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秋捂着近日来越来越疼的头,一般是因为一月之期的临近,一半是因为心烦无法出门寻解药。
她透过铜制铃铛摇摆的窗户盯着江南的背影,直勾勾的,神色犀利,仿佛有不顾戴天之仇。江南感觉后脑勺一阵阴冷,他抬手挠了挠。
知道益秋现在就在自己身后的房间里休息,而自己转身便能看见她。但是江南依旧看着外头的白雪,却是向身后的益秋询问道,
“小秋,你好点了没。冷不冷,要不我将你的窗户给合上。看现在的风有点大,不要着凉了。”
“放心吧江南哥哥,我现在在床上躺地暖暖的呢。倒是你整日在外头,太辛苦了。你去休息吧,小秋会照顾好自己的。”
益秋心道:快走吧快走吧,我好乘机溜了。
江南听了依旧是视线朝外摇了摇头,“大人叫我照看好你,我必不能马虎。”
可是,你自己都说了是照看,不是监禁啊!为什么要整日守在门外!
而正在此时窗外传来了一阵喧闹声,像是有什么人和江南起了争执。益秋头也不抬也知道那嚣张跋扈的少年声线是谁,她都放弃让风珏想办法救自己出去了。因为这几日风珏每天都来找她却总是被江南给阻止,无功而返。
“你凭什么阻止我见她,不就是一点小病嘛。你一个侍卫竟然也敢阻止我,难你想爬到本王头上去了不成。还是说你们丞相府的奴才都这么不懂规矩了,要本王来教一教。”
益秋听得出来,风珏这是真的生气了。前几日来被阻止便耷拉着脑袋乖乖的回去次日再来,今日却是直接的以身份压人,还暗讽了丞相府。
以往风珏对丞相是尊敬有加,连带着对丞相府的人也客气有礼。今日一言可谓是从未有过。
江南听了,断然不敢再继续阻止下去,只好低头抱拳,将自己的阻挡住的路让出来。
益秋也不曾想到风珏竟然就这么进来了,所以对方一脸心疼的瞧着自己的时候她还有些懵。而风珏瞧见对方竟然是以一种原先直勾勾盯着江南的视线瞧着自己,但神色却是有些呆滞,他很是嫌弃地瞥了一眼益秋。
他立马将急急向前走来的步子给顿住,反而是不紧不慢的眼角微挑,他清了清嗓子,是少年特有的桀骜,“本小王只不过是听说你病了,来瞧一瞧你快死了没。“
说完装作若无其事的四处看着。
益秋偷笑:“所以小王爷您只是想满足了解一个不相关的人快死了没的好奇心才每日来看我的,您还真是闲呐。”
风珏揉了揉自己肉呼呼的下巴,有些不知所措,干脆直接走到床前,一屁股坐到床边。益秋垂下眼帘看着他坐的位置,那是丞相大人每次来看自己时坐的地方。
风珏看见面前的女孩果然是面色苍白,连唇瓣也是像施了一层白粉,他情不自禁地抬手想碰一下她那虚无地像是快要破碎的面容,却半道转弯粗鲁地握了握益秋放在被子上的手。
触手冰凉,下一刻他便急急的将手塞进被子里。也不理会自己刚才的小傲娇,直接将被子拽到益秋的头顶,觉得这样似乎并不是很舒服,又稍稍的往下拉了一点。只露出女孩即使身体虚弱却依旧乌黑的的双眸。
他带着有点抱怨的口气问道,“你怎么也不会照顾好自己。”
说罢又掖了掖被子。益秋吸了吸鼻子,她突然想起在现代自己也有个弟弟,虽然一天到晚总是闯祸把自己推出去背黑锅,挨老爸老妈的骂。所以两人总是水火不容的,她潜意识里对弟弟没什么好感,所以益秋莫名其妙来到这个地方后也就选择性的忽略去想念自己的弟弟。
但是现在想来每次受欺负时他总是将自己护在身后,每次生病时照顾自己的总是他。但因为总是受到他的冷嘲热讽,所以益秋下意识的认为弟弟很讨厌自己。但是经历了这么多,益秋猛地发现一个和他很像的人,她突然觉得以前的自己似乎太幼稚太傻了。
这种小傲娇还是挺可爱的嘛。
益秋笑的眉眼弯弯,风珏立时跳了起来大叫道:“你这个色女色眯眯地盯着我干什么,我,本王爷告诉你,可不许对本王有任何非分之想。就你这种姿色可是配不上…”
风珏还未说完脑海中突然有什么画面一闪而过,硬生生的将自己的话给咽了下去。而后像是突然记起似得向益秋问道,“你莫不是没有将我给你的玉佩戴在身上?那玉对身子有极大的好处,你若是带在身上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面色苍白了。”
益秋眨了眨眼睛,见对方神情严肃,“咻”得一下像是变魔术一般从自己的枕头下变出玉佩。
“这玉我宝贝得很,怕带在身上磕了摔了所以好好的将它藏在枕头底下好好藏着呢,放心吧。”
风珏立时缓了眉目,益秋于是将憋在心头的话问出来,“这玉功用这么厉害还是你母妃留给你的,我拿了恐怕…”
益秋是真的想把玉佩还给风珏,毕竟宝贝虽好但是取之有道,自己并不是为了物质不择手段的人。玉佩是先母所留对他来说定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的。何况风珏还像自己熟悉的人,多了一丝亲切感,她心里有愧。
谁知风珏皱了邹眉头,态度强势,“你若是不要我就将它摧成粉末,反正也没有留下的意义了。”
说罢,将玉佩一把夺过态度强硬,动作更是不容拒绝将益秋的脑袋抬起,将缠着玉佩的红线直接套到了益秋的脖子上。
中途还因为对方动作粗鲁,那绳线的力度摩擦过自己的耳朵火辣辣的,简直要被割下来的疼。
这突如其来的霸道总裁式强势是闹哪样啊!
益秋捂着发烫的耳朵正要叫嚷的时候,她已经感觉到有块温热的东西像是母亲的手,在很亲柔很温暖地捂着自己的心口。她感觉自己的身体都暖了起来,莫名的脑袋的疼痛都减少了下去。
厉害!益秋虽一直知道它是块宝贝,却并没有什么概念。以为也是像现代的于是一般慢慢调养人的身体,虽有作用但说白了也没有多大功效的。
但现在只是戴在身上这么一会时间就有这么明显的作用,益秋惊呆了,果然是宝贝!
风珏离益秋很近,所以他清晰地看见了益秋面部的变化,烦躁到震惊到欣喜。
“这样的宝贝,你真的要送给我?”说真的,管他什么亏欠不亏欠,感受到这玉的威力之后她又无耻地心动了。
眼下她被毒药缠身,虽说玉石不能根治但是怎么说可以缓解痛苦,说不定还可以延迟自己毒发的时日,这样一来自己不就可以在得到解药后有时间去寻找配方。
她实在是太爱惜自己的命了。
风珏点点头,“你以后不准在摘下来了。我瞧你总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真是太让人扫兴了。”
说着像是又怕益秋再问,起身离开。只留下一个背影和一句,“明日我再来看你,可别又是像个尸体。”
担心就担心,干什么要拐着弯的表达感情,这个小屁孩真是太不可爱了。
益秋强撑起身子,抬眼望向窗外少年的背影,他一步一步地走在青石小径上。虽然个子不高身子依旧圆滚滚的,但是益秋莫名觉得顺眼了很多。
她将手捂住自己的心口,那有块羊脂白玉散发着柔和的温度向自己的四肢传去,一遍一遍滋润着每一根神经。
她决定不再纠结,既然拿了人家的东西也不再矫情,她会记着人家的好的。前提是立场不会对立。
而此时江南的身影也从另一侧走到窗前他原来的位置上。
益秋有些疑惑,这江南是出去偷了一下懒还是去向丞相大人打小报告了?
但她并不担心这个,眼下她还是找个机会寻解药才是王道!可是,怎么找解药现在是毫无头绪,原本心情有些好转的益秋在意识到现实依旧残酷,问题还是没有解决后又郁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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