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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三房借银子时可和你商量过?”

    江母恼的还没有从中缓过来,张氏先发制人,把原则问题抛了出来。

    那当着邻居的面,江母能说假话吗?老三媳妇连家都没有回过,怎地能和她找过招呼。

    她一边顺着气,不疾不徐的道:“不曾。”

    “那三弟妹的胆子可就真的大发了,连和家里说都不说一声,就敢私自借那么银子,咱们把话搁在这,这笔银子归三房自己还,无论与否和咱们几房都没有关系!”

    张氏哭天喊地控诉,阿凝听的直邹眉。

    江岐山是为了自己一个人上的山吗?他是不是为了这个家的生计才被逼无奈进山的?同行的又不止他一个伤了,别人家都能和和气气的紧张儿子,不惜任何代价救活儿子,到了江岐山这,什么都不是了!

    阿凝她恨!这群人太过狠毒冷血!

    然而她更恨江母和江父,江岐山出事那天,公公婆婆的态度阿凝至今都忘不了!

    她替江岐山不值,替江岐山憋屈!

    掏心掏肺的为了这个家,落难之际却被家里抛弃!

    阿凝原来还想着当抹茶面敷买的好了,带着一家人过好日子,现在她总算看清了这些人的真面目!

    她冷笑地睨了像个跳蚤一样惹人厌的大嫂,冷冷地说道:“债务我们自己还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有个条件希望你们能答应!”

    会有这么好的事?张氏狐疑:“什么条件?”

    “把我们三房分出来!以后各过各的,互不相干!”

    言下之意,若是谁过好了,就别不要脸的倒贴上来打秋风!

    这下,张氏就为难了,阿凝这个提议,她是一万个同意的,但是这件事她允许了不算,还要公公婆婆允许了才能算数。

    张氏看向婆婆。

    “老三家的你真是这么想的?”江母盯着阿凝,想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阿凝站在那,眼神不慌不乱,大大方方的让江母打量,气定神闲。

    “是的,相公他是为了这个家才冒着生命危险进山的,可是当他出事了快要死掉了,您和公公怕来年四弟五弟交不上私塾费不肯把银子拿出来,好,不好就算了,我借!我求遍了所有能求的,为了救相公我不惜给人家下跪,可是眼看着相公就快好了,大嫂又闹这出,这是把我和相公往死路上逼啊!”

    听到这番话的人不由得动容,人家一个妇人家容易吗?对三郎的情深意重天地可鉴啊,江家太不厚道。

    “娘,把我们分出去了以后还不起债,人家要杀要剐也就和你们没关系了,娘最开始给的那五两银子,等我们分出去了会添一倍还给你和爹的。”

    “这……”江母迟疑,想知道老三媳妇哪来那么大的口气。

    仿佛知道婆婆心里的想法,阿凝接着道:“娘放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媳妇也赖不掉的,到时候娘怕连累家里了,咱们可以去村长或者里正家签份协议,以后催债的来了,只管有我和三郎顶替着。”

    江父回到家时,院子里的人已经散了,江母面色凝重,重重的瞪了张氏一眼,把江父叫进屋,们被关的严严实实,在里面商量下午院子里发生的事。

    张氏大闹一场,得到自己满意的答复,这会也安静下来,只有宋氏担忧地看着阿凝。

    “三弟妹,没事吧?”

    阿凝充满各种情绪的眸子移到宋氏身上,心里说不复杂是骗人的。

    从城里回来后,她没少注意到大嫂常去她屋里,一待就是好久,这件事想必宋氏也参与了的,不然凭张氏胆小如鼠的性格,定是不敢吆喝来半个村子里的人,和婆婆闹开。

    宋氏这个人看来要重新估量了。

    是她看人的眼光的问题吗?重新认真的打量宋氏,她发现那张黑溜溜的眼珠子里尽是算计谋划的光影。

    想不到活了两辈子,她还是看不清一个人的心。

    那么杏娘呢?会不会和宋氏一样,最后为了利益反咬她一口。

    阿凝突然像是猛然间醒悟过来,这个世界上交情在好的人也不能把所有底牌都给亮给她。

    朝宋氏摇头:“除了吃力,都还好吧。”

    她说的吃力,就是还债一事,宋氏听的懂。

    “慢慢来总会还清的……”

    “但愿吧。”

    两人说话间,江父江母已经从里面出来了。

    “大朗去请村长和里正过来。”

    一般都是大事件自家不能解决的才请里正的,大朗惊讶,望着爹和娘深深的不解。

    “快去!”见儿子傻愣愣的不动,江父来气了,大声喝道。

    “哦……”大朗不敢不听爹的,往外走去。

    要请里正,看来婆婆和公公已经商量好了要把她们三房扫地出门了!

    阿凝低着头掩饰着冷笑,手握成拳,捏的紧紧的。

    她这么做,江岐山醒来一定会理解她的苦心吧?

    但愿不要埋怨。

    里正来了,村长有事不在村里,便没有请过来。

    “爹,里正叔来了。”

    “嗯。”

    江父从屋子里迎出来,江母端来一杯茶放在里正面前。

    “咋的了?听说你们闹着分家?”

    留言散布的很快,还不到一个晚上,几乎知道了江家要把三房分出去的消息。

    “什么!”大朗和二郎一听里正这么说,惊的从站起来,两人异口同声道:“我们不同意!”

    四弟五弟还没有成家他们怎么能分家!这绝对不可以!

    古时候,男人把情义看的很重的。

    “是三弟妹自己提出来出去单过的。”

    张氏生怕自家相公坏事,不等江父江母出言解释,便急着说明立场。

    她的话一出,江父江母不光彩的脸上好看了许多。

    即便从心里不愿意负担废了的三儿子,但说出去他们还不想让人戳脊梁骨。

    “三弟妹你大嫂说的是真的?”

    大朗急急地转眼看向阿凝。

    “大哥,大嫂说的对,是我提出分出去单过。”

    为了以后的清净日子,阿凝不介意大方,给家里全个脸面。

    “我不同意!”江景出表情强硬:“爹娘,三弟现在这个样子,把她们分出去,叫她们怎么过?”

    “二弟说的对,三弟这个样子,咱们更不能把她们分出去!”

    江钱来和江景出纷纷表示不能分家,张氏气的想吐血!

    没事捣什么乱啊!她好不容易达到目的。

    “大郎二郎说的对,三郎至今未醒,你们可要三思啊。”里正说了公正话。

    为了不落人口实,江母又问了阿凝一遍:“老三家的你怎么看?”

    “分!”她只说了一个字。

    一定要分!即便大哥二哥是真心对待弟弟的,但有张氏宋氏这样的人在,不分出来,单是以后她的面敷生意便要扯的不行。

    试问能不分吗?

    “三媳妇你可想清楚了?这可不是家里逼你分出去的。”

    “娘,是我和寅出不想连累家里自己分出去单过的。”

    里正想调和劝解,但阿凝坚持说分,他也只能就此打住。

    “行,我就当个证面人,你们自己商定财产支配吧……”

    江父让四郎准备好笔墨,一一道出来。

    阿凝借的外债三房自己承担,另外家里一共七亩良田,十二亩山地,五亩沙地,分出一亩良田二亩山地一亩沙地。

    三房债务沉重,江母做主三儿子成亲时的婚房也一并划到老三名下,菜地暂时公用。

    “娘,既然是要分出去单过,菜地媳妇不会白用,以后菜钱是如数缴清。”

    阿凝之所以分的那么清楚,就是堵死其他人以后说分家了还占着便宜。

    这是儿媳妇自己提出来的,江母没有意见。

    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双方按下指印,一式两份,阿凝一份,江家一份。

    分了家,阿凝就不想再用家里的厨房,她们的婚房不算很小,把东西规划规划简单的垒砌了一个小锅台,她没有空去镇上添补空缺的,给足了银子让杏娘帮忙选购,顺便买个火炉。

    江岐山的伤势还未全部好,每天还要喂药养的。

    但被狼撕裂的伤口已经开始渐渐愈合了,好在这和时节不是炎热的夏季,要不然真够阿凝愁的了。

    三个窟、窿处长了新肉,愈合的情况很不错,阿凝担心江岐山会痒,每日都把自己调制的清凉膏涂抹一遍。

    分出来单过,阿凝的时间空闲不少,一遍照顾江岐山一遍做面敷,欠了不少外债,又快过年,她必须要加把劲,才能赚够银子。

    自从宋氏刷新了她的人生观之后,对杏娘也不似从前那般信任,阿凝坚信研制抹茶的原材料和做法必需掌握自己手里,才能有安全感。

    杏娘带来消息,说那笔银子不用还了,只有给够面敷的数就算还了银子,阿凝惊喜之余做、起来更卖力。

    四天,就把一百多两的量弄够了,叫了杏娘来,把货送走。

    这期间,宋氏没少上门,但阿凝不准备和她来往,只得说自己还忙,要照看江岐山的伤势,拒绝了她。

    除非必要,轻易的阿凝不会出门。

    傍晚,杏娘又来了一趟,是送借据的。

    “杏儿嫂你若是不急,欠你的银子和这次分红,等我手头宽裕了在还你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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