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君，父君什么时候回来呀？”飞彩问道。
“父君再过几天就回来了呀。”凌霄笑笑。
“那，父君回来母君能不能不要跟父君生气了？”飞虹小心但是又坚定地说道。
“母君没有跟父君生气呀。”凌霄无辜地说道。
“母君骗人。”飞彩嘟着嘴，一副“我都知道”的表情。
“虹儿，彩儿，母君真的没有骗你们。母君真的没有跟父君生气。母君爱他。”凌霄认真的说道。
“那，那……”飞虹不知该如何表达。
凌霄忍俊不禁，“虹儿，彩儿，你们现在还不懂男女之爱，母君跟你们说了你们也不明白。你们只要记住，父君母君都爱你们，父君和母君也彼此相爱。这就够啦。”
“你们啊，永远都是父君母君的心肝宝贝儿。我们一家人会永远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凌霄总结。
“真的吗？”亮眼睛扑闪扑闪。
“真的。”凌霄肯定地说道。
“不过，”凌霄话锋一转，“以后你们能不能多带弟弟一起玩玩呢？”
“可是，”飞彩说道：“弟弟不好玩呢。”
“对啊，”飞虹附和：“弟弟也觉得我们不好玩。”
“嗯，他成天跟那只狗玩。”飞彩道。
“那不是狗，那是獒。”飞虹纠正：“你说那是狗弟弟会生气的。”
“他不愿意把他的獒给我们骑。”飞彩像是告状。
“母君，我们也想要一只獒。”飞虹向往。
……
停！太吵了，受不了。小嘴巴一张就没完没了，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你们小孩的事你们小孩自己去解决吧。
真心累。
灵泉。
“龙君，这是老朽第二次在这里迎接你了。”大长老笑着说道，递上衣服。
“多谢大长老。”常天遥接过衣服穿起来。这一次，他终于不觉得一个孩子自称“老朽”很好笑了。人家老的是资历，不是身体的年龄。
“龙君可知，这灵泉并不是任何人的伤都可以治？”大长老继续笑着说道。
“什么？”常天遥不解。
“此乃灵越圣境的灵泉，初元圣女从灵泉而来。从来只能治圣女之伤。”大长老敛了笑意，严肃地说道。
“那……”
“龙君是想问，既然如此，这灵泉为何又能治龙君之伤，还治了两次？”大长老意味深长的问。
“是。”常天遥肯定道。
“老朽言尽于此，龙君还是自己想明白的更好。”大长老说完就转身离开。这话，本来上一次就要告诉他的了，是他自己白白错过了机会，蹉跎了这么久。这一次，经过这次的事情，但愿他能通透些吧，不要再钻牛角尖了。龙凤双剑合璧，需要的是他们自发的心意相通，不带一点儿勉强与不确定。
常天遥没有走，他坐在灵泉边上，手抚着灵泉的水，想了很多。他想起了他的童年，想起了遭逢家变，颠沛流离的少年，想起了他成年。他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光，就是跟凌霄在一起的时光。
不管是仇、是恨、是怨、是爱，不管是分离，还是相聚。只有跟她在一起的日子，才是真正活着的，才是觉得生命无比美好的。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时刻，他想到的唯有她。不是娘亲，不是孩子，唯有她。
她的一颦一笑，嬉笑怒骂，是支撑他坚持下去的力量。
原来自己心目中那个最在意，最希望得到他认可的那个人，早已不是“他”！只要有她在，只要有她认可他，全世界都与他为敌又如何？现在，他还有她的认可吗？
眼泪滴落到泉水里，泛起阵阵涟漪。
最后一次哭，他放纵着自己的眼泪。最后一次。
微风无语，泉水无声。万籁俱寂，唯有哭声。
连一片树叶，都没有来打扰他。直到他自己哭够了，擦干眼泪，扬起笑容，走出灵泉。
老皇帝笑脸相迎：“天儿，回来了？走，回家吧。”
见到老皇帝，常天遥心里不是滋味。这位老人曾经给过他真正的父爱，哪怕他把他女儿弄得不成人样，他依然从心底接纳了他。不仅接纳了他，还把爱给了他，还给他信任，把经验传授给他，帮助他稳定朝纲。
可他呢？高兴了他是“爹”，不高兴了就只是“老师”，愤怒起来连“老师”都不是。
不管他是不是她的父亲，他都已经是他的父亲，胜似父亲。呵，父亲。不想了，那个“父亲”，他已经剔骨割肉还给他了。她的父亲，就是他的父亲，永远都是。不管她还要不要他。
常天遥走上前去，深深拜倒：“孩儿拜见父亲。”
老皇帝把常天遥扶起来，端详了他一会儿，然后拥抱了他，“孩子，欢迎回家。”
呃。常天遥愣了，抱，抱？他从来没有，被父亲抱过。眼泪一下又出来。不是刚才就说好是最后一次了吗？怎么还有眼泪？
“爹，爹。”常天遥哭出声来，回抱了老皇帝。
两个大男人拥抱了有一柱香的时间，才分开。老皇帝自己也想不到，这一个简单的拥抱竟能让他哭成这样。抱抱的作用有这么大？
“那当然了。他从来没有被父亲抱过，内心对父亲的怀抱极度渴望。长久的求而不得就会这样。他后来对‘杀家之仇’的怨愤，有一部分就是来自于您切断了他获得父亲认可和怀抱的愿想。是他的美梦终结者。”凌霄后来跟老皇帝解释道。
为了他，她真是把她看过的所有心理学著作和理论仔仔细细回忆整理了一遍。愣是把自己逼成了半个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