯罪,我只负责把人带到就行。”他目无表情地说。
小二毫不胆怯地理论道:“你这样说就不对了。你认为你是谁,不就是一个保安吗?你想抓谁就抓谁吗?有本事把我们几个一起带走呀。”
“少说废话,我只是奉命行事,跟我走。”他推了他一把说。
他们三个见小二被带走,齐刷刷地挡住了去路。“青头鸭公”质问:“你凭什么抓人,前天晚上我们四个人都睡在一个房间,三更半夜还起来抓老鼠,他不可能犯罪。”
保安见他们人多势众,拔出警棍警告说:“谁说他犯罪了?在座的人,人人都有接受检查的义务,谁敢妨碍公务,别怪我不客气。”
“青头鸭公”拍着胸部说:“要抓把我们四个一起抓,没有做亏心事,我才不怕你们。”
保安凶光毕露说:“真是笑话,难道我又会怕你吗?你不要太嚣张,时间没到,到时会有你们好果子吃的。”说完,又推了小二一把。
见保安抓人,听故事的人瞬间散开,混乱中,志强偷偷溜回到大工棚里。为了不引人注目,他决定还是去照顾大爷好,在那里目标比较小,等到天黑后偷偷地离开这里。
志强一边照顾大爷,一边分析着小二说的话。他暗想:如果资料员真的被人强暴,那么,强暴她的人肯定不是自己人,因为他知道,自己人绝对不会干出有失于底线的事。那么昨晚上吹灯的人又会是谁呢?会不会有这种可能,吹灯的人和强暴资料员的人是同一个人,但他不是自己人,他吹灭灯另有目的,根本不知道自己躲在桌子底下,要说救了自己,纯属是巧合。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性。他们是俩个人,吹灭灯的人一直在跟踪自己,是自己人,在最危险的时刻他解救了自己,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去。那个强暴她的人又是另外一个人,在自己完成任务离开办公室后,他才溜进去的。
志强还暗想,不管那个人是敌是友,自己应该都是安全的。有二个理由可以说明,第一,那人虽然进了办公室,却没有看到自己作案,这种情况自己最安全。第二,那人看到自己在作案,但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说出来,因为他说出自己的同时,他自己也已经被引火烧身。
不过,不管什么情况,自己都要当心,最好能尽快离开这里。
志强本来打算天黑后偷偷溜走,心想,反正这里的事情已经搞清楚了,呆在这里多一秒钟,就有一秒钟的危险性。想不到人算不如天算,天快黑时,军方的人突然加强了警戒,对每个人都实行暗中监视。吃过晚饭后,他们把所有的人全部赶到了洞里,说全部人都在洞里过夜。要求晚上睡的东西自带,所以有人抱被子,有人抱了一把茅草进去。洞口设了重卡,还有铁门锁住,有四人持枪守在洞口两边。
看架势,至少有一个信息可以让人知道,这次办公室进贼,一定出了大事,已经引起军方足够重视,大有非查个水落石出不可之势。在这种情况下,要想晚上从洞里逃离,简直比登天还难。
小二没有被隔离审查,被带去问话不久便放了回来。碰巧的是洞里志强和他们几个又挨在一起。志强看小二垂头丧气的,和他打了招呼:“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没难为你吧,他们叫你去干嘛。”
小二绷紧的脸黑了起来,比死了爹娘还难看,冷冷地说:“谁知道到底搞什么名堂,说是例行检查。”
志强步步紧逼:“怎么个例行检查法,是随便询问做笔录,还是用刑逼供。”
“听说第一遍叫排查,大概对有点怀疑的人先摸摸底,所以只做询问做笔录,没有用刑逼供。”
志强盯着他,说:“怎么会把你叫去呢?你们几个这几天不都在一起吗?要叫应该大家一起去呀。”
他的尾巴好像被人踩了一下,咬牙切齿地说:“一定是那个王八蛋在公报私仇,他是阴险小人。”
明眼人都知道他骂的谁,志强故意问道:“你说的王八蛋指谁呢?”
小二瞪了志强一眼说:“还会是谁,骂的当然是和我老婆有一腿的王八蛋。”
看着他难看的脸色,故意拿话激他:“他前天不是和你解释清楚了吗?当时你也消气了,怎么今天又发火了,难不成你又听到或看到什么了吗?”
他接口说:“他明里像人,暗里像鬼,前天晚上是忽悠我的。这一二天里,我在洞外不断地听到他们的风言风语,还亲眼看到有人用不屑的眼神盯着我。”
“看你气愤喷火的眼神,这么说你刚刚见到他了,他是不是暗地里还和你的老婆保持有关系呢。”志强故意无中生有、火上浇油地说。
他不经意间钻进了志强的圈套,滔滔不绝地说:“可不是吗。这次我为什么会被抓去询问,就是那个王八蛋搞的鬼。他为了长期霸占我老婆,看样子还想杀人灭口呢。”
志强吃惊地说:“你从那里看出他想杀人灭口呢?”
“这次我被抓去询问就是有目的,要不然,无证无据的,他们三个都不抓,干吗独独抓我呢,这是暴风雨前的前奏呀。”
“如果他想杀人灭口应该不难呀,他可以随便捏造事实,把前天晚上资料室发生偷窃的事全部推在你身上,既然你还能出来,看来他没有这样做。”
“他是不是为了掩人耳目,故意把我先放出来,然后再实施暗杀。”
志强再次把他推到风口浪尖上说:“如果他真的把你当成眼中钉,肉中刺,把你偷偷逮捕甚至实施暗杀都有可能。”
他奇怪地说:“我也想不通,如果他真的要拿我开刀,照说这次被抓去询问就不会放出来了,干吗还放我一马呢?”
“里面是不是有你的人?比如说有你的什么亲戚朋友。”
他像拨开重重迷雾,说:“你是说有人暗中救我吗?”
“肯定有人暗中救了你,要不然,你还能安然无恙出来吗。”
他好像突然开了窍,惊诧地说:“照你这么说,我这次能安全回来,不是那个王八蛋手下留情,而是老婆在暗中救了我。”
“那是肯定的。不过你老婆这次侥幸救了你,却不能保证还有下次。”
他惊恐万分地说:“你是说还有下次?”
“那当然。你想想看,他既然想得到你老婆,他就会千方百计除掉你,而你在他的手上,就像一只蚂蚁,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听到事情的严重性,他赶快给志强发烟点火,焦急地问:“那我该怎么办呢?”
“简单得要死,把老婆弄回老家,不就解决问题了吗?”
他忧心忡忡地反对:“不可不可,老婆好不容易在食堂找到一份工资不错的工作,叫她回家万万不可,况且,我叫了也没用,她不可能听我的。”
“本来这是釜底抽薪的最好办法,既然你说行不通,那就没办法了。”
他“扑!”地一声跪地,求饶说:“不会的,你一定还有办法,请救救我。”
“办法总是有的,只怕你不一定肯听我的,你也不一定肯舍去。”
“快说,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听你的,再说,我也没什么退路了。”
“他前天晚上不是贿赂你们了吗?你把钱还给他并当大家的面揭发他,他不就倒了吗?他一倒,你和你老婆不就安全了吗?”
他坚决地说:“不行,万万使不得。一来我真舍不得到手的钱,那是我几年都赚不到的钱。二来他说过了,那样的话,死的不仅仅是我,我们四人都得死。我还不想死,也不想殃及池鱼。”
志强讽刺道:“那你可以卷着钱隐姓埋名逃跑呀!”
“你别讽刺我了好不好,我若真跑了,不是正中那王八蛋的诡计吗?”
志强吸了口烟,一本正经地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把前天晚上做贼的那人给揪出来,你就没事了。”
“都火烧眉毛了,还给我开玩笑。军方的人都查不出个所以然,我去揪谁呢?我又不是疯狗,那能随便乱咬人呢?”
“怎么不能呢?世间有多少人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地出卖亲朋好友,甚至出卖自己的兄弟姐妹。”
“你好阴险、歹毒,你的意思是叫我出卖朋友。我才不干呢,我宁愿选择死,也不去出卖朋友。”
“我是和你开玩笑的,想考考你,证明你是一个怎么样的人。看来不错,是一个直得信赖的汉子。”
他认真地说:“兄弟,不要和我开玩笑了,你是从城里来的人,自然见多识广,快告诉我该怎么办。”
“有一个办法很简单,就像神丹妙药,一定行之有效。”
“不要和我打哑谜了,快说来听听。”
“他不是说他老婆也在食堂干财务吗,你把他和你老婆有一腿的事告诉她,这样,你和你老婆往后保证就安全了。”
小二高兴地跳了起来,还对准我的胸部擂了一拳说:“好,这一招好。从此他老婆一定会对他看管得很严,说不定还动员老爸把他调到其它地方去呢。”
志强还想和他搭讪,冷不防,“青头鸭公”头偏过来说:“听说又开始抓人询问了。”
志强若无其事地说:“管他呢,反正我良民一个没做坏事,就是按轮流也轮不到我。”
他一口回敬:“自己说良民有什么用呢,要军方的人认同才行,也许很快就轮到你了。”
“你开什么玩笑,我这老实巴交的人,谁看不出来呢?再说,我是来处理事情的家属,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怎么可能去惹是生非呢?老实说,我躲都来不及呢?”
话音未落,突然前方过来俩个荷枪实弹的人,其中一个比较矮胖的人指着志强说:“你跟我走一躺。”
“不,不,不,你们肯定抓错人了。我是……”
他打断志强的话:“你不是李不涩的表弟吗?今天要的就是你。”
志强一边跟他们走,一边回头向“青头鸭公”骂道:“乌鸦嘴!等我回来跟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