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你觉得如何?”小漫站在李怜身侧问。
李怜道:“就这个宅子了。等会儿你就去房东那把手续办了,租期一年。其他要置办的东西你派旁人去就行了,不必躬亲而为。”
“是。”
两人说着话,就出了宅门。才步下石阶,就见对面的宅门敞了开来。李怜抬眼一看,唇角不由扬起,心道:真巧猿粪呀!
李怜站在路中间等着萧暄把话交代完。
萧暄交代了事,便走到李怜面前,问:“你怎么在这?”
李怜喜道:“看宅子。你呢?见下属吗?”
“嗯。”
“等会你去哪?”李怜情不自禁问。
萧暄简短答:“京郊的北台寺。”
“要紧事?”李怜又问。
萧暄摇头,解释道:“义父派我去北台寺下帖子。”
“我等会无事可做,跟你一同去北台寺看看。”李怜微微羞赧遮掩,“听说北台寺算命测字特别灵,我老早就想拜访拜访,真巧今日有此机会,我同你一起去。”
小漫在李怜耳边低声道:“小姐,今日夫人约了你去戏院看戏。你爽约了,这不好。”
“没事,你回去禀报我娘,就说我在回去的路上遇着生意伙伴,与他一同游玩去了。”李怜侧头回道,“记得禀明我不是一个人去的,还带了其他下人。这马车你也一同架去,省得你跑来跑去。”
“小姐,”小漫气的跺脚,抱怨道:“你一人跟着去北台寺不安全,你不会武功,让我陪着你吧。”
“不行,”李怜把小漫哄到马车旁,“乖,要听我的话。萧大哥武功高强,护我一个完全没有问题。你今日可得把我嘱咐你的事给办好了。小漫乖乖听话,先回去哈。”
“小姐,”小漫拉住李怜的袖子,“男女有别,你不让我跟着没问题,但是必须坐咱们自己的马车去。”
李怜深深叹了口气,腹诽道:姑娘呀,你这么拦着我,我何时才能追到我的夫君呀!
“小漫,咱们家大业大更要懂得节省和体谅下人。这马车去一趟北台寺,损耗就加大了,马要多吃粮,车辙会受损。就人道主义来见,天寒地冻寒风飒飒,这车夫多累呀。乖,你乘马车先回。”
小漫这就样被李怜连推带搡给弄进了马车。
小漫掀开窗帘看着李怜欢天喜地上了萧暄的马车,叹气摇摇头:论金钱,小姐家中也不差;论外貌,李玉大哥比萧少爷更胜一筹;论性格心性,李玉大哥更是出类拔萃。也不知萧少爷身上有什么东西,如此吸引着小姐。
此时,她心心念着的小姐正没心没肺傻里傻气地啃着白芙糕。
萧暄取过一旁的水袋,在她面前晃了晃,“喝口水别噎着了。”
“嗯。”李怜接过水袋,小嘴喝了一口,又递回给萧暄,“府里的厨娘有心了。”
“嗯。”萧暄应了一声,又全神投入到书本中。
没人说话,李怜无聊的很,青影在外面赶车,又不能随意打扰。
除了吃东西无所事事的她,只能静静注视萧暄。
情人眼里出西施,李怜越看越觉得萧暄好看,心里的小人儿活跃着:我选的男人真不错,颜赛高。
她呆呆问道:“马车晃的紧,能看进去吗?”
萧暄头也不抬道:“能。”
李怜竖起大拇指,笑眯眯夸道:“真厉害。”她痴痴在心里补了一句:我的男人。
气氛安静而美好,李怜脑子一放空伴着车外咕噜咕噜的车辙声睡着了。
萧暄察觉到注视着自己的目光没了,侧头一看,就见蜷在一旁呼吸浅浅的李怜。萧暄所用马车东西甚少,能盖的东西只有李怜紧裹着的紫狐皮。
他放下手中的书籍,弯下腰身,抬起手拍拍李怜的脸蛋,“起来了,天气冷,在马车里睡着容易受凉。”
李怜睡着装死,小声嘟囔道:“不起,累的慌,让我再睡一会吧。”
萧暄听着这话,也不管了,拿起之前看的书,又静静地翻阅着。
李怜一口气就堵在了胸腔中:无情的人,攻不破呀。她以上辈子看过的诸多言情文套路到自己身上,开始怀疑起自己的未来:男女待在一起这么久,男的还没有任何表示这意味着男的对女的根本就没意思,当下没有男女之情,以后更不可能有。但她又不甘心想:说不定男的还没开窍或者说把感情藏在心里也未可知。
两方交战,各据一方。李怜不甘心了,再这么拖拖拉拉下去,大好青春就没有了。
她睁开眼望着萧暄,头一次这么正式道:“萧暄,你喜欢我吗?”
萧暄缓缓侧头,幽深地目光似要把李怜整个吸进去一般,他嗓音深沉道:“不讨厌。”
李怜暗道:鬼一样的答案,什么意思嘛。
“你对我有男女之情吗?”李怜靠近了些,声音有些颤抖,毕竟是两世以来头一次表白,“我喜欢你,但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
萧暄直视李怜的眼睛,面色如故,内心似是毫无波澜一般,“问这个有用吗?我喜欢你又如何,不喜欢你又怎样?”
李怜豪不避讳萧暄的探究,郑重其事道:“当然有用了。你喜欢我,我们就可以谈感情了;不喜欢我,我也没必要紧巴巴地跟在你后面追着你跑。”
萧暄无声叹了口气,把手上的书轻轻放在一旁,从容不迫道:“我把你当生意伙伴,没有旁的感情。”
李怜顿时成了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的,没点活力。
“一点男女之情都没有吗?”询问声比蚊子叫大不了多少。
萧暄犹豫了许久才道:“嗯。”
此后,李怜半句话也没有和萧暄说,一个人静静窝在马车内一角。
“主子到了。”青影在马车外道。
李怜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也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一听青影说北台寺到了,她便整了整自己的衣冠。待萧暄出去后,也跟着下了马车。
受失恋的影响,李怜没有半点心思观看北台寺的风景,只呆呆傻傻跟在萧暄后面。进了寺庙大门,就听萧暄说要离开一会,让自己四处逛逛。一个往东,一个往西,两人就此分开。
李怜就像只孤独的小野狼,受伤了便喜欢躲起来,悄悄舔舐伤口。
见着一个扫地僧,她立马上前问道:“这位师傅,你知道这寺庙中可有回京的马车,或是马匹也行。”
僧人尚小不知寺中事务,冲她摇摇头,“贫僧不知,施主可去大雄宝殿中问问师兄。”
李怜艰难扯出一个浅笑,“谢谢小师傅。”说完便朝大雄宝殿走去。
在大雄宝殿转了一圈,都说没有回京的马车。
李怜气的眼睛通红直搓衣角,在心中狠狠骂自个:自作多情神经病,活该受罪。
一位正在上香的妙龄女子见李怜如此着急,上前宽慰道:“姑娘可是急着回京?”
李怜听声回过头,见那位说话的女子如此客气善解人意,便尴尬笑道:“没有急着回京,只是想租辆回京的马车,我来时乘他人之车,现今多为不便,方出此下策。”
那女子眉眼温柔小意,姿容和顺,“不妨事不妨事,姑娘若是方便同我一道回京也可。”
“那就多谢这位姐姐了。”李怜立马道,“不知姐姐是哪户人家的小姐?”
那小姐身边的侍女用盯着恶人的眼神看着李怜,像是一旦发现李怜不是好人要加害自家小姐就要把李怜撕了一般。
那小姐拍拍侍女的手,浅笑道:“我是镇国将军府的次女荀□□,不知姑娘你是?”
“民女是西市明空巷李家幼女李怜。”李怜郑重给荀□□行了一礼。
“如此我便称呼你怜儿妹妹了。”
“怜儿在此谢过□□姐姐。”
荀□□摆摆手,连忙说:“妹妹已经行过礼了,相遇即是有缘就别客气了。怜儿妹妹如若有其他事,就先忙去吧,待离开时我派人寻你便是了。”
“劳烦姐姐了。”李怜谢过之后,也不四处乱走,省的给别人添乱。
无所事事心情低落退居角落的她便被信签吸引了。
不知哪根神经错乱的李怜偏偏去求姻缘签。
这次求签无比虔诚,李怜实实磕了三个头。
签筒“唰”“唰”“唰”晃动着,许久过后才摇出一只签。她拣起落在地上的竹签,抬眼一看,三十八签,瞬间觉得这个签大概不怎么好。
解签的师傅很年轻,面目温和,浑身散发种普度众生的柔光。
李怜双手恭敬地把签递给解签师傅,态度无比谦虚,就希望师傅能说出些好话,“师傅,您给看看这支签。”
解签师傅抬眼看着她,接过她递来的信签,音容慈祥安宁,“姑娘年级轻轻便来求姻缘,可是看上哪个小子了?”
李怜点点头,“小女子不知前程如何,特来求签,还望大师讲解一二。”
“这个签不太好,”师傅翻翻桌上一本老旧的书,沉吟道,“按古书来解,施主的婚姻坎坷,磨难众多。”
“我的面相呢?”
师傅细细看了看李怜的面庞,“施主请把手伸开让贫僧观望一二。”
一看李怜的手相,解签师傅的心便软了,他神色未变道:“施主是个大慈大悲之人,前世今生行了众多善事,贫僧观你面庞浑厚大气,额骨高耸挺阔,两目正直透亮,可见定是个家和事兴、福禄双全之人。施主此生定是万事亨通、左右逢源、志得意满。”
李怜欣喜点点头,心道:这才是穿越女的一生写照,讲得好。
“但是,施主姻缘不顺,考验丛丛,但最终仍能修成正果,还望施主不要气馁。”
李怜想想人生哪能无挫折,便道:“民女谢过师傅。”话罢,便离开了。
她边走边想:要是婚姻状况真如你所说,我到时候给你家寺庙捐一千两银子。她哪知,最后这银子竟以另一种方式捐了。
求了签,李怜心中有了安慰,见着大殿里的善箱,毫不犹豫就捐了两百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