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一路平安无事。走到高平市区,天刚好大亮。
早晨,这里的雾气白茫茫的笼罩着整个山城,给人一种雾里看花的感觉。路上开始有单车、三轮车、板车驮着东西,大部分是人工挑着蔬菜走向农贸市场。市场里买卖的人气很旺,当然跟中越开战前比显然已冷落了很多,更没有一点繁华的迹象。
看得出,市区原来被中国炮火摧毁得很严重,高层建筑几乎不复存在,市政府大楼、邮政大楼、税务大楼、广播公司被炸得遍体鳞伤。曾经倒塌的大片废墟、瓦砾还历历在目于眼前。
这里人生地不熟,志强不敢乱闯,甚至他不敢把山货直接拿到农贸市场去卖。他挑了个靠桥头摆摊的米粉店坐下,一连吃了二大碗清汤粉,老实说,要不是怕引起老板娘的猜测和怀疑,他真的会一口气吃下六大碗的清汤粉。要知道他实在太饥饿了,他真想把昨天饿了一天的肚子全部给补回来。
吃完清汤粉,他买好十多个馒头,在一个小书报摊贩那里买了张市区地图,选了个比较偏僻靠居民区的旅馆住下,决定好好休息几天,让过度透支的身体尽快恢复,再计划下一个目标的实施。
这天他真的什么都没想,早上洗完澡后还吃了五个馒头,之后开始睡觉,直至晚上十二点才醒过来。继续吃完五个馒头后,在十五瓦的白炽灯下认真看市区地图,他把市区的各条道路,主要建筑物看了几遍,并默默地牢记在心里。他暗想:要打听到秦太阳的生死存亡的消息,在这茫茫人海中谈何容易。如果到高级酒店住下来慢慢了解情况,相信能得到一点线索,因为那里常有军界、政界的要员在那里出没。可是,住高级酒店要花费很多钱,现已经身无分文,这怎么办呢?
他又想:不管碰上什么困难都难不上我,我都会去克服,去战胜。这次历尽千辛万苦来高平,目的就是要找到秦太阳的下落,一点困难又怎么能让我屈服呢?况且还有篓子里的那些宝贝,必然成为我生命中的救命草。要不然,我真的要化装成乞丐去要吃的。
看着那些饿了几天的山货,他突发奇想:把它卖到酒店,到那里谋一份职业,不要求工资高低,只要有吃有住就行。
早上起来,他到住宿的隔壁理发店理了个平头,把自己稍微打扮了一翻,吃过早饭后背起背蒌便出了门。想不到事情竟然来得意外的顺利。他把山货以高价卖给一位华裔人开的高档酒店,得到一笔不菲的收入,花枝招展的老板娘还很高兴地同意他在店里当端菜员,并要求他当天就可以去上班。
那是一份对他来说是最好的职业,那是因为吃、穿、住全部解决了,还能通过端盘子给客人,可以偷偷听到客人的谈话,说不定还能得到意想不到的东西。想到这里,不禁让他高度兴奋起来。
那是上班后的第七天晚上,当志强戴好洁白的帽子,穿着白大卦,双手端着盘子刚到8号包厢门口,正想敲门,无意中透过猫眼看到里面的俩个人在偷偷地交头接耳。
他便止了步,竖起了耳朵。
只听老板模样的人神秘地说:“崔哥,听老板娘说,这里新来一帮菲律宾妹子,才十五六岁,那红扑扑的脸蛋嫩得像刚刚剥出来的鸡蛋清。”
听到“崔哥”两字,志强心里一喜,难道路上曾经为我逢凶化吉的“崔哥”就是他吗?他心里立刻涌起想见到庐山真面目的渴望。
崔哥不屑一顾:“真的才十五六岁吗?,莫不是老板娘为了抢生意骗人的吧。”
老板模样的人:“那还会假,老板娘亲自跟我说的,她还说今日才到的,再说,我们跟她这么熟悉,老板娘不可能骗我们。”
崔哥经验丰富地说:“凭我们和老板娘的关系,她不可能骗我们。但哪些小妹会不会假呢?现在这些做鸡的小妹很精灵,城府很深,伪装得很巧妙。为了讨客人欢心,不是说自己才十五六岁,就是慌称自己是什么少数民族的。”
老板模样的人:“以我多年对老板娘的了解,可以下结论,老板娘说她们才十五六岁,相信她已经完全落实好了。”
崔哥的头凑近一步说:“好了,别说那些了。金老板,那批武器弹药出售得怎么样?”
老板模样的人眉头一喜从挎包里掏出单子,说:“不错。这是销售那批武器弹药的钱,这是销售军服的钱,这是海上走私香烟的钱……到时我会一笔一笔地打入你的帐号。”
崔哥一拍他的肩膀,兴奋得端起酒杯说:“你真是我的财神爷,来,我敬你一杯!”
……
志强不敢再听下去,怕被别人碰见。他按酒店规矩轻轻敲了一下门,走了过去把菜放在桌子中间,说:“慢用。”
退出包厢的一霎那,他把那位像老板的人的脸面看得清清楚楚。被叫崔哥的人由于背向着他,以故他没有看清他的庐山真面目。
为了揭开崔哥的庐山真面目,当志强再次端菜进去时,他故意换了一个方向把菜放在桌子中间,这次他看清了他。他是一位身材中等的人,炯炯有神的目光,折射出他的精明能干。身上过多的赘肉,则显示出他的贪得无厌。
志强暗想:如何能进一步接触到他们呢?跟踪是行之有效的一种方法。对,跟踪他们,等他们离开酒店时对他们进行跟踪。看他们到底住那里,然后到他家里“私访!”
志强还在遐思之中。冷不防,一个站台的女服务生在他肩上一拍说:“帅哥,呆呆的在想什么?”
他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平时大家见面时只点点头,打个招呼而已。他故意调她的胃口,说:“我在想谁,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嗳哟帅哥,你想谁我哪能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也许,他真的长得太帅,自从他踏入这酒店的门起,帅哥这个词就取代了他的名字。就连第一次见到他的客人也这样称呼他,特别是那些女性,帅哥长帅哥短的叫得令其它男生脸红自悲。
志强开起了玩笑,附耳说:“我在想你呀,你长得虽然不是很出众,但你的眼睛很迷人会说话。”
她的玉手轻轻在他额头一戳,说:“口是心非,你那里看得起我,你在想她。”她也卖了个关子,把话留了一截。
“我在想谁,如果你真能猜得出,改天我请你到外面吃宵夜。”志强暗想,我包赢不输。即便你猜对了,我也可以把你否定。
她一乐:“此话当真?”
志强爽快道:“大丈夫说话一言九鼎,军中无戏言!”
她瞪着他的眼睛说:“你看着我的眼睛说话。你在暗恋我们年青漂亮的老板娘。”
志强虽红起了脸,矢口否认说:“那有的事,一派胡言乱语,你再敢乱说,我撕破你的口。”
其实他在心里暗暗骂:死三八,眼睛真毒辣,我在想谁竟然瞒不过你。老板娘不单长得风姿卓绝,婀娜多姿,还能说会道,是一个八面玲珑,游刃有余的人。真得太调人胃口,常让我单相思。所以,有事没事我会找借口和她套近乎,和她说话,目的能多看她几眼,多闻她身上的正宗法国巴黎香水味。
“被我说中了吧,你拿镜子看看脸,红得像大火球。”她得意地说。
志强诡辩说:“脸红能说明什么问题吗?”
“你可以嘴硬,但你的脸红和心跳的加快瞒不过我的眼睛。”
“瞎说。一个端盘子的,怎么有资格爱上她吗?我做梦都不敢想。”他低下头说。
“不要诡辩了。你平时对她色迷迷的眼神和心神恍惚的样子,还能逃过我的眼睛吗?再说,端盘子的又怎么啦,我看总经理的位置迟早是你的。”
真是做贼心虚,志强竟然败在一个黄毛丫头片子手里。他紧张起来:“我…我…”
她打断他的话:“不要我…我…我…,不就是请我吃个夜宵吗。算了吧,晚上我请你,肯赏光吗?能跟帅哥在一起真是荣幸至极,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天天请你吃夜宵,我还可以和你开……”
志强感到她真的很有心计,为了‘人农村包围城市’,竟然兜了这么多圈子,转了这么多的弯。他知道她开……后面的意思是开房。同时,他暗想,越南女人真的很随便,只要她喜欢的男人,她随时可以以身相许。
志强暗想:今天那有空,等一下还要跟踪他们呢,到手的线索哪能随便让它溜走。于是忙打断说:“不,不,不。那能让你破费呢。今天没空,改天我请小姐,好吗?”
“啪”一个耳瓜子扇了过来,她用的力气很小,就像打他脸上的一只苍蝇。她怒目而视:“说,谁是小姐。”
他知道目前小姐的名声在社会上有点不好,所以吃一个耳瓜子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忙拱手道歉:“对不起,小妹。我嘴溅,我掌嘴。”说完,他故意举起手要长自己的嘴。
她走过来抓住他的手,又抱着他的脖子亲,附耳说:“大哥,我是跟你开玩笑的。打是亲,骂是爱,你难道没有感受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