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一个月前。
咸阳宫,这座大秦最高的权力中心,是如此的庄严、肃穆,一排排手持长戟的黑甲侍卫守护着宫门,彰显着此地主人的无上威严。
此时,在王宫后面的练武场上,一个男子正手持长剑,或劈或刺,身形腾挪,舞出道道剑光,明晃晃的让人心惊。
这个人身姿挺拔,样貌甚是英伟,剑眉星目,偶尔流转的眼神却是冷峻如闪电。
他穿着一身白色锦袍,黑边金线,贵不可言,舞动之间,满头长发随风飘动,一身王者气度。
他,叫嬴政。
当今的大秦国君,后世的帝国开创者,伟大的秦始皇。
半响之后,嬴政停下来,擦擦脸上的汗水,笑着说道:“盖聂先生,寡人已经学习了半月的剑术,你看如何?”
在嬴政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年轻人,同样的英武不凡,一头长发随意的扎在脑后,精壮无比,奶油般的脸上又充满了刚毅之色。
他正是卫庄的同门师兄,鬼谷纵剑术的传人,盖聂。
当然是个绝世帅哥无疑了。
从鬼谷下山之后,盖聂就只身来到了秦国,七国互相征伐几百年,百姓多受苦难,唯有天下一统,才能结束这种局面。
而有能力做到这点的,也只有秦国了。
为此,盖聂才到了咸阳宫。
同样的,嬴政也需要大量的人才,鬼谷纵~横一脉何其强大,当年靠着张仪的合纵之术,远交近攻,奠定了秦国霸权的基础。
现在纵剑术传人盖聂到来,嬴政自然欢喜的不行,没多久就让盖聂当了自己的首席剑术教师。
“大王天资卓越,非是一般人可比,照此下去,不出半年,剑术便可以登堂入室了。”盖聂恭敬的回答着。
他的声音很有磁性,带着一点沙哑感。
与卫庄那种生人勿进不同,盖聂一身侠气,让人顿生好感。
“哈哈哈,那也是先生教的好,寡人此前也练剑,但却没有这等进步。”嬴政作为上位者,听了盖聂的话很受用,满意的点点头,又问道,“先生来咸阳这些天,有没有发现可以比肩的高手~「?”
盖聂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略一迟疑,回答道:“咸阳城卧虎藏龙,最棘手的该是罗网天字杀手了。”
“罗网吗?”嬴政探口气,过了一会儿才幽幽说道,“当年成嬌就是死在罗网手中,可惜寡人却什么都做不了,你可知为何?”
盖聂摇摇头,这种宫廷秘闻他并不想知道。
可是嬴政却嗤笑一声,道:“仲父真是打的好主意,说什么成嬌曾经在沙丘叛乱,这才杀了他,要知道,成嬌是寡人的手足兄弟,寡人才是大秦的君主,只有寡人才能决定成嬌的生死。”
“仲父是在警告寡人啊,说不定他已经对寡人动了杀心了。”
身为君王,当喜怒不形于色,但是现在嬴政却满脸狰狞,毫不顾忌的把秘闻说了出来,可见这些年被吕不韦压制的有多惨。
盖聂心中一惊,赶紧抱剑说道:“大王放心,有盖聂在此,必然不会让人伤害到大王。”
发泄了出来,嬴政这才心里舒服了许多,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一身大红袍的赵高却迈着小碎步走了进来。
永远是那么阴柔的眼神,面色惨白,赵高瞄了盖聂一眼,走到嬴政跟前说道:“启禀王上,大夫冯去疾求见。”
“冯去疾?”嬴政先是眉头一皱,他来干什么,然后突然欣喜起来,摆摆手,“快把他叫进来。”
“诺!”
赵高出去不一会儿,冯去疾就走了进来。
赵高出去不一会儿,冯去疾就走了进来。
老爷子身为钱粮官,每天都累的要死,不过自从用了萧逸青给他的复式记账法之后,总算是轻松了许多,脸上的皱纹也少了。
“王上,老臣有要事禀报。”冯去疾一进来就低声说道,然后还用眼神瞄了瞄盖聂。
“盖聂先生是寡人的老师,有什么话不用避讳。”
盖聂虽然加入了大秦阵营,但他初来乍到,还没有真正融入大秦的政治中,现在听见嬴政如此信任他,心中自然感动。
奶聂啊,你也太好被收买了。
“是这样的,您不是让老臣关注萧逸青的动向吗,现在有消息了。”
“哦?”嬴政眼睛一亮,不顾风度,上前抓住冯去疾的双手,激动地问道,“先生在哪里?”
“日前小儿子宫传来消息,说是萧先生同他师兄韩非一起,已经到韩国去了,算算日子,估计已经到新郑了。”
韩国?
当今天下,七国之中唯有韩国最为弱小,他去韩国干什么?
“萧逸青,还有他师兄韩非,皆有经天纬地之才,《史记》和《五蠹》一个道尽历史兴衰,一个讲述治国理政之策,若有此二人辅佐,七国归一,天下大治易如反掌。”
嬴政对萧逸青和韩非的评价太高,甚至远远超出了苏秦张仪之流,听到盖聂耳中,却是万分好奇。
毕竟现在他二人名声在外,尤其是萧逸青,七国之内,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现在小庄就在韩国,说不定他们能遇上。
“之前我们也曾经邀请过萧先生到秦国来,一来可能是我们诚意不够,二来萧先生说要云游天下……”冯去疾斟酌一下,道,“.々萧先生的师兄韩非,为韩国九公子,日后未必不能问鼎王位,或许他要留在韩国辅佐韩非?”
萧逸青是嬴政认定的人才,岂能便宜了韩国,他冷哼一声,上位者的威严彰显无疑:“既然诚意不够,寡人便亲自前往韩国,寡人就不信泱泱大秦还比不过一个小小的韩国!!!”
“王上不可啊,君王者,不立危墙之下,韩国国内危机重重,大王若有一点闪失,大秦如何自处?”
冯去疾赶紧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都要哭出来了,早知道是这样,他还不如不说呢。
“寡人去意已决,与其在牢笼中困死,不若到外界寻找机缘,况且有盖聂先生在身边,寡人无碍。”
他语气中满是坚决,无法阻挡。
……
同一时刻,丞相府邸。
丞相吕不韦坐在床榻上,满脸老肉,不怒自威。
他身边还站着一个青年,正是萧逸青的师兄,李斯。
“李斯,你不是要替老夫未雨绸缪吗,最近这些日子王上处处在针对老夫,老夫的好几个心腹都被调离岗位,真是气煞老夫也(吗得的)。”
李斯笑了笑,拱手一礼,道:“相国大人莫要着急,大王现在急于收回权力,最好的办法自然是让他知难而退了。”
“哦?你有何妙计?”
李斯道:“转移矛盾的最好办法,莫过于战争了,相国大人何不派人出使韩国,再调集大军,以为护送队伍,韩国国力低微,自然恐惧,而在咸阳宫的大王,见相国大人调集军队,自然也不敢擅动了。”
听了李斯的建议,吕不韦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李斯,我记得你和韩非是同门师兄弟吧,带着重兵前往韩国,莫非是想要以此来压他一头,你很懂得借势啊。”
李斯惶恐至极,来丞相府有一段时间了,吕不韦的手段他也一清二楚,赶紧说道:“相国大人明鉴,李斯一心只为相国大人考虑,没有其他想法。”
“不用掩饰,老夫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就依你的意思办。”吕不韦站起来,在李斯的肩膀上拍了拍,“不要让老夫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