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秋看了眼太子,突然想起自己在现代的时候看过一篇文章,就讲到过因恭修皇祗室内乾隆皇帝之神座,而派遣成亲王代行祭告礼的事件。
可是自己一直跟在丞相大人身边,也不曾听说过有那里要修神庙的。
而正在这时,从圆台四方传来鼓乐之声,益秋转回了神,发现此日或许真的是良祭之日,因为正在这时,一直有些阴沉沉压得大家有些喘不过气来的天竟然飘散了满空的乌云,一股阳光直直的穿破云层射向圆台处。
众人均在这一刻寂了声,空气中像是有一股庄严的气流迈着沉稳的步子随着这阵阵的钟鼓声传遍了大泽山。
此刻原先闲谈的众人不再说话,他们专注的随着祭典四周层层站列的百官一样,神情庄严而肃穆。
益秋一开始就知道,这种祭典纪律要求极其严格,别说随意走动了,就连咳嗽也是不允许的,不然那些礼官便会立马盯上你,还会明目张胆的在小本本上记下你,不仅如此逮着机会便会向皇帝那里弹劾你一番。
益秋只要想起因为感冒吸了一下鼻涕而被人打小报告这种事就整个人不要太酸爽。
不过这种纪律只是皇帝的旨渝,只是专门争对百官罢了,为了典礼的虔诚与严肃。没想到,益秋悄咪咪的歪过脑袋,刚刚很激动的大嘴少女不再絮絮叨叨,而不远处刚刚一直在哭的小孩也安静了下来。
这,自觉性,纪律性,真是好到没话说。
典礼有九个仪程,分别为迎神、奠玉帛、进组、初献、亚献、终献、撤撰、送神、望瘗等。并且这个过程中一直伴有不同的乐章。
国师焚香递给太子,太子接过便向正前抬腿走了三步,然后下跪叩头,再起身再下跪叩头,再起身再下跪叩头。然后移位,转了一个方向再下跪磕头。
原来,益秋终于懂了,原来这个祭祀大典就是不断下跪磕头,益秋整个人都快炸了。现在不过是迎神便向正位、各配位、各从位行三跪九叩礼,后头还有八次这样的环节呢,这样算来这样一次典礼祭者真是太苦累了。
那刚刚自己抱怨的纪律问题完全不能拿出来比较。这要是上了年纪的皇上,这一跪三叩如此反复不是太遭罪了吗,别到时候祭祀典礼完成了而皇帝却动不了了。
咳咳。
所以,益秋有些同情的看着圆台上再一次起身的太子心里有些同情,但是在这种黄泉集中的朝代,成为致祭者或许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耀吧。益秋心里默默哀叹:封建迷性,害人不浅。
穿着一身月白道袍的国师正要嘴里正颂着唱词,他用闵仁为怀的目光看向四方的百官与更远之外的众民,益秋听不懂这位国师到底神神叨叨的在讲些什么,但是他的声音很有穿透力,冲过层层阻碍灌进人们的耳里。
令人觉得那声音里的话语似是一个个含有佛光的实体,只要听了便会沉入体内洗净自己内心的污秽。
了不得了不得,益秋向自己身边的少女看去,发现刚刚还一心念着太子殿下的大嘴少女竟然也是呆呆的听着,眼里放出的光完全不啻方才与自己讨论的样子。而她又四处瞅了瞅,发现大家都是一样的状态。
看来这个国师有两把刷子,在现代完全是传销组织的带头人啊,分分钟给人洗脑。她不禁有些惭愧,觉得自己这样走神实在是有点不给面子,不太合群,于是打起精神来专注的看向自家丞相大人。
还未将视线锁定自家的丞相大人,就听见一阵哗然声,是从圆台四周传来的。
纪律!纪律呢?刚刚夸完你们便原形毕露了,一个个都不安分!
益秋心里戏精上身玩的开心,却瞧见圆台上的太子手脚忙乱急忙的从地上站起身,而国师也停止吟诵,就连一直充当背景音乐的击鼓声也没了音。这回可真是万籁俱寂了,一片死寂,一切就像在与死神争夺时光中流逝。
但是很快,等太子站定向天地盈盈一拜后,便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按照章程仪式原先的轨迹慢慢的进行下去,而自己身边的围观群众依旧是刚才定住双眼发光的虔诚模样,似是完全没有发现刚才的异样。
而刚刚的哗然声便是从百官之中发出的。
益秋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去瞧丞相大人,但是发现丞相大人站位是自己的背对着自己的正前方,完全无法瞧见他的神情来判断发生了什么。
等等,好像看见丞相大人的表情就能知道他想什么似得,天真。
益秋无奈,只好瞧一瞧那些官员,发现许多人都是摇头叹息,其中有一个老态龙钟,留着大把胡子的老头即使恢复了神色却那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还有一些却是神色自若,依旧“虔诚”,而有一个人却是嘴角微扬,笑的一脸不怀好意。
你这个宁王,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难不成,益秋再去看圆台上的两人,一切都是恢复原样,太子依旧行三跪九叩之礼,而国师还是在吟诵,看不出有什么奇怪之处。
益秋再去想宁王的奸笑嘴脸,莫不是太子出了什么差错,不会还和什么人有关吧?
益秋觉得自己实在是心态都快炸裂了,本来去国师那里说神医遭到囚禁而告上宁王一状,是想为了国师作为一种象征在国家里有一定的威信力,或许能够给宁王使使绊子,然后自己见缝插针或许能过排掉这个从一开始出现就满满危险信号的人。
可是现在宁王没有任何事,而且在这个时候竟然有个皇子出了岔子,这不是给他来个接近皇权的机会了吗。
益秋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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