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听说,洞塌陷了,死了十几号人。”
为了安慰他,志强心存侥幸地说:“那个洞肯定很大,肯定有很多人在那里干活,十几号人中不一定就包括你儿子呀,你何必要如此悲观呢。”
“听说,洞塌陷的地方就是我们村包干的地段,我们村总共才去了二十多号人。”
志强安慰他说:“才死了十多个人,至少说明还有六七个人没事,只要还有幸存者,你的儿子就有可能没事。”
他有气无力地说:“你有所不知,我的儿子是打掘进的,那里最危险,听说这次塌陷的地方就在迎头,他肯定首当其冲。”
志强焦急地打断他的话,说:“那赶快去出事地点看呀,还卖鸡干吗。”
“我也想快马加鞭赶快去出事地点,可是,身无分文连路费都没有怎么去呀?”
“去那里远吗?”
“远倒不远,才四十多华里路。”
志强跨出一大步走到他跟前说:“四十多华里不就是三、四个小时的时间吗,走,我陪你去,钱我身上有点。”
“我们萍水相逢才刚认识,花你的钱怎么好意思呢?”他质朴地说。
志强知道他已经同意去了,只是碍于面子问题故意在谦让。志强送他一支烟,自己也点了一根,说:“花不了很多钱的,反正今天我也刚好没事,陪你走走又算得什么呢?”
他们刚走了约二百米远,他指着路边的一幢矮泥墙,说:“既然你这么客气,我就不客气了,这里住着我一个亲戚,我把鸡先寄在这里,回来时反正还要经过这里。”又指着前面一条岔路说:“去那个矿就走那条小路。”
志强奇怪地问:“那个地方不是很秘密吗,你怎么这么清楚呢?”
他回头看了一眼,当确定没有外人时,神秘地说:“不瞒你说,儿子千嘱咐万嘱咐叫我不要跟任何人说他去挖矿的话,让我既害怕又担心,于是某日我偷偷跟踪了他。”
到了那里为了怕出现什么意外,志强对他说:“如果有谁问你我是你什么人,你就说我是你一个远房表侄。”
他看了志强一眼说:“不说不知道,你跟我儿子长得真的很像。不要说像表兄弟,说亲兄弟都说得过去。”他似乎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我都还没问你,你到底是何人,来这里干吗。”
志强把自己是高平城里人,到这里想收点药材等等,给他说了一遍。他很高兴地相信了志强,还说以后有时间他会来城里玩。同时,志强也知道,他是地地道道的越南人,他姓李,儿子叫李不涩。家住在一个交通非常闭塞的沟沟里,那里是个高海拔地区,离彩云家的寨子有四华里远。
走这条路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经打听这条路也是通往某县城的一条便路,为了减小不必要的麻烦,志强尽量低着头走路,把鸭舌帽压得很低。
不知不觉中来到山区中一座小停子,见里面有个老太婆在卖糕点茶水,旁边坐着不少的人在歇脚、纳凉,志强提议说:“老爷爷,走得有点累了,我们也歇歇脚喝点水行吗?”
“我知道你们城里人没有走惯山路,不行了。好吧,我陪你歇歇,不过,往后还有二十多里路就不歇了。”他精神抖擞地回答。
志强知道越南人的生活还很艰苦,早上多半只吃点稀饭,现在已经走了二十多华里的路,肯定早就饥肠辘辘。于是买了点糕点茶水送给他说:“心中有事,早上肯定没吃饱,饿了吧,吃点。”
他不客气地接过东西说:“你太善解人意了,别说,肚子真有点饿了。”说完,咬了一大口糕点。
见他吃得津津有味,志强也开了瓶当地产的菊花茶,就在他揭开盖子,准备喝上一口时,忽然听到远方一条通向山涧的绝路上传来“救命!”的一声微弱的惨叫。
这一声微弱的惨叫,也许对于一般的普通人根本听不到,但对于志强这个武林高手如如雷贯耳。为了不引起大家的恐慌,志强向老爷爷说:“你慢慢吃,我到那条山涧小路上方便方便。我方便的时间可能会比较长,请你务必要等我。”
他回答志强的话他根本没听到,因为等到他说话,志强早已走出几十米远。
随着往那山涧的方向越走越近,那“救命!”的惨叫声也越来越清晰。
志强不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去那里是否安全。但作为一个热血男儿,完全有理由去救一个弱者。就在他快步向那里走去时,忽然发现前方约一百多米的路旁草丛中,有俩个男人在迫不及待地脱衣服。而草丛中的人已经被剥光了衣裤,双手被反绑着,只听她还能发出嘶哑的声音:“求求你,不要呀,不要呀!”
等到志强飞速地走到他们跟前,他俩正蹲下身子扑向她要图谋不轨。志强大喝一声:“给我站住,快穿好衣服,滚得远远的,敢多停留一秒钟,马上叫你们人头落地。”
他们被志强的怒容和大喝一声所震慑,急忙起身背过身子穿衣裤。趁他们在穿衣裤,志强给那位姑娘解开了用裤带绑着的手,又把附近的内裤、裙子扔给她。扔裙子的时候,志强发现她应该是少数民族的,因为那着装完全像中国广西、云南一带苗族的。
本以为他们穿好衣裤后会非常恐惧地离开,想不到他们竟如此有恃无恐。就在志强把衣裤扔给她,刚刚直起腰,只见他们迅速拔出身上的匕首,凶光毕露地对志强说:“知趣的赶快离开,不然叫你红刀子进白刀子出。”
这时志强才看清他们的庐山真面目,其中一个是独眼龙,另一个是大麻脸,都长得五大三粗,一脸的横肉让人不寒而栗。
志强“哼”地一声冷笑:“强奸民女还知错不改,看来你们今日的死期到了。来吧,一齐上,看你们有什么能耐。”说完又对被吓得全身哆嗦的那个姑娘说:“姑娘,你走吧,这里没你的事了,你的仇哥哥帮你报。”
志强话音未落,他们挥动着匕首刺了上来。他看得真切,他们分上、中两路刺来。就在他们的匕首要刺入他的肉体时,他的双掌同时向他们推出,其速度快如电闪雷呜。
他们匕首刺出的那一刹那,原以为匕首刺中对方是确定无疑,想不到对方的反击速度比自己不知快多少倍。就这样,还没有反应是怎么回事,他们双双被志强推出三四米远,跌了个四脚朝天,匕首也脱手而出。与此同时,他们感到自己的胸部火辣辣的痛,当他们掀起自己的衣服时,才发现那里浮起了五指的血迹。
他们能很快爬了起来。这让志强吃惊不小,因为他知道这掌虽然没有射雕英雄传中,郭靖的“降龙掌!”有雷霆万钧之势,却也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他俩能平安无事,说明他们也具有深厚的武功。这让志强无形中也提高了警惕。
独眼龙站起来的同时,摸了摸浮肿起来的胸部,说:“小子,好功夫,要不是我俩的功夫也不赖,今日在这里栽了。”
大麻脸接口说:“看你的功夫不像越南人,难道你是中国人吗?”
志强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撒着谎说:“是的,没错。我在河内当XX副总理的保镖,知趣的赶快滚。”
“原来是老乡,我俩也是中国人。”大麻脸抱拳说。
我大吼一声说:“放肆,中国人德高望重,那有你们这样的无耻之辈。你们自己说,今天是废了你们的武功,还是割了你们的耳朵长长记性。”
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只见他俩“刷!”地一声脆下,向志强磕头说:“我该死…我该死…我该死…我该死…我们再也不敢了。”
就在他们低着头向志强连连磕头时,志强蹑手蹑脚地走了。等到他们抬起头,早不见了志强的踪影。
等到志强回到老爷爷身边,他早就起身等得不耐烦地说:“去了这么久,我还认为掉到厕所里去了呢。就想,你如果再不来,我就先走了。”
志强一边给他老人家发烟,一边说对不起。就这样,他们继续并肩而行。由于一路上在闲谈、抽烟,时间一幌而过,转眼间就能看到“某某新新铁矿!”目的地了。
大爷停下脚步,往那里指了指说:“到了,那就是。”
顺着他的方向望去,可以看到那里已经集聚了很多的人,人员很杂什么人都有。应该说,有军方的人,有地方公安边防的人,有很多穿白大掛的医务人员,最多的应该是在这里干活的工人和刚刚来的工人家属。最忙的应该是救护队的人,抬着单架来来去去的。
从远处看,那里是一个小平地,只有一个入口,四周的山势很峻峭、山峰很高,紧紧地包围着与外隔绝的小世界,几十条纵横交错的沟壑水在这里汇集成一条湍急的小河。
大爷几乎是小跑一路下去的。入口处,穿着公安制服的人对走在前面的大爷盘问道:“来者何人,来干什么的?”
大爷可能从来都没有和公安的人打过交道,竟然不敢看他,颤抖着身体,结结巴巴地回答:“看…看…看…看…看…我儿子来的。”
公安的人眼睛一瞪:“有没有带证件?”
大爷更紧张了,“没…没…没…没…没…没…”一连说了十多“没”字,竟然没把后面的“有”字说出来。
公安人员正发作想凶大爷,被后面走出一个穿便衣的中年妇女用眼神止住。她拿着一张花名册说:“大爷,那个是你儿子,指给我看。”
大爷从恐惧中缓过神来,说话流利了些,不过身子还颤抖着。他回答道:“我不认字。”
志强一把夺过花名册说:“舅爷,我帮你找。”
俩名打手一样的人走到志强眼前,一个人挥舞着警棍,一个人抓住志强拿花名册的手腕说:“哪来的野种,还没有盘问你就这么冲,你想干吗。”说完,另一个人挥舞着警棍的人扯掉了志强的墨镜的鸭舌帽。
骂我是野种,这不是明显污辱我父母吗,我父母在远隔万水千山的中国,难道得罪你们了吗?这一刻,志强握紧了拳头,牙齿咬出了血,他真想给他们一句勾拳,让他们长长记性,让他知道任何时刻都不要去伤害别人的父母。
志强愤怒的表情,还是被老爷爷发现了。就在那人气势汹汹地挥起警棍要向志强示威时,老爷爷闪身挡在志强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