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有没有办法让她立刻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恐怕回去了才能真相大白。
林远皓看她陷入沉思,便没再说话,拿出苹果刀,削了个苹果。
卓亦扬斜眼看看,有些心不在焉的说道:“谢谢,我不吃苹果。”
林远皓手顿了顿,笑笑没说话,只把苹果切成几块儿,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小型家用搅拌机,瞬间把苹果搅拌成苹果泥。
卓亦扬有些尴尬,原来人家的苹果根本就不是给她削的。
看看那个飞利浦的家用搅拌机,1996年,国内市场应该还没有家用搅拌机。
搅拌机是个进口货。
看着林远皓把玻璃小碗用开水烫了烫,又把加了温开水的苹果泥放进小碗,动作轻柔的把床上的姑娘抱着坐起来,用针管器把苹果泥喂进姑娘的食管内。
然后温柔的拍拍她的背,好一会儿,才让她躺下去,这次却没让她躺平,而是呈145度角斜靠在床上。
整个动作轻柔流畅,一看就是做惯了才熟能生巧。
卓亦扬不免赞叹,这场面.....居然要命的和谐。
“她....能吞咽吗?”
林远皓摇头,看了眼床上的姑娘,温柔的眼神让卓亦扬有一种错觉,似乎眼前这个男人已经爱了她三生三世。
“扬扬还没有意识,不过一个月前,我尝试给她喂些蔬菜汁和加了水的苹果泥,她倒是不抗拒。”
卓亦扬点点头,走到床前,轻轻的抚了抚姑娘的满头短发。
“为什么把她得头发剪那么短?可惜留了那么多年的长发。”
林远皓的双眼有些黯然,好半天才说:“是李阿姨自己剪得,说免得总洗,太麻烦。”
卓亦扬冷笑,这的确是她亲妈会做的事,同样是昏迷,于朵朵的长发却打理的乌黑油亮。
“林....大队长,我可以天天来看扬扬吗?”
林远皓有些疑惑,眼前的女孩儿满眼真诚的渴望,说的是‘天天’,而不是‘常常’。
扬扬有一个这么关心她得朋友是好事。
林远皓点点头:“好,回头我给你办一张通行证。”
卓亦扬松了口气。
她要紧紧盯着,争取早点儿找到办法,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
林远皓看了看表:
“抱歉,你能不能出去等等,我一会儿要去扬扬家里给她拿点儿东西,现在得先给她擦擦身。”
“啊?”卓亦扬抬起头,两人同在病床右侧,距离不到一米。
林远皓个子太高,她只能这样看着他。
等反应过来,卓亦扬纠结极了。
宁都县地处秦岭以南,没有暖气,疗养院里装的有空调,她刚才进门就脱了棉外套。
病床上的姑娘只穿着一件长袖棉睡裙,睡裙胸前有一只萌萌的卡通狗,她刚才看的很仔细,睡裙里面没有bra。
毕竟,C杯的胸部还算显眼。
林远皓说的擦身,肯定不是擦擦脸手脖子而已!
卓亦扬没有拒绝林远皓的立场。
留在病房,既没有道理,而且,和一个陌生男人一起看自己光溜Liu的身子,她做不好这样的心理建设。
带着十二分不情愿,卓亦扬拖着沉重的脚步出了病房。
站在门口,卓亦扬默默给自己点了根蜡。
自己的身体被一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未婚夫光光看了若干回,以后遇到‘叫兽’,他醋瓮一样的小心眼儿,她怎么解释?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病房门终于打开,卓亦扬垂头丧气的进了病房。
病房里有一股子好闻的香皂气味儿,病床上的姑娘已经躺好,看起来如睡美人一般沉静安详。
卓亦扬的沮丧落在林远皓眼里,只以为她是为好友担心,不由为扬扬有一个关心她得朋友而高兴。
卓亦扬刚准备详细问问自己身体这一个月的情况,病房门又被推开,一个三十多岁、长相憨厚穿戴朴实的女人走了进来。
“李姐来了。”
林远皓跟女人打了招呼,又给卓亦扬做介绍:
“这是李姐,也是军属,白天基本都是李姐帮我照顾扬扬。”
又给李姐介绍了卓亦扬。
李姐憨厚的笑道:“我都干了些啥子嘛,都是大队长帮妹子,我就是打个下手。”
口音里有浓浓的川音。
卓亦扬看看李姐,知道这是一个朴实的女人,不由对林远皓的细心多了几分好感。
又说了几句话,林远皓要去卓亦扬家里拿东西,尽管卓亦扬十分不愿意离开疗养院,但实在找不到留下来的理由。
临走时,给李姐留了电话,再三叮咛,若是扬扬醒了,一定第一时间通知她。
才依依不舍的上了林远皓的吉普车。
路上,她又详细询问了自己的身体这四个月的情况。
这才知道,林远皓是两个月前调来5300部队的,等他处理完手中的事情,请了两天假赶去省城医院。
而自己的身体又刚好从省城转回县医院,和去省城的林远皓将将错开。
等林远皓从省城赶回来,自己的身体已经在县医院住了两天。
那两天,是她亲妈请的护工照顾她。
县医院没有专业护工,所谓的护工,就是县城里一些上了年纪的大妈。
林远皓没说,但卓亦扬从他的口气中听出来,大约自己的身体在县医院很不成样子,那个护工照顾的也很是粗鲁。
所以,当天他就找到她得父母,第二天便已未婚妻的名义,把她接到了部队疗养院。
卓亦扬最想知道的是,自己和林远皓到底怎么认识的,可林远皓很滑头,每次卓亦扬起头问,总被他三言两语带偏过去。
吉普车刚到卓亦扬家楼下停好,就看见隔壁于朵朵家门口围了好些人。
卓亦扬皱眉下车,听到人群里一道尖利的女声在说话:
“大姐,我这个当妹子的,今天把话说到这儿,我和于老板是正经做生意,大家有钱一起赚,可你三番两次阻止于老板,到底是什么意思?”
卓亦扬大步走到家门口,看到谢菊芬脸气的通红,靠门框咬着嘴唇一个字说不出来。
“怎么回事?”卓亦扬过去扶住谢菊芬。
谢菊芬脸更红,抓着卓亦扬的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嘴唇动了动,却还是一个字没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