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蝮,你受伤了?!”温存了一会儿,白素素发现了南蝮背上的抓伤。从肩膀到腰际,深可见骨的五道爪痕。伤口周围有些已然泛白流脓。“我来帮你包扎一下。”
“素素,”南蝮抓住白素素的手,不让她动,“君上没有发话,我岂敢治伤?”
“南蝮,”心疼的眼泪涌上眼眶,“君上为何罚你,是差事没有办好吗?”
“好了,”南蝮帮白素素擦干眼泪,安慰地笑了一下,“带着不凡回去吧,我没事,你不用担心。等君上回来,我就去看你和不凡。”
“可是你的伤……”南蝮衔住白素素的唇,没有让她再说话。“回去吧,听话。”
“你若是真的爱你的丈夫和孩子,就认真地做到‘三从四德’就好,不要学她。抗争,反击,个性刚强……只有她能驾驭这些词语。她的这些品质,会让男人越发的爱她。可是这些词语若是用在你身上,只会让人讨厌,给人惹麻烦。”亮儿的话言犹在耳,白素素又流下泪来,“听话”地说道:“是,夫君,我回去等你。”
另一厢。
“妖君确定要扰乱生死轮回吗?”阎王耐着性子问道。
“凌杰阳寿未尽,乃是死于非命,本君带他回去有何不可?”凝刹有些张扬地说道。
“妖君可真敢说啊。”阎王一边冷笑着,一边翻开生死簿,“妖君请来看,凌杰的阳寿早在十二年前就该尽了,是女君用颜果为他延了寿。然后,”阎王老鼠眼看了凝刹一眼,顿了一下说道:“在他颜果之力耗尽的时候,妖君为他转渡光阴三十年,已然是违了天道。难道,妖君现在还想从阴间抢人不成?妖君就不怕天谴吗?”
“哼,”凝刹也是轻轻冷笑一声,说道:“既然本君已然为他转渡了三十年光阴,他就是阳寿未尽,本君带他回去,有何不可?”
“妖君!”阎王提高了八度音量,眯起老鼠眼,抓起凝刹的右手,抚摸着,色咪咪地说道:“不过,若是妖君留在阴间,陪本王十年,做本王的男宠,本王倒是可以考虑,让你将凌杰带回阳间去。”
“陪你十年,做你的男宠。”凝刹阴阴地重复着阎王的话。
“不错。”阎王“奸计得逞”地将凝刹的手凑到嘴边,突然……血光一闪……然后阎王才感觉到疼痛,双手竟然齐腕断了。
“哼,”凝刹阴森地说道:“好大的胆子!竟敢教本君做你的男宠!本君向来不以色侍人,阎王不知道吗?”
“咻……”阎王发出一阵凄厉的声音,瞬间不仅鬼差,就连普通小鬼都朝阎王殿涌来。阎王本人也从断口处伸出无数的触手样的东西,向凝刹缠来。
凝刹幻化出碧落剑,迎着阎王的触手而上。
“碧落剑!”阎王看清了凝刹手中的剑,竟然落荒而逃。想不到,碧落剑竟然在凝刹手中,难怪当年他怎么找都找不到,原来是她早已送给了凝刹。
凝刹向来是有急智的,见阎王怕他的剑,便执剑紧追不舍,擒贼先擒王,在任何地方都是适用的。如今面对铺天盖地的小鬼,把阎王抓在手里最是要紧。
“妖君,你还想见蔷薇吗?”阎王被逼得走投无路,只好使出底牌。没办法,谁叫碧落剑是他的克星呢,若是凝刹是用碧落剑断他的腕,他早已化作一滩臭水了。凝刹本人的修为,也是他无法匹敌的。
果然,听见“蔷薇”,凝刹住了手,“蔷薇?”
“对,蔷薇。”阎王这才有机会缓了一口气,“你答应不杀我,我带你去见蔷薇。这可是你弥补遗憾的最后的机会,妖君,你可要想清楚。”
“还有凌杰呢?”凝刹没有忘他来阴间的初衷。
“也让你带走。”阎王现在巴不得快点送走这尊瘟神,“蔷薇也可以让你带走。但是你得留下碧落剑。”他刑囚蔷薇的目的就是为了碧落剑,只要得到碧落剑,蔷薇对他毫无用处。
“带我去。”说这三个字颇费力气。蔷薇。两千年了,他本来以为她早已转了不知多少世,投了多少胎。却原来,她一直留在阴间吗?他突然不知道,他接下来将会面对什么了。
“她喝汤了吗?”凝刹悠悠地问道,他明白,心底的这种情绪叫做害怕。
阎王心里也发怵,不知妖君见到蔷薇,会怎样。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妖君,咱们可说好了,一会儿无论你看到什么,你都不得在阴间再见血光,并且你得留下碧落剑,带着蔷薇和凌杰离开。”阎王没有直接回答凝刹的问题,而是再次发表声明。
“带我去。”凝刹心里更是预感不妙,强作镇定说道。
“妖君这边请。”
凝刹万万想不到,“蔷薇”真的就是蔷薇,而非蔷薇的魂魄。两千年了,想不到两千年了,蔷薇竟然都待在阴间。可是,那真的是蔷薇吗?那个头发扫地,骨瘦如柴,手铐脚镣,衣不蔽体的“人”,真的就是他的蔷薇吗?
“蔷薇。”凝刹轻轻唤道。
蔷薇缓缓抬起头来,眼睛用了不少时间才在凝刹身上聚焦。接着,她像是见到极恐怖的事物,转身拖着镣铐“飞快”地离开,却又摔倒在地。
“蔷薇!”凝刹呼喊着,冲了过去,跪在地上将蔷薇抱起,“蔷薇,不要怕我,我是凝刹。蔷薇,是我,凝刹啊。”凝刹心痛自责的眼泪很快就流了一脸,他想紧紧地抱住她,却又不敢用力,他怕他一用力,她就散架了。“蔷薇,对不起,我来晚了,我来晚了,对不起。”
“凝,刹。”过了许久,蔷薇才发出两个字音。有多久了,她没有开口说话了,怎么这一开口,这完全就不是她。蔷薇使劲推开凝刹,逃也似的往远处爬去。
“蔷薇,蔷薇。”凝刹爬着追过去,复又将蔷薇抱住,“蔷薇,是我,是我。我再也不会让你受苦了。蔷薇,我带你离开。”
凝刹将蔷薇抱起来,对后来的凌杰说道:“跟我走。”
“妖君,”阎王挡住去路,“咱们说好的,你需得将碧落剑留下。”
“碧落剑吗?哼。”凝刹桃花眼闪过一丝狠戾,嘴角诡异地一翘,“给你。”
阎王到死都不敢相信,万年前的预言竟然是真的,他真的死在了一柄叫做“碧落”的剑下,尸骨化为一滩臭水。
凝刹冷冷地看着正在化为臭水的阎王,浑身的冷气铺天盖地席卷出去,他的声音更是冷得瘆人,“竟敢禁锢刑囚本君的女人,这个阴间,不要也罢。”
凝刹及踝的墨发飞扬,无形丹滚滚撞击着阴间的界心,阴间内旋风四起,一切的一切都被旋风撕扯,碧落剑在十八层地狱间来回穿梭。
终于,十八层地狱,垮了;阴间,也垮了。
“走。”凝刹对凌杰说道,飞身出了阴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