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杏儿一听这话当即板下脸,“瞧你说的,我就不爱听了!这话生疏了,俺家都是你带着才好了起来的,咱能忘恩负义?你家汉子又是这样的情况,咱是那种不讲道理和情面的人吗?!”
在说了,阿凝妹纸肯让出那么大的红利带着她一起做小生意,自家本就占了不少便宜,如今人家有难处,她还能往伤口上撒盐吗?
杏娘不是那种为了钱为了利益连良心都能泯灭的人,且不说阿凝救过她儿子一命,就是没有,人家能有钱一起赚,他们家只有感恩戴德的份了。
“这种话以后莫要再说了,在说我可要生气了!”
阿凝笑:“都听你的,我也怕你家急着用钱,还是要谢谢你的,不然这一百多两的债够我愁的了。”
“我妹妹她说用着好,我就把你的事情讲了,她说既然手头拮据就用货物抵了。”
杏娘这可没有说假,她那位小妹颜色原本就好,生了女儿月子生了闷气没修养好,用了面敷之后,皮肤比以前靓丽许多,引的家里那位都说年轻不少,很是宠、爱了一阵子,直到现在还没有腻的意思,照这下去,离她得个儿子傍身还远吗?
这一切都是阿凝的功劳,人家正逢困难,于是一想就决定用货物抵消了。
“那我就更要感谢了,等我忙完了,家里好起来,我在研制新产品,咱们手头有钱一人开一间铺子!”
阿凝说完,杏娘激动的一拍大腿:“老天哟,多亏了妹纸你了,咱是连想都不敢想还有发达的一天。”
阿凝淡笑不语,很早她就在想着盘着店门的,又因江岐山这次意外耽误了而已。
杏娘坐了一会儿因家里有事就走了。
走出房门,对面,宋氏见她出来了,忙走过来。
“杏娘啊,又过来看望三弟妹了?”
“是的啊……”赵杏儿点头,目光疑惑,她来找阿凝有什么不对吗?
宋氏欲言又止,苦不堪言啊,本以为三房一睡不起,成了累赘就会落魄起来,然而事实恰恰相反,分了出去单过,日子没有想象中艰难,盗比没分出去还潇洒自如。
时常能闻见三房屋里飘出来的浓郁肉香,婆婆把的厨房太紧,她怀孕起除了最开始身子低太差吃过一次鸡汤,自那之后就没尝过油水。
问着空气里浓郁的香味,勾的她都想不请自来增顿好吃的。
可是,每当宋氏有这个念头,阿凝就像预知了一样,房门关的紧紧,就是不开。
如今,她怎么能不后悔,宋氏悔的肠子都青了,这事都怪大嫂!
“三弟妹还好吧?”
瞅着宋氏满脸的关切之意,杏娘笑道:“你自己想呢?男人那副样子心里能好受吗?”
“说的也对,那杏娘可要好好劝解劝解啊,毕竟都已经这样了……”
宋氏说的好像杏娘就没有想到似得,她觉得好笑,这还用别人来教吗?
杏娘笑开:“嗯,自是知道的。”
她不等宋氏在和她闲话家常,就说家里有事,要回去了。
在杏娘走后,宋氏跺脚,这人怎么这样啊。
都是有一堆妯娌的,杏娘最是深知里面的事物。
如果都是心胸宽广的自能好好处,若是一方心胸狭窄,处起来最闹心。
阿凝家男人出事,作为嫂子不帮忙反而雪上加霜,那二嫂虽然没有正面闹,用心细想不可能没有牵扯其中的。
不然那大嫂能那么足的底气把事情闹的那么大!
杏娘又不是小姑娘了,自能看的清,和她家里一样,个个都是不省油的。
阿凝能分出来单过,她从心里为她感到高兴。
她那么聪明,又有一手好手艺,只要家里男人好起来,还愁过不好日子?
江家那些人早晚有天要后悔的。
杏娘还真没有说错,张氏就牙疼了起来。
这三房得了什么绝世宝贝,怎地那么富裕,欠着一屁股的外债还大吃大喝的。
堂屋。
岚姐儿正双手叉腰教训侄儿福生,不让他吃鸡蛋羹,嘴里还嚷嚷那是娘给她做的。
大房心里有气,听小姑子这么说,那脸色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多大了还和侄子挣吃的,婆婆也真是也不管管!
张氏狠狠一拽,把儿子拉到一边,眼睛盯着岚姐儿点着福生的额头:“小死崽子吃什么吃!没听姑姑说那是你奶做给她吃的,你就那么不要脸啊上赶去抢!”
额头被戳的火辣辣的痛,福生捂着额头不敢哭出来,硬是把眼泪往里憋,奶说了要姑姑和他分着吃的,为什么娘就骂他。
小孩子没那么复杂的心思,只知道被娘教训了,但他哪里知道自己的娘是在帮他出气。
岚姐儿也是半大的姑娘,又被江母教的能懂不少事,大嫂的辱骂听的她变了脸色。
刚想问问大嫂是什么意思,却看到娘从外面走进来,岚姐儿扑过去,腮帮子鼓的高高的道:“娘,大嫂刚刚骂阿福,还把他打哭了!”
小姑子的无中生有像一记闷锤敲在张氏头上。
“娘……别听岚姐儿说的,是福生好吃我就说了两句……”
“那我孙子头上怎么回事?”江母眼睛毒辣,一进门就看福生额头红彤彤的一片,她自然是相信闺女的话。
这个大儿媳妇就是油嘴滑舌的。
“教导孩子就要给他一个怕头,不然不就长歪了吗?”
张氏解释,江母噗之以鼻:“我看你就是个根不正的!以后休要在打我孙子,这次就当给你个警醒,别怪我老婆子心狠。”
“是,是,是,娘我知道了。”张氏赔笑,暗地里瞪了一眼岚姐儿,小蹄子迟早把你嫁出去,省的留在家里说长道短!
阿凝从菜地里出来,听到附近有啜泣声,顺着方向找过去,看到后院几颗桃子树下,江福生坐在那哭。
不久前,堂屋发生的口角战,阿凝还不知道。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过去问问,毕竟大人有在多不是,小孩子还是无辜的。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吗?”
在阿凝的映像里,小孩子哭了,一般都是和伙伴生出不愉快或者打架了,而且福生的额头还有痕迹未消,阿凝能想到的就是打架了。
“三伯母,我没事。”福生胡乱的擦着眼泪,站起来就跑了。
唉,这孩子脾气怎么那么倔强呢。
一回身,却看到宋氏护着肚子走过。
阿凝同宋氏笑了一下,便要回去。
好几次她站在窗户边上看到二嫂在她房门口来回渡步,自然是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那是她熬的骨头汤给江岐山补身子的,里面放了人参的,孕妇大忌,不然她就开门了。
人家怀着孩子也不容易,都几个月了,家里每天还是粗茶淡饭,这样孩子容易营养不良导致发育不好的。
若非里面放了人参,她不介意叫二嫂过来一起喝的。
“三弟妹啊,来弄菜是吧?”
“二嫂呢?”
“茅房,肚子挤得尿多。”宋氏解释。
阿凝一下子了然,脸腾地红了,还以为二嫂是想借口找她呢,原来是去茅房,自己这想法,让阿凝很羞愧,马上就道:“那二嫂快去吧。”
其实,宋氏就是来找三房的,只是她脸皮薄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情急之下想到的。
见三弟妹要走,她急了:“三弟妹是不是怪我那日没站出来替你说话……你也知道我在家里的地位……”
一切尽在不言中啊,宋氏欲言又止。
“二嫂……你想多了,”阿凝摇头解释:“弟妹清楚二嫂的难处,那件事不关你的事,我何来怪你之说?”
“三弟妹心里明白二嫂就放心了……”
“哎,那二嫂你快去吧,我也要回屋忙了。”
宋氏讪讪点着僵硬的脑袋:“好……好……”
只见阿凝疾步离去,宋氏吃力的扶着墙壁叹气,三弟妹还是不肯和她交好了。
心里又气又急,狠狠把大嫂骂了个遍,都怨大嫂,闹腾就自己一个人好了,干嘛要扯上她,现在好了,和三弟妹生出嫌隙了。
得不偿失啊!
回到屋子,阿凝先查看一遍江岐山的情况,男人还是安详地睡着,不曾苏醒。
大夫说了耽误的时间久了,能救回一命就算不错的了。
养了这么久,男人不似最初那般白的吓人,多了好看的淡红,只是他是麦色皮肤看不出。
“坏家伙睡的够久了,还不肯醒吗?”
阿凝抚着男人的柔软温热的脸,叹着气自言自语。
又给江岐山全身按摩一遍,防止长久不活动血液循环缓慢会造成后遗症。
最后,盖好了被子,才起身去做晚饭。
煲的乳鸽汤是下午开始就弄了的,放在煎药的火炉子上小火慢炖的,这会子屋子里已经蔓延着满满的香气了。
乳鸽很贵,阿凝都不舍得多买,只买了一只,因为它很滋养,给江岐山补身子是极好的,有时阿凝只能喝剩下的。
这次乳鸽很小,肉很鲜嫩,阿凝咬了咬牙均出一小碗给二房送过去。
二嫂那脸色简直不像孕妇,就当为了小孩子。
反正江岐山也喝不完,大不了她自己少喝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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