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初这个请求是对宫业承说的,王县令跟丁老混他们一个鼻孔出气,她才不会傻得去跟汇报这事。
王县令的唯一顾忌就是怕这事是丁老混他们做的,但一时半会儿却想不出阻止的法子,只能继续拿出官威来恐吓夏云初。
夏云初都习以为常了,懒得应他的话,直勾勾的看着宫业承。
宫业承要的只是一个真相,不管这事什么结果对他而言都没有虽失,只是看着现在的夏云初,他有些不甘相信,这十年的时间,她竟变得如此自立,若不是容貌奇丑,还真有点向故去的秦老夫人。
关于秦老夫人……那可是位奇女子……也是,她夏云初本就出自名门,即便是从小呆的环境不好,但也不能耽误她本身优良的血统,若不是她那个固执的娘,或许她的遭遇不会那么惨。
宫业承想着想着目光不自觉的看向了叶辰,总觉得他神似一个人,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出那个人是谁。
“大人,大人,你听见我的话了没?太阳快落山了,你再不抓紧点,我们就要举着火把在这通宵了!”
夏云初见宫业承半天也不应声,双手摆成‘喇叭状’冲他大喊。
宫业承扶了扶手,就当是应允了。
他们手下的赶紧去找叶二娘,徐氏做贼心虚,叶二娘就混迹在人群里,因为之前丁老混总是开罪与百姓,她刚想藏匿,就被人推了出来。
“大人,民妇冤、冤枉呀……我什么都没干,只是恰好路过这,我弟媳们在这里摆摊,我这做姐姐的来看一眼还不成吗?”
叶二娘胆子小的很,光看着阵仗就吓得她不敢抬头,一个劲的咽着口水,几乎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夏云初顺着她的话质问:“你可不只是看了一眼,大家都知道我们有过节,你都知道我们做什么赚钱了,为何还来这观望,为何又那么凑巧的跟那个死者出现的时间相吻合?”
“我,我就是来看一下,我怎么知道会跟那个死人一前一后的出现呢?”
“这个理由可以,但是你的裤脚为何沾着鱼鳞,还湿了半截,呢?”
“我,我不小心被卖鱼的撞上了,怎么了?”
“没事,那什么你先歇着吧,那死者被抬来了,你让让地方。”
“啊!死人离我远点!”
其实,叶大娘身后什么都没有,夏云初是故意吓唬她的,现在的所有人,只有她自己不知道中了夏云初的计策。
夏云初本不想怀疑她什么,可是,所有的一切都太反常了,若是按照以前的事情发展,这个时候丁老混肯定会出现,可他没有,不是在处理罪证,就是想避开这个案件,种种迹象都说明他们跟这案件有关系。
叶二娘扭头一看自己是中了夏云初的计,气的想要上前掐死她,但在众人面前,她只能扮弱者,不想受到任何牵连。
不一会儿,那些人抬着死者走到包围圈内,将死者平放下来,除了抬死者的是个官兵,后面还跟着两个人,一个是哭得死去活来的妇人,一个是背着一个木箱子,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蹲下,似乎是相帮死者诊断什么。
还没等那人亮出干活的器具,夏云初就晓得他的职业,应该是名仵作。
夏云初赶紧冲了过去,伸手替那死者把脉,约莫半盏茶的时间,夏云初望了一眼死者的面容,对仵作说道:“没你的事了。”
“啊?这,这位娘子你什么意思?我可是官府里的仵作,不是义庄里那种随随便便的仵作,我也是有官阶的,轮不到你对我指手画脚。”
“人没事,你在这杵着不是耽误事儿吗?”夏云初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吃管家饭的,就这点水平咋不说只是为了混饭吃的?
按他这个年岁应该是个有经验的仵作,如果是中毒身亡的人脸色一般发紫发青,而这人的脸色潮、红,胸口又轻微的起伏,虽然试探鼻息和脉搏不容易判断他是生是死,但一抹颈动脉就知道他还尚有一口气在。
夏云初身为医者,对所有的病患一视同仁,根本就不嫌弃中毒者是生是死,直接趴到他的嘴前细细的嗅了嗅他嘴边吐出的呕吐物,但从这方面着手就能准确无误的判断她究竟是中了什么毒。
“应该是乌头,草乌头毒性很强,万幸的是他吃过辣螺后,收不了那辣,去喝了几万绿豆,不然就真的药石无医了。”
“小娘子你咋知道我家相公喝了绿豆的?”
“嗯,我不仅知道你家相公是喝了绿豆汤,我还知道他是在吃螺之前食用了少许的乌头,下毒者并不想毒死他,但那人对药剂的掌握还是不行,若不是巧合喝了绿豆汤,你丈夫就真的活不了了,现在你应该知道给他吃点什么让他醒过来吧?”
夏云初轻而易举的就把所有的事情罗列的一清二楚,引得旁观的人连连称赞。
那妇人欢喜了半天,忽然就愣住了,一脸懵的问:“啥?”
“笨啊,当然是绿豆汤啊!”
“好,好,各位老乡你们谁卖绿豆汤,能不能给我丈夫来些?”
那妇人一喊,卖绿豆汤的婆婆赶紧用木瓢舀了一大瓢递给那妇人。
夏云初深吸了一口气,扭了扭有些累的脖子,对宫业承说道:“大人,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等他醒来就可以询问他到底接触过什么样的人,就可以推断出谁是凶手了,大人只要将这里团团围住,那凶手绝对就跑不了。”
“好吧。”
宫业承甘拜下风,没啥好说的,只能按她说的办。
此时的王县令脸上神色忧愁,他真的是低估了夏云初,这案子被她轻而易举就告破了,照这样的情况,那件案子的真相迟早也会被她查出来的,以前顾着夏青书的面子,不好对他女儿对手,如今她却成了他最大的绊脚石,此女不除,他肯定会搭上他的性命。
“大人,民妇要告一人,她就是毒杀这汉子的凶手!”
“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