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八,康元嫡亲公主澹台聆玉和赫拉储君赫拉龙敢成亲的日子,龙敢一早就起来了,虽说今天她就要成为他的妻子了,可不知为何他兴奋得一夜没睡。幸好有博烈提醒他,离接聆玉的吉时还早着,硬逼着他去歇一会,他早就屁颠屁颠跑去接人了。
博烈算好时间,再次去叫醒他时,发现他已经换好了衣裳,连脸上的胡渣都刮的干干净净了,打趣道:“太子殿下这么着急去接安阳公主,可殿下别忘了,若是时辰没到,殿下那老丈人,可是不会让殿下将掌上明珠带走的!”
“看来博烈大人的府上真的需要几个女人,这样博烈大人才没心思管本太子的琐事。”
“太子殿下,别这样,我还不想英年早逝!”
“不想英年早逝,那就少说话吧!”
博烈被龙敢一句话给堵了回去,他们赫拉这位太子,打仗厉害得不得了,可打口水仗也不见得早输给别人,放眼四国,他真的只载在澹台聆玉的手里过,还真是一物降一物!他今日就要娶了她,博烈已经想到她们成亲以后,龙敢这日子是怎样过的了,绝对被治的服服帖帖,一想到在战场和朝堂上,呼风唤雨的龙敢,实质就是一个妻奴,他就觉得不可思议。
龙敢对着镜子稍作整理了以后,带着迎亲的人,就去了澹台府。他刚到清曦院时,就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问了出门迎接他的小桥,道:“着院子怎么一股烧焦味儿?”
“今早库房和厨房不慎走水了,不过已经都给扑灭了。”
“玉儿她没事吧?”
“公主没事,整个清曦院也无人伤亡,只是损失了些物品和钱银而已。”
“没事就好了,本太子现在就去接玉儿。”
他说完,刚要往弄玉楼走,便碰到了迎面而来的澹台武,上前道:“小婿见过岳父大人!”
“龙敢太子无须多礼!”
澹台武还叫他龙敢太子,看来在澹台武心里,还是不大乐意,将聆玉嫁给他,可细想一下,天底下那个当父亲远嫁异族他乡?再说了康元和赫拉可是前不久才兵刃相戈,而聆玉嫁给他,也是因为康元战败,从某些方面来说,聆玉就是战利品,只属于他的战利品!对于一个动用武力来夺取他女儿的男人,这个父亲必然不会喜欢这个男人,道:“岳父大人,小婿知道岳父大人疼爱玉儿,不放心她嫁去赫拉,也听闻小婿风流成性,可小婿是真心喜爱玉儿,定当不会辜负了玉儿!”
“龙敢太子比我家玉儿足足大了八岁,早已是妻妾成群,等玉儿年华老去,龙敢太子还谈何喜欢?”
“难道在岳父大人眼里,玉儿就这么一无是处?除了倾国倾城的美貌,再无其他优点?可在小婿眼里,玉儿聪明绝顶,伶牙俐齿,像只小野猫,爪子利得很,是珍珠,而不是砂砾。小婿第一次见玉儿是在康城的街头,一个孩子当街玩鞭炮,惊到拉着车子的马儿,差点伤到那孩子,玉儿上前去推开这孩子,虽说红尘当时在场,可情况也是十分危急,小婿救了玉儿。再到后来,小婿来到侯府,发现玉儿极其聪明,再后来为了康元的难民,不惜亲自登门相求,那时小婿就已经认定了玉儿,小婿足足等了玉儿两年,断然不会辜负她!”
澹台武见龙敢说道聆玉时,眼神里都带着情,再细想,聆玉的闺誉已经差到无人敢娶,虽然聆玉闺誉被笋和龙敢有极大的关系,不过想想,聆玉能嫁一个对她如此上心都男人,也算有了个好归宿,道:“吉时都到了,赶快娶随为父去接玉儿吧。”
澹台武刚才对他说了为父,他这是认了他这女婿,龙敢跟在身后,嘴上虽说没有说自己有开心,可心里却是甜的很。龙敢跟着澹台武到了弄玉楼以后,木香道:“公主已经打扮好了,在等二位呢。”
赫拉和康元的婚嫁习俗不同,康元女子出嫁需要父亲或兄长将其带到新郎旁边,而赫拉则是新郎直接抱新娘子上花轿。龙敢试探性问道:“岳父大人,小婿可否按赫拉习俗接玉儿?”
“嗯,去吧。”
龙敢满意地点点头,然后上了楼,见聆玉穿着红色的霞帔,盖着红盖头,坐在床上,两只手握的很紧,看样子也是紧张得不得了。他走过去坐在她身边,道:“玉儿,今天用赫拉的礼来接你上花轿,好吗?”
“好。”她娇羞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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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日怎么声音有些怪,她平日里见到他也不会这般紧张,为何今日这般怪异,或许她对他也是有情的,才会在这样,自己也没有必要讲这点小事放在心上。他将她腾空抱起,他双手很是自觉地勾住他脖子,她盖着盖头,他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可他却绝对她害羞了,心里甜得恨,将她抱下了楼。
他抱着她走到澹台武跟前时,他发觉澹台武眼眶红了,可他却看的出来,他的岳父大人,此时应该只是舍不得女儿,才会热泪盈眶。从弄玉楼到清曦院,再到西苑,最后出来澹台府,直到他把她抱上花轿,他回头走到澹台武跟前,道:“岳父大人,小婿一定好好照顾玉儿,定不让她受了委屈!”
“天色也不早了,出发了,你再耗着,为父就不让你带玉儿走了!”
看澹台武一副不舍的模样,龙敢还真怕他说的不是玩笑话,鞠了个躬,便转身上了马,带着迎亲队伍扬长而去。见迎亲队伍走的没了人影,澹台武才转身回府,还没等到他情绪恢复,丰草朝跑了过来,手机拿着一封信,呈给澹台武,喘着气道:“老爷,不好了!不好了!小姐不见了,只留下一封信!”
澹台武接过信,打了看了一下,质问道:“你身为月儿的贴身侍女,怎么可以让自家小姐离家出走呢?”
“奴婢该死!都是奴婢的错!小姐爱慕龙敢太子许久,老爷您是知道的,小姐之前想随公主去赫拉,公主不同意,今日起公主大喜的日子,小姐却不见了,老爷快些派人去找找吧!天这么冷,小姐又是一个弱女子,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如何是好?”丰草立马跪下哭道。
澹台武气得想将丰草打一顿,可今日是聆玉的大喜之日,梁星月现在只是人不见了,说不定只是伤心,出去散散心了,也不一定。道:“今日姑且饶了你这丫头一回,赶紧去找人,让他们把月儿找回来!”
“多谢老爷开门,奴婢这就去找人,把康城翻和底朝天,也要把小姐找回来!”
丰草说完,立马起身跑去东苑找了安林,安林带人出去找了梁星月以后,丰草便回了房间,带了一堆纸钱,走到梅林里,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没有看到第二个人,便烧起了纸钱,念念道:“奴婢不是有意要害您的,奴婢也是迫不得已,您千万别回来找奴婢了!
丰草口口声声说她害死了人,烧纸钱,那也只是给死人烧的,她到底害死了谁?纸钱烧的很快,一会功夫就烧的只剩雪地上的一堆灰烬了,这时灰烬旁的雪地里有了动静,似乎是有人或动物在里头挪动。
丰草似乎听到了那边的动静,又见雪地里的动静,吓得大叫了一声,惊慌失措地跑开了。丰草由于惊吓过度,再加上雪地太滑,一下子重重地摔在雪地上,这一摔虽然没有受多重的伤,可她的脚却扭了,她爬起来后,没走几步,又摔在了雪地上。
这时雪地里伸出一只被冻得通红多手,这只手五指纤细,完全是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才有的。接着雪地里坐起来了一个人,从丰草的视线,看到一个穿着单薄衣裳的清瘦身子,披散着头发。这身子的主人俨然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女子站了起来,转身过来看她,道:“丰草,一报还一报,对吗?”
女子绝美的脸上带着血迹,嘴唇被冻得发紫,女子双手抱着自己的身子,见丰草伤了脚,摔在地上动弹不得,慢慢地朝丰草走来,像极了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女罗刹。
“鬼,鬼呀!不要过来,我已经给你烧了纸钱,不是我杀的你,你不要过来!”丰草惊恐万状地叫着。
“和你没关系?你没有帮着埋我?若没做亏心事,你给我烧什么纸钱呢?”
女子说着说着就已经走到了丰草的跟前,蹲了下来,从自己的靴子里掏出把做工极其精细地匕首,道:“早上你们对我下手,现在轮到我对你们下手了!”
“不要!求求你不要杀我!”丰草歇斯底里地叫着。
女子却不理会,拔出锋利的匕首,在丰草喉咙处划了一刀,丰草的血溅了她一脸,明明是楚楚动人的绝美容颜,不食人间烟火的脸,沾了血以后却像极了民间传说里那些以美貌为饵,在人间作恶的女妖,邪魅妖娆。
丰草被女子割了喉咙以后,立马没了声音,女子摸了一下丰草的脉搏,道:“死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