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奇的人尚未落地,汪守节已跟踪而至,扬手又是一掌狠狠地击在杜奇的后背上。此时杜奇体内再无一丝真元,被汪守节满蕴强横内劲的一掌击中,杜奇的内腑更伤上加伤,受创极为严重,强烈的痛楚,令杜奇几欲昏厥,他的身体,不自觉地缩成一团,似一个肉球般向前面一株大树撞去。
在汪守节那强横的掌力下,即使杜奇势尽自然跌落在地上也难以保住小命,如果就这样直接撞上那株大树,杜奇绝难幸免,但汪守节仍无罢手之意,紧跟着飘飞在空中的杜奇追来,扬手又是一掌向杜奇罩落。
如果汪守节这一掌击中,不等撞到树上,杜奇便会立即毙命!
杜奇现在虽未死,却只剩下半条命,意识也逐渐模糊起来,对汪守节那要命的一掌根本毫无意识。
眼见杜奇危急,娇娇突然从杜奇的袖口中蹿出,猛地一长身形,却来不及伤敌,只将杜奇牢牢地卷住,尾巴用力一抽,紧接着缠在前面那株大树上,借势将杜奇带往一旁,轻轻地放往地上。
急切之间,汪守节似是没有看见娇娇的存在,或是他已看见却根本不在乎,仍然紧追杜奇的身影不放,似不将杜奇击毙在掌下绝不罢休。
娇娇虽异,但未得杜奇之令不敢随意伤人,更何况现在她阻止杜奇下跌已用出全力,急切间根本无暇伤敌,眼见汪守节那要命的一掌即将击中杜奇,她仍然无力带动杜奇躲避,更无法阻止汪守节的攻击。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汪守节那一掌即将击中杜奇之际,一道剑光突然从树后闪起,一下子便没入汪守节的咽喉,一只手掌托着杜奇的身体,将杜奇轻轻地放在地上,一把声音随之响起道:“小妹在前方山顶,快去!”
在汪守节那凌厉的掌风刺激下,意识逐渐模糊的杜奇忽然清醒过来,自认必死之际突被人救,不由从内心深处涌起求生之意,望着救他那人,杜奇不由苦笑道:“秦风?!”
来人正是秦风,他一剑击毙汪守节救下杜奇,只撂下一句话后便向尾追杜奇而来之人冲去,只瞬间便刺倒两个敌人。
杜奇本已精疲力竭,又接连被汪守节击中两掌,落地几乎连站也站不稳,但听说秦馨便在前面山上,心中一喜,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力气,连向秦风招呼一声也来不及,发足便往前面山上奔去。
远远地,杜奇便望见一个白衣女子背向他而立,她身上的衣衫在山风的吹拂下,紧贴在身前,向身后猎猎飘起,使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段看上去更加妖娆多姿,她的人更是显得飘飘欲仙似欲凌空飞起。
那白衣女子,不是秦馨又是谁?
看见秦馨,杜奇杜奇忽然有些情怯!现在这副样子,又怎么与秦馨相见?现在杜奇真有些后悔到此,不知不觉间便放慢了脚步,似担心惊扰了秦馨的兴致,实是此时此刻感到无颜与秦馨相见。
似感觉到有人来到,秦馨蓦然回过头来,望着杜奇,突然展颜一笑。
看到秦馨那娇美得无法形容的笑,杜奇的魂不由为之而消,急忙趋前,深情地望着秦馨那令他深深痴迷的娇颜,喃喃地道:“馨儿,馨儿,你好么?”
秦馨的笑容更加灿烂,似百花齐放一般,朵朵美艳,悉数开在杜奇的心田,使杜奇几乎陶醉其间。秦馨却浑似不觉杜奇的感受,又展开她那脆如黄莺的嗓音,娇甜地道:“馨儿很好!你呢,你好么?”
深深的情意,竟在这短短的对答中显露无遗,听到秦馨的问候之语,杜奇心中的痛苦、委屈、不甘忽然一起涌起,真想立刻拥着秦馨倾吐心中的压抑,在秦馨身上寻求慰藉,但杜奇却不愿在秦馨面前显露脆弱,只是轻轻地道:“只要馨儿好,我便一切安好!”
望着杜奇,秦馨的眼中忽然涌起两汪晶莹,似有些气苦地道:“杜奇,看你的样子,真的很好么?”
杜奇忙道:“馨儿,我真的很好,真的!”
秦馨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看你都伤成什么样子了,还要逞强?”
杜奇急忙道:“我没事的,馨儿不要担心!你不是要跟着天一道长修行五年么,怎么一年不到就出来了?”
秦馨叹了一口气,目光随道杜奇的身影慢慢回头,望着悬崖对面的山峰,才娇声道:“还说呢,还不是为你,天一道长才让我提前出关的。”
杜奇惊道:“你是来杀我的?”
秦馨道:“什么跟什么呀,天一道长会让我来杀你?真亏你想得出来?”
与秦馨并排而立,望着身前不知有多深的涧谷,杜奇的心中忽然涌起一阵怪怪的感觉,疑惑地问道:“那天一道长为何让你提前出关呢?”
秦馨似有些不高兴地道:“杜奇,我们这么久没见,难道你只在意这个么?”
杜奇闻言不由一愣,说实在的,他还真未弄懂秦馨的心思,在秦馨面前,杜奇有时都不知道自己是否是白活了,但鉴于他们已情定庐山,关系自然非同一般,忙收拾起心情,上前背对悬崖将秦馨轻轻地搂在怀中,深情地道:“馨儿,馨儿,你为何总是让我不知所措?分别这许久,想我么?”
不等杜奇抱实,秦馨便伸出一只手抚摸着杜奇的胸膛,而另一只手却勾着杜奇的脖子,吐气如兰地轻声道:“我练功还来不及呢,哪有时间想你?杜奇,你呢,有想过我么?”
面对秦馨此言,杜奇不由深感汗颜,自与秦馨分别后,除每遇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拿来与秦馨比较时才会想起她,余时却很少想起她,即使是后来独自一人时,也很少想起秦馨,但此时,杜奇却信誓旦旦地道:“无论是先前呼风唤雨之时,还是后来亡命天涯之际,我都无时无刻不在想你,真的!”
秦馨啐道:“你一直口中吐不出山象牙,谁相信你的鬼话?”
杜奇无奈地道:“我说的是实话,馨儿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秦馨突然娇笑道:“好了,不说这个了。杜奇,你现在的处境如此不妙,有何打算呢?”
杜奇道:“处于如此境地,并非我愿意,可我却无可奈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保住小命才是至理。”
秦馨道:“可是,骆马帮中高手如云人才济济,天一教更是势大无比,再加上江湖群魔为敌,这何时才是个头呢?”
杜奇笑道:“我都不担心,馨儿更不用担心,我想事情总会好起来的。”
秦馨气苦地道:“死杜奇,你也不想想,以你现在的处境,等事情好起来,那要等到何年何月呢?”
杜奇轻笑道:“馨儿等不及了么?”
秦馨娇嗔道:“死杜奇,你真要死了啦,跟你说正经的,你却无一句正经话,真是讨厌死了!”
杜奇笑道:“如果我死了,我的馨儿咋办?所以,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死!我要风风光光地把我的馨儿娶回家,和和美美地过一辈子。”
秦馨扭了扭被杜奇轻搂着的身子,娇声道:“杜奇,听到你这样说,我高兴死了,要不、要不我们现在就去见我的父母,与他们一道杀倭寇,再也不管其他的是是非非,好吗?”
闻言,杜奇不由心中一动,真想立即与秦馨去见她的父母亲人,但念及自己的责任使命,杜奇唯有道:“馨儿,我早就想去拜见伯父伯母,只是我还有一桩事情未了,等我去一趟京城看看情况,若无大的变故,我们便立即去拜见你的父母如何?”
秦馨讶异地道:“你都这样了,还去京城干什么?”
杜奇直言道:“天一教、骆马帮不容我,我还不容他们呢,此去京城,自然是去看看朱三公子的情况,只要我帮助朱三公子登上大宝,以后的日子便不会这样局促了。”
秦馨似不信地道:“你现在自身都难保了,还有闲心和力量去助别人?”
杜奇毫不隐瞒地道:“只靠我自己当然不行,但我却可以借助别人的力量,而且还是不小的力量来帮助朱三公子,此事必成,我去京城也只是看看,顺便吩咐他们一些事谊,随后便回,不会耽搁很久的。”
秦馨又道:“是什么力量让你如此自信?”
杜奇轻笑道:“这个你就不要多问了,馨儿,相信我好吗?我此去京城,多则两月,少则半月必回,至于其他的事,我再也不管了。”
秦馨沉默了片刻才道:“杜奇,其实,我一直都很相信你的,只是你好象并不相信我,但我不得不提醒你,姓朱的没有一个好东西,你如此尽心尽力,又是何苦呢?”
杜奇道:“无论如何,此事总得解决吧?”
秦馨忽然道:“杜奇,老实交待,你这样用心帮助那姓朱的,是不是看上朱家那丫头了想当附马?”
杜奇失笑道:“馨儿,你在想什么呢?”
秦馨不依不饶地道:“我只想知道,杜奇,你想不想做附马?”
杜奇正色道:“我只想做馨儿的丈夫,并不想当附马!”
秦馨忽然道:“难道就不能两全其美吗?”
闻言,杜奇忽觉心中一颤,忙道:“馨儿此言何意?”
秦馨娇笑道:“笨!如果你把我变成公主,你不就是附马了吗?”
杜奇笑道:“在我心中,馨儿一直都是公主,甚至比公主还娇贵!”
秦馨娇柔地道:“我不要做你心中的公主,我要做真正的公主!”
杜奇仍笑道:“那好啊,到时我让朱三公子收你做女儿!不过,到时你可得叫我叔叔哦。”
秦馨不依道:“死杜奇,谁愿做朱家的女儿了?”
杜奇不解地道:“那你怎么做真正的公主呢?”
秦馨轻轻勾了勾杜奇的脖子,柔声道:“死杜奇,你怎么还不明白呢?实话告诉你吧,我父亲虽然被迫流落海上,但却有不少英雄豪杰望风来投,现在手下已有雄师数万,只要你在我父亲身边,便不惧天一教骆马帮等江湖群魔迫害,只待荡平倭寇,便可横扫**,到时你不但是附马,而且还是功臣。”
根本未想到秦定山居然有此野心,此时听到秦馨如此言语,杜奇不由恍然大悟,原来秦馨主动向他示好竟抱有如此目的!搂着秦馨,杜奇忽觉心中一痛,却轻笑道:“馨儿,不要说笑了好吗?”
秦馨轻喝道:“谁有心情跟你说笑了?杜奇,你不要再去京城了,我们现在就去见我的父母好吗?”
杜奇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道:“馨儿,天下百姓太苦了,再也经不起刀兵了,请你劝劝秦将军趁早打消此念吧。”
秦馨道:“你也不想想,此事是我能劝得了的?杜奇,你口口声声说想我,要娶我,却又不愿去见我父母,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杜奇不甘地苦笑:“馨儿,馨儿,事情为何会如此呢?”
秦馨又道:“杜奇,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去不去见我父母?”
杜奇肯定地道:“见,肯定要去见!”
秦馨高兴地道:“那好,我们现在便去!”
杜奇道:“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
秦馨不满地问道:“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呢?”
杜奇道:“等朱三公子之事敲定,四海清平,天下安定时,我一定会去见你父母,风风光光地把你娶回家!”
秦馨忽然失落地道:“既然如此,杜奇,你可别怪我!”话语声中,秦馨仍轻抚在杜奇胸膛上的手突然一振,狠狠地击在杜奇的胸膛上。
强横狂猛的力道汹涌而入,无情地撕裂杜奇的**,震碎杜奇的骨骼,摧毁杜奇的经络,碾压杜奇的内腑,刺破杜奇的丹田,又反过来摧残杜奇的**,震得杜奇不由自主地向悬崖下飘落,撒下漫天红雾。
见杜奇猝不及防之下被秦馨所伤不知死活,娇娇毅然从杜奇的袖口中蹿出,身形迎风暴长,张开血盆大口便向秦馨的脑袋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