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第二十八章向枪和钢盔敬礼

    虽然他的脚步走得很快,但他的脑海仍是她那一抹美丽无忧的笑容。如果没有她的“宋江及时雨”,后果将不堪设想。

    俗话说得好,人变时,天变刻。刚刚天空还黑得像一口倒扣的祸,转瞬间天空有了一眨一眨的星斗。

    又走了一个多小时的山路,他才想起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此时真是感到口干舌燥,饥肠辘辘。本来,他想抽支烟,但最终还是被自己强制忍住。因为他知道,黑夜里的烟火很引人注目,烟味可以飘散得很远,很容易被人跟踪发现。他暗想:如果路上一切顺利,应该在晚上十二点前赶到高平。

    他加快速度往前走。突然,从远方传来一阵“叮当!叮当!”的响声,那节奏很慢,却令人毛骨悚然。

    他马上警觉起来,躲在公路旁的一个大树底下偷听。暗想:这是什么声音呢?在这十点多钟的黑夜里,有谁还在加工什么呢?

    不对,这里附近根本没有看到烟火,不可能有人在加工什么。他突然想起了鬼,身上的鸡皮疙瘩霎时“风起云涌!”,头皮也飞快地膨胀起来,总觉得有“嗖嗖!”的东西一个劲儿从脚下往头顶上冒。因为这段路在上次的中越战争中,死了不少的人,他怀疑是不是有中国鬼和越南鬼在黑夜里拚刺刀。因为那“叮当!叮当!”的响声,太像战场上敌我双方在拚刺刀的撞击声。

    不过,不管是什么声音,他都要搞它个水落石出。他把背篓藏匿在草丛中,顺手抄起一根结实无比的木棍,向着发出声音的方向寻去。

    他仔细听了听,声音来自一条切割很深的沟壑上方,他沿着一条向上游的小路方向走。越往上走,声音似乎越来越清晰,同时,悬着的心也越来越紧张。

    “嗷!”一只张牙舞爪、龇牙裂嘴,两眼像一对灯笼放着绿光的狼,站在路中间竖起耳朵向他嚎叫。他后退半步大吃一惊,它让他惊悚而恐惧,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起来。

    他暗想:狼是很凶悍的一种动物,看它那想向自己进攻的样子,千万不能掉以轻心,还好自己提前准备好了一根结实无比的木棍,要不然就危险了。

    果然不出所料,他刚刚握紧木棍,它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过来,张开血盆大口向他的大腿咬来。

    它太小看他了,认为他是一个送肉上砧的傻蛋,更不知道他是一个很出色的棒球运动员。他双手高高举起木棍,干脆利落对准它的头迎头一击,顿时,狼的头脑浆迸裂,一头栽倒在地,一股渗有脑汁的血流向草丛。

    他刚刚想把木棍扔掉,松一口气。突然一股冰凉的阴风从背后袭来,他知道这阴风很怪,很突然,带一种来势汹汹,“嗷嗷”致命的气浪,可能是一头更凶狠的狼。

    原来,一头狡诈的大灰狼从他身后右侧较高的位置,腾空而起偷袭而来。

    如果他此时转身看它,那他真是一个傻蛋,那他非被它撕下一块肉不可。说时迟,那时快,他突然一个箭步猛地往前冲了一大步,狼“扑”了个空,重重地摔在地上。它在地上滚了一圈向他的小腿咬来,这次它撞在他枪口上了,因为,他的夺命连环腿不单适用于人类,同样也适应于动物。

    他霎时转过身,一个连环飞脚踢了过去。

    好家伙,它突然又滚了回去。这次让他扑了个空。

    当它再次滚过来想咬他小腿时,他挥起木棍,狠狠地向它当头一棒,狼“嗷!”的一声死在地上,一股带有浓浓的血腥味,随风向下游方向飘去。

    这里可能是个狼窝,不能久留,他加快了脚下步伐向上游方向而去。同时一点不敢怠慢,把木棍紧紧地握在手中。他还暗暗想:还好不是碰上群狼,要不然麻烦就大了。

    随着向山顶方向靠近,在风中“叮当!叮当!”的响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清晰,他知道揭开谜底的时候就要来临。他的脚步加快了,思想却变得混乱,心也趋于高度紧张。

    当最大一声“叮当!”让他止步时,原来那响声来自一棵树上。他用手电往那里照了一下,心“咯噔!”一下好像被谁揪住,因为他看清了那最令人熟悉不过的东西。

    这是一棵很古老的板栗树,由于战火的原因,它的树叶残缺不全。在孤独的树枝中,悬挂着半截56式半自动步枪的枪杆和一顶变形的钢盔,它们两个挨得很近,当徐徐的晚风吹来,枪口刚好打在钢盔上,以故发出“叮当!叮当!”的响声。

    他无心去欣赏“叮当!叮当!”那美妙动听的音符。倒是那枪杆和钢盔是怎么挂上去的,令他思索起来。

    他暗想:那半截56式半自动步枪和变形的钢盔绝对是配给中国军人用的,如果那枪杆和钢盔是越南人故意挂上去的,那说明有中国军人在这里牺牲了,他们在向中国人挑衅、炫耀,也证明他们惨无人道。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56式半自动步枪和钢盔是中国人曾经送给越南的,他被我们的炮弹炸死,那半截半自动步枪和钢盔是被炸飞贴在树上的。

    为了解开谜团,他一鹤冲天飞上了三米多高的大树,小心翼翼地看清了挂在树上的半截半自动步枪和钢盔的情形。种种迹象表明,那半截半自动步枪和钢盔是被炸弹炸飞,巧合挂在树杈上的,钢盔的带子刚好被一块弹片深深地镶入树中。

    突然,眼前一亮,这是他最希望和最愿意看到的,因为他同时看到了粘在树上的一块上衣布料,那带血的布料写有越南人的姓名和部队幡号。

    这时,他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原来被炸死的是越南鬼子。他一个飞身从树上跳下,随手把半截半自动步枪和钢盔一起拔了下来。他暗想,虽然那写有越南人姓名的带血布料,和半截半自动步枪、钢盔,高高挂在那里是对越南人的耻辱,但那半截半自动步枪和钢盔,毕竟是中国制造的,怎么能让这么严肃的东西挂在空中,让它被风吹、雨打、月晒呢?

    他很快在就地挖了个深坑,把它埋好,并举起右手,庄严地向半自动步枪和钢盔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