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看志强提刀挡在那里,脸色大变,刚刚有点晴朗的脸,突然间似乎出现了“乌云”黑了起来。从来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的人哆嗦着身子开口说:“该说的我们都说了,放过我们吧。我俩也是上有父母,下有妻子孩子,没有了我,他们怎么活呢?”
“我没有说不放你们呀!只是还有些事问你们,希望你们如实回答我。”
“知道你是好人,有话请问,我们保证实话实说。”高个子抬起头说道。
志强用锐利眼光扫了他一眼说:“我看见你们村很多劳动力都到外面干活去了,他们是去做什么活呢?
他们偷偷交换了一下眼色,说:“这……这个我们真的不太清楚。”
从他们相互交换眼色和吞吞吐吐的样子看,他们肯定知道内情,但不敢或不便说。志强瞪眼说:“你们不是保证实话实说吗,干吗还吞吞吐吐的,难道这有什么天大的秘密不成?退一步说,就是有什么秘密,跟我说了我又不会说出去,我只是好奇才想打听一下。”
“不是说不说出去的问题,问题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实情。”高个子老到地说。
“他们去那里了完全不是什么秘密的事,你们肯定知道,只不过不肯说罢了。既然你们食言不肯说,我也只有食言把你们武功废了,你们如此出尔反尔,后果由自己承担。”说完,志强装着在运气宁神,准备发功。
“真的不说出去吗?”那位书生模样的人见对方握紧拳头,准备发功,惊恐地问道。
志强向他们保证道:“我是一个生意人,口风很紧。况且,说出去不但对我没半点好处,相反也许还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你说,我会这么傻引火烧身说出去吗?”
“话,说起来往往很容易,但做起来就难了。万一那天你喝了醉了酒或不小心说漏了嘴,我们还不是保不住命性命。”高个人插着话说。
志强反问道:“问题有那么严重吗?是谁要你们的命呢?”
有点书生气的人显然对自己放松了警惕,对志强没有了戒备,说:“这个秘密本来是不能说的,谁说了肯定也要被砍头的。不过,我相信你的口风很紧,不会说出去的。他们是去……”
他还没有说完,突然从窗口飞来两把像竹叶状的飞刀,“噗!噗!”两声,准确无误地击中了他们的咽喉,只见一股暖融融的,带着极强腥味的热流,瞬间从喉咙一直涌到鼻腔,然后顺着鼻孔流到胸前的衣襟,他们俩个人一声惨叫,踉踉跄跄同时重重地倒了下去。
他们虽然重重地倒了下去,但还没有马上断气。只见高个子抬起软绵绵的手,愤怒地望着志强,用很微弱的口气说:“你们姓秦的永远是个无耻的小人,竟敢暗箭伤人,不得好死,你不要高兴得太早,我们的家族肯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有点书生模样的人的伤势显然比高个子重,他躺在那里双手捂着喷血的咽喉,浓浓的黑血从他的十指中涓涓渗出。此时,他已经不能说出完整的话了,只见他瞪着眼珠子,词不达意地说:“你…你…你…你…你”
志强顾不了他们对自己的愤怒与谴责,也早已忘记了大腿的伤痛,快速地打开房门,冲了出去,想看看到底是谁在杀人灭口,可是,门前空空得那还有什么人影。
只见远方的竹木房还在燃烧,那火势像火山喷发,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升起的阵阵浓烟,好像把空中点燃。火光中,慌乱的村民们还在努力从四面八方提水灭火,但由于房子是竹木结构的,再加上今年又是个干旱年,连续几个月没下一滴雨,这真是一个天干物燥的夜晚,空气早被火辣辣的太阳,晒得如同加了航空汽油,因此,火力好像越烧越猛,谁想短时间内扑灭它根本没有可能。
尽管门前没有看到人影,志强还是忍痛下了楼梯,警惕地握着刀在房子四周仔细搜索,希望能够碰上杀手。志强暗想:如果能碰上杀手,我不会杀死他们,我会用飞镖杀伤他的大腿,一定要活捉他们,看看他们到底是何方人氏,是怎么样的武术高手。
可是,当志强蹑手蹑脚绕着房子转了一周后,才知道自己这么慢的速度那能看到可疑的人呢。他有气无力地上了楼梯,当脚步要跨进房间的那一刻,便击掌求救。
“拍!拍!”志强轻轻地掌对掌拍了两声。
“蹭!”的一声响,彩云从屋檐的挑梁上飞身而下,糍巴鬼也从另一个挑梁上飞跃而下,一左一右快速来到了他身旁。彩云提着刀,看到志强惊恐的脸责怪道:“我知道你不行,还不信,那俩个暗杀你的人是不是跑拉?”
志强垂头丧气地回答:“跑不了,死了。”
彩云把头晃了晃:“什么?你没有被吓晕吧,死了还击掌求救干吗。快说说看,你是怎么杀死他们的。看来你的武功真的让人刮目相看,竟然能带伤把俩个武林高手干掉。”
志强据理力争说:“你不要夸奖了,他们不是被我杀死的。”
彩云哈哈笑了起来说:“不是你杀死的,难道是他们自寻短见撞死的吗?你真会说笑话,想不到你说话还那么逗。”
志强一脸认真地说:“谁会给你开玩笑。他们真不是被我杀死的,是被从窗外飞来的飞镖杀死的,死得很惨,飞镖正中他们的咽喉,鲜血染红了他们的衣襟。”
她似乎很得意地说:“那就怪了,谁的飞镖这么厉害呢?又是谁这么大胆和利索,竟然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作案而没有被我们发现。”
志强没有及时回答她的话,用严厉的目光看了一眼糍巴鬼。他好像偷做了有愧的事一样,慌忙把眼光移开。透过他的眼神,志强知道肯定是他下的手。志强试探性地回答:“听说你们兄妹的飞刀天下无双,能指那打那。”说完又看了她一眼,等她有何反应。
彩云知道志强话中有话,狡黠一笑,霸道地说:“你不要含沙射影了,你在怀疑我们对吗?我们都躲在挑梁上一动都没有动过,怎么可能杀死他们呢?”
志强穷追不舍地说:“你紧张啥,我没有说是你们干的呀,你不要此地无银三百两。不过……”
“不过什么,别像缩头乌鸡(有一种野鸡,被人一吆喝就钻到草丛里,但往往能看到它的后半身还露在外面)藏头露尾的。”
“不过,如果真有外人扔暗器,他们肯定要经过我的门前,肯定要到爬到窗口,凭你们的武功,你们应该能看清楚他们呀?”
彩云解释道:“这不好说,因为,当时我们的精力全部都放到你的安全上了,也就是说,我们都全神贯注地注视着你了,又怎么能发现其它方面的事呢?”
“就算你说的没错,在飞镖飞进来的第一时间里,我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门外,却什么人都没有看见,老实说,以我的武功,扔飞镖的人没有那么快跑掉的,这又是怎么解释呢?”
彩云冷静地说:“他们的飞镖这么准,肯定是个来无影、去无踪的武林高手,等你开门出来当然就看不到毛了。况且,你带着伤,速度又能快到那里去呢。”
“没错,我是带着伤,速度也不可能快得如闪电雷呜,但你别忘了我跑的距离短呀。相反,虽然他们的速度可能比我快几倍,但他们还要下楼梯,还要从空旷的空地上让我的视线消失,试想想看,世间有这么快的速度吗?”
糍粑鬼争辩道:“你本来就有伤在身,还要去开门,这就让杀手有时间逃得无影无踪。”
再给他们争辩下去肯定是没有结果的,志强讽刺说:“他们难道会被他们自己人杀了吗?”
糍巴鬼没有了刚才慌慌张张的紧张感,装模作样地说:“快带我们去看看,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之前,一切皆有可能。”
志强伸出右手说:“俩位请!”
他们俩人争先恐后地走进去,志强在后面跟着。进房间后,彩云很熟练地先点亮了桌子上的松明灯,顿时,整个房间明亮起来。糍巴鬼走过去踢着仍在流血的尸体说:“不自量力,活该!”
彩云接口说:“知道厉害了吧,可惜晚了。”
看着他们对尸体不屑一顾的样子,志强更加确定是他们下的手。志强当时纳闷道,他们为何怕他们说出年轻人去干什么活呢?
同时志强还暗想:你们也真傻,你越要杀人灭口,越不想让我知道什么,恰恰会让我越想知道为什么,也恰恰显示了它的重要性。
这时的死者已完全断了气,他们是仰面大字形地躺在那里,怒目的眼睛没有合眼,这真是死不瞑目。乌黑的血液透过衣襟把半个楼板染红,令人窒息的浓浓血腥味,弥漫了整个空间。
志强指着直挺挺的尸体,问彩云:“要不要报官,调查核实一下,看是被谁杀的。”
彩云向两具尸体白了一眼,便不停地咳嗽了起来,就像男人第一次抽烟时被浓烟呛了喉咙。她不单看到尸体害怕,还特别受不了那血腥的气味,赶忙捏住鼻子,不奈烦地说:“管他是被谁杀的,私闯民宅,死有余辜。”
志强提醒道:“如果岳家的人追问起来,我们该如何解释?”
她胸有成竹地说:“他们敢来吗?他们的人跑到我的家里来杀人,我没有去向他们问罪,已经够仁慈了,还要我怎么样呢?”
“你是说,他们吃了哑巴亏,根本不敢来要人,那么,这尸体怎么处理呢?”
“这个你放心,等天亮后,在荒野里自然就会有俩具尸体被野狗吃得尸骨全无。”
志强故意惊愕:“这太不人道了吧,起码也要给他们留个全尸呀。”
彩云轻蔑地说:“这并不是太不人道的问题,是你太仁慈了。倘若今天是你被他们杀了,你就客死它乡了,又谁会去说人道呢?”
志强正想再跟她理论,外面一个小伙子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向糍巴鬼报告:“不好了,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