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鱼瓷破碎之事你可知晓?”
翠月身子一僵,随后摇摇头道:“奴婢一直在王妈妈那,并不知晓。”
“你胡说!先前就是你给我指了路,我才来到这里的。”周墨茵坐不住了,她仔细瞧了那丫鬟好半天,虽换了一身衣裳她却是认得脸的。
翠月被这话弄得一惊,连连摇头道:“小姐一定是认错了人!”
周墨茵起身直接过去,一把将翠月的头抬了起来,气道:“我不可能认错人,就是你!”
翠月急的眼泪都出来了,依旧不松口道:“我一直都在王妈妈那,王妈妈可以给我作证。”
“你是王妈妈的侄女,她自是会帮你的。”婆子跟着呵斥了一句。
“打到她说为止。”沈熹眉也不抬一下,落了这一句话。
翠月被婆子架着,顿时慌了神道:“奴婢冤枉啊!”
沈熹哪里听得进她的求饶,刚一板子落下去,那翠月就叫道:“姑娘饶命,奴婢什么都交代!”
沈熹这才抬眼瞧了一下翠月,余光又扫到沈雪吟。
她那张俏丽的脸上被抓住露出的一丝慌张。
“奴婢确是给郡主指路过,可是不知道郡主为什么走到了梅清小阁了,我听说这里出了事,就不敢认了。”
杜若骂道:“你不是说你不知晓琉璃鱼碎的事情吗?”
“接着打。”
那婆子牟足了力气,似是想趁机免除罪责立下功劳一般。
每一板子下去打得众人心惊胆战的。
打了五板子下去翠月已经奄奄一息,痛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一边的沈雪吟不忍开口道:“她许是撒了谎,想逃了罪责。翠月是府上的家生子不应当会没分寸去做那等子事情的。”
沈熹冷哼一声,对着一边的婆子道:“留她一命,还等着她开口说话呢?”
转而望向另一边早已冷汗连连的丫鬟们:“你们可想到什么线索救自己?”
“奴婢是亲眼看着那鱼瓷掉下来的,郡主确实没有碰到那鱼瓷,但不知为何会掉下来。”一个丫鬟吭声道。
另一边柳月轻声解释道:“那位是专门负责看管那间屋子的丫鬟。”
“倒是蹊跷了,莫不是那五彩琉璃鱼成了精,真的一个鲤鱼打挺把自己摔了个粉碎?”院子口传来一个男声。
众人诧异的望过去,那男子生的眉目如画,美如冠玉。
沈熹愣了两秒钟,那人是周士钦,他比自己记忆中要年轻的许多,不过弱冠之年,便已有俊朗不凡的容貌。
沈熹记忆中的周士钦还停留在前世的那一场大火之中,沈家旧宅熊熊烈火烧起,她不顾陆家家规毅然决然的冲去了沈家。
就看到大火之中踉踉跄跄的跑出了一人。
他满脸尘土,却无法掩盖那双灿若星辰的双眸,他似是讨好一般冲着自己展开笑来,摊开手掌。
手掌中心是母亲的遗物秋香簪。
他说,这是她第一次要求他做的事情,他自然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自外祖父家出事后,周士钦总变着法子想要帮她,甚至问过她是否愿意和他逃离陆家。
彼时她觉得他居心叵测,也不愿再接受任何人帮助,早已心如死灰还谈什么希望。
他再一次问及自己,她只说她唯一的心愿就是拿回沈家之中她母亲的一根簪子。
周士钦说好,她也只是笑了一笑。
直到她拿着周士钦从大火之中取回的簪子,沈熹也不明白到底从什么时候起自己能够让周士钦愿意冒着大火去拿这一支簪子。
可她再也没有见过周士钦,没有机会问问为什么。而自己被囚在了这陆家大院之中,直到死去。
回忆让沈熹有些恍惚,望着面前那个眸若星辰的少年,心中异样情绪泛起。
“哥哥!”
周墨茵心中委屈忍了许久,这里本就没有她相识之人,忽见自己亲哥到来,鼻子一酸,半分哭腔的喊了一声。
这一喊各个贵女才知晓来人是那坤爵公的世子爷周士钦。
“这事情事关我妹妹的清誉,沈熹姑娘能否带我一同去见见那琉璃碎片。”
沈熹没有犹豫,直接带着众人拐向阁楼后面的屋子,其中有一间摆设各式各样的宝物,字画悬挂在上面。
见琳琅满目的珍奇宝物贵女们眼中皆是露出羡慕之色。
她沈熹有一个权高位重的外祖父就能得这么多宝物,若是等来日沈泰安升迁了,沈熹这阁中宝物岂不是更多。
谁也没注意到愈发紧张的沈雪吟此时心都快跳出来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素来一根筋的沈熹,怎么如今脑子转得这么快了……
要是查到自己的头上来,那她就完了。
若不是她前几日在安宁居害的自己出尽了丑,让她受了母亲责罚不说,硬生生跪了一、夜的祠堂。
跪得直到现在她的膝盖都隐隐作痛。
这笔账她一定要和她算的……
只有夺了她心头之好,她抢不过来,那就弄碎了让她心痛些许日子她也痛快了!
沈熹低头看向琉璃碎片,越看越是心痛,这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可是自己每日推开阁楼窗户就要看见的琉璃鱼瓷。
因着这东西放在阳光会折射出五彩缤纷的光芒。
所以她一向都将她摆放在外面,并没有找个盒子悉心包好。
“你看这根东西。”
周士钦拿起一片琉璃瓷,若不细细看过去未曾发现上面有一根细细的银丝线缠绕在上面。
“这是什么?”
“成精的证据。”
众贵女皆是互相望了一眼,皆是不明白周士钦是何意思。
正等着下文的时候一个下人就扑腾一下就跪了下来。
“奴婢该死,是奴婢失手打碎了琉璃鱼瓷,都是奴婢的错,要打要杀都让奴婢都自愿领罚。”
沈熹斜眼望去,跪下的丫鬟瘦小的身躯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世子爷继续说。”
“将银丝系在这鱼瓷的间隙之间,只需要轻轻一拉,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鱼瓷弄到地上去。”
那丫鬟抖得厉害,说话也跟着哆嗦了起来:“是奴婢把银线串在了上面,想嫁祸给别人的。”
“刚才还说是失手打碎的,这么快就变了卦?”沈熹凉凉的开口,那丫鬟一阵哆嗦。
周士钦剑眉微挑,笑道:“那沈家给下人的月钱定是十分高的,否则怎会买得起这种一寸便要一两银子的银线,为的就是去弄碎主子的心头宝。”
那丫鬟急的抬起头,辩解道:“那线是我偶然得到的。”
“这倒是稀奇了,这等东西竟还能随意捡到。”
杜若插着腰骂道:“你一个五等丫鬟,平日里也只是做一些粗活罢了,哪里这种胆子去毁小姐的宝物?”
“因为我与翠月姐姐走得近,前些日子姑娘罚了王妈妈和翠月,我气不过便……”
“那你倒是重情重义,在这深宅中能为了自己好友去毁主子价值连城的宝物。”
一边的沈雪吟站出来怒道:“如今真相大白,还不把这个贱蹄子拉出去打杀了,竟敢毁姐姐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