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她稍作犹豫,最终还是决定开门探个究竟,却什么也没看到。正打算关门回房的时候,一抹消失在后街方向的黑色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想也没想,便匆匆下楼跟了上去。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量,只是心底的不安促使她要弄明白一切。

    快速跟了上去,可是一到后街就不知那黑影的去向。

    此刻树林深处,一身穿黑衣的人半跪于地上,头微低,沉声道:“主上,有何吩咐?”

    许久没有回音,此人缓缓抬头看去,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深褐色大袍在眼前随风微荡。

    良久,被称为主上的男子渐渐转过身来,一张凶悍丑陋的鬼面具出现在视野中,他扫视了下跪在地上的人,眼中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不急不缓道:“你可知背叛本上的后果?”

    地上跪着的人身子明显一震,急忙道:“属下愿为主上上刀山下火海,绝不敢有二心!”

    鬼面人冷冷一笑,阴测测道:“谅你也不敢做蠢事,不过为了表明你的忠心,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那人脸色一沉,并未答话。

    鬼面人眼中闪过一丝狠戾,“怎么,还要本上教你不成?”

    那人连忙道:“不必劳烦主上,属下知道该怎么做!”声音铿锵有力,坚狠决绝。

    树林外,安若槿紧锁着眉头站在原地,前方就是人烟稀少的乱树林,她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过了没多久,从树林里走出一人,他的步伐明显有些急促。

    躲在树后面的安若槿睁大眼睛看着那身穿黑衣的男子,心头微微一惊,南宫焱?他去树林里做什么?还如此鬼鬼祟祟。

    在南宫焱快走到她躲藏的那棵树前时,她一个挺身站了出去,挡住了他的去路。

    待看清来人时,南宫焱微微有些讶异,但并没有表现出来,冷着一张脸便想直接从她身旁绕过,无奈被挡得死死的。

    安若槿扫了眼他,又看了看他身后深黑的树林,冷笑道:“终于被我发现了吧?”

    他偷偷摸摸地进树林定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而她的直觉告诉她树林里有她的敌人!白天的时候从南宫曲的话里知道了,鬼面人会来汨城。所以她认为,树林里所谓的敌人就是鬼面人!

    后者看都没看她一眼,冷声道:“别自以为很聪明,其实你什么都不知道。”

    她微微一怔,拧眉看向他,“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什么她所不知道的事?还是说他怕自己的身份暴露,故意说这种话来迷惑她?

    他并未回答,干脆利落地阔步离去。

    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深思。鬼面人安排有奸细在南宫,那名奸细,会不会是——南宫焱?

    安若槿心事重重地回到客房,刚一坐下,就猛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奔出了房间。

    他们每个人的房间都亮着灯,难道她猜错了?

    南宫内定有奸细,这是毋庸置疑的。她曾听南宫麒说过,杀同门盗《毒门》的另有其人。而这人是谁,他并不知,他只知道,此人长期生活在南宫中。

    而她比较纳闷的是,既然那人已盗走《毒门》,为何鬼面人还在不停寻找?难道盗走《毒门》的人并非鬼面人所派?或者是说被盗的《毒门》是伪造的?后者可能性更大一些,不然南宫浩怎还有闲情来此地看公招赛而不是满天下的寻找《毒门》?

    不管此奸细是谁的手下,都对南宫了如指掌,而且还知道《毒门》的所藏地,那他必然是跟南宫师父们接触较多。这样一来,嫌疑人的范围就缩小到了他们这几个重中之重的弟子和一些经常帮助处理琐事的弟子之间。从鬼面人的话中也不难知道,那奸细对她的了解并不少,想必和她相处的机会比较多,那就只有他们几个!

    眼眸微沉,这件事她想了很久,她很难相信奸细会是他们几个中的一个。因为在她看来,他们都是南宫浩和南宫一枝的心腹,不可能成为南宫的背叛者,但事实离她的猜测也不远,不是吗?

    收回思绪,她朝南宫凌的房间走去。站在门口微微凝神,便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她现在只是根据自己的猜测走,如果奸细不是南宫焱,那此刻真正的奸细定不会赶在她前面回到房间。也就是说如果南宫凌此刻在房里,那他在她心中的嫌疑定会减少。

    然而,点着油灯的屋子里回复她的是一片寂静。心脏越跳越快,她不相信南宫凌会是鬼面人派来的。

    复又敲了敲门,依旧一片沉寂。

    睫毛微颤,如今,她比较信任的是南宫曲和南宫麒。那么,南宫凌?南宫焱?到底谁才是那个恶人?那个杀了同门弟子欲盗《毒门》并将一切罪责推到她身上的恶人?

    正低眉思索着,长廊上就走过来了一人,她扭头看去,便禁不住的一阵心慌。

    那人看到站在他房门前的安若槿也是一阵惊讶,疑惑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对啊,她怎么会在这里?该怎么回答呢!紧张地捏了捏衣角,随即不太自然地抬起脸笑道:“我......我来找——”

    话说到一半,她便在看到另一个走上长廊的人时彻底丧失了语言功能,呆愣了片刻,才猛然反应过来接着道:“我来找曲姐姐!”

    此时,走在后面的南宫曲看到了站在南宫凌对面的安若槿,开心地快步走了过来,拉着她的手道:“若槿,难得你主动过来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如果被发现她竟然在怀疑他们是内奸,会不会这辈子都不想理她了?

    迅速藏好了内心的忐忑,整理好了情绪,笑得一脸狡黠地看着两人,“老实交代,你们俩是不是幽会去了?”

    南宫曲如预料般娇羞地拍打了一下她的手臂,嘟嘴嘀咕道:“你就爱说笑。”

    她连忙摆出一副受冤枉的表情,戳了戳南宫曲手上戴着的红绳编织的手环,一脸坏笑地说道:“都大姑娘一个了,还害什么羞呢。傍晚的时候你手上都没有佩戴这玩意儿,就是和凌大哥出去了一趟,就戴上了,还想蒙谁呢?”

    这时在一旁呆愣着的南宫凌听着这两姐妹的调侃,也不由的扬唇笑道:“若槿啊,你果然还是当初的那个你,一点都没变。”

    听到南宫凌的话,她放松了剩下的警惕,眼里酝上一抹笑意。或许一切都没有变化,他们还是当时的他们;或许,只是她想得太多了。

    像往日般,她得意忘形地扬起下巴,神气地说道:“那是!”顿了一下,又继续八卦着打趣他们俩,“哎,话说你们这对鸳鸯打算什么时候成婚啊?”

    言毕,南宫凌的手指微微一颤,一抹莫名的让人捉摸不透的眼神转瞬即逝,却没能逃过安若槿的眼睛。

    南宫曲看了眼一脸无赖样的安若槿,懵了一下不知如何接话,反应过来便笑得一脸高深莫测,道:“要我说啊,再过个一两年,你也可以出嫁了呢。”

    她谦虚地摆了摆手,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要不咱俩来个约定如何?”

    “约定?什么约定?”南宫曲一头雾水。

    “两年后,我带着我的准夫君来参加你和凌师兄的婚宴,怎样?”这个听起来似乎还挺不错的呢,嘴角微勾,她脑海里已经浮现出她拉扯着暮夜玺一起去参加他们婚宴的画面,随后越想越好笑,情不自禁地傻笑出了声。

    等等!暮夜玺?为什么会是暮夜玺?拧着秀眉揉了揉心窝子,一想到他竟然恬不知耻地心跳加速!最后勉为其难得接受,他就他吧,感觉还不错。

    南宫曲先是一愣,她完全猜不到她会如是说,最后笑着道:“好啊,不过你家凌哥哥愿不愿意还不清楚呢。”

    安若槿看了眼一旁略显尴尬的南宫凌,摆出一副你完全不用操这个心的表情,“南宫凌啊,他现在铁定在心底偷着乐呢!”

    被指名点姓的南宫凌稍微有点窘迫道:“你们两个姑娘家的如此谈论婚事也不知道害臊,好了,这事还远着呢,都各自回房休息吧,明日还要观一天的比赛呢。”

    既然南宫凌发话了,她也正好顺着他的意思离开这里。向他们道了句晚安便准备离去,南宫曲却在她走了几步之后喊住她,“若槿,你还没说来找我有什么事呢?”

    她脚步一顿,回头对她一笑,“本想和你一起去逛夜市的,谁知被凌大哥强先一步了。没事,下次咱俩再约。”

    南宫曲了然地点了点头,便目送她离开。

    安若槿回到自己的房间,抹去心头的疑惑,便备好笔纸开始写家书。既然容老爹已经安全回到相府了,他肯定会急着四处寻她的,他本来就在为朝廷的事忙得脚不沾地的,她不想他还要分心为她担心。

    一封家书咬笔抓头地写了许久,却发现还有好些字都不会写,思量一阵,最终拿着它敲响了景衍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