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一亮聆墨就起身进宫去了,一进宫便直直地闯进长乐宫,却发现里面除了日常打扫的宫女和看守的侍卫,连聆玉的影子都没见一个。刚要出长乐宫宫门口时,见到了闻讯而来的绿水,绿水见了他,立马请安道:“奴婢见过侯爷!小侯爷一脸倦容,莫非出了什么事?”
“平身吧,玉儿这一大清早的去了哪里呢?”
“公主?小侯爷怎么会来长乐宫找公主呢?公主已经回定安侯府三年了!”绿水提醒他道。
“玉儿失踪了,已经是第三天了,昨日有人见玉儿进宫了,所以才来此处!”
“失踪?可奴婢昨日并未见到公主有来长乐宫,小侯爷,您是否可以去入宫门处看下是否有公主入宫的记录?”
“怪我一时心急,没有细看,我这就去看看,此事你千万别声张!”
“奴婢明白!”
和绿水别过之后,他回了趟长宇门,细看了这几日的记录,丝毫却没发现任何关于聆玉的记录,她仿佛从这个世界里消失了一样!他甚至安慰自己聆玉是因为和父亲赌气才躲起来的,从澹台晴的事情之后,澹台武就一直忙着处理澹台晴的婚事,昨日才将婚事定了下来,前日他告诉父亲聆玉早早出去未见回来时,梁柔母女说是赌气,玩失踪,让大家担心,澹台武面有忧虑之色,让人将康城找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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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不觉到了未央宫,径直闯进了韩乐的寝殿,寝殿里只有韩乐和掌事女官盈薇,韩乐见了他蜡黄的脸和布满血丝的眼睛,不禁吓了一跳,上前扶他坐下,遣了盈薇下去,道:“墨郎,你这是怎么了?脸色难看的和见了鬼似的。”
“玉儿不见了,已经是第三天了!”
“玉儿妹妹不见了?此事非同小可!现在赶紧禀告给圣上,派军队去找!”
如果云长书说的是事实,找千山岂不是让贼去抓贼?道:“乐儿,此事先别声张,当朝公主在都城失踪,岂非小事?前些天,我还以为她是和父亲赌气,躲了起来,昨夜得到消息,说她进宫了,长乐宫找了一遍都没看到人影,连入宫登记都没有她的名字!”
“她在宫里,这消息是从哪里听来的?”
“云长书。”
“他?他可是朝廷通缉的要犯,在深宫里蛰伏了七年,此事当时一被揭穿,太子殿下差点连储君的位置都给废了!现在还被禁足在东宫里呢!墨郎切莫淌这浑水!你别着急,你现在需要的是先歇一会,这样着急连会忽略掉很多细节,来,乐儿扶你到床上歇会。”
韩乐说完,便扶着聆墨到床上躺好,便到外头,唤了盈薇过来,吩咐她点起了安神香,韩乐坐在床边,等到聆墨睡去才起身到外头。盈薇跟在她后头,关好门,韩乐便转头对盈薇低声道:“盈薇,小侯爷来未央宫的事,切莫声张,你替我去长宇门,看看昨日黄昏后一至两个时辰内都有谁进了宫。”
“是!奴婢这就去!”
盈薇说完后,立马掉头去了长宇门,盈薇一走,韩乐便对外头的侍卫和宫女道:“今日小侯爷来未央宫一事,不许和任何人说起,等会谁都不许进来,有来人必须通报!”
“是!”众人齐声回道。
于是韩乐又回了寝殿,刚进去就把门关好,然后走到床前,躺在了聆墨旁边。他今早一来,着实吓了她一跳,认识他以来,到相爱相知,相守相惜,她没见过状态这般差的他,一脸倦容,眼里布满了血丝,胡渣都清晰可见,不禁心疼了起来。
她轻吻了他一下,便钻到他怀里,虽说他已经入睡了,可毕竟还没睡得很沉,似乎知道有个可人儿正往他怀里钻,闻这这香味,他知道是她,伸手抱了抱她。她说的还针对,自己对聆玉太过上心,一发生什么事,经常乱了分寸,怀里的可人儿还真深知他心。等聆玉这事一过,他还真想再提一次亲,即使千辉不同意,他们也已经做过了婚前不该做的事情了,他不可能轻易对乐儿放手!
云长书说千辉觊觎玉儿和乐儿,一个是万般宠爱的妹妹,一个相知相惜的爱人,身为七尺男儿,他都要保护好!千辉,他的舅舅,儿时记忆中那张和蔼的脸,他已经不记得有多少年没有在他脸上出现过了,还真是深沉得可怕,怪不得连父亲也对敬而远之。
深宫一座别致的院落里,聆玉从里头一间简雅的房间醒来许久了,她被人打昏后再次睁开眼时,夜色还未散尽。她似乎是被人绑架了,醒来了也不敢做多大的动静,走到门口发现门被锁上了,外头还有几个侍卫守着,看这身军服,她是在宫里?她看看自己衣物,没有发现异样,再摸摸自己藏在靴子里的匕首,顿时安心了许多。
等了许久,天已经亮了,终于听到有人来了,她立马躺回去,假装还没醒,门“吱呀”一声开了,两个宫女进来,她才睁开眼,看着两个宫女,道:“这是哪里?”
“碧落宫,奴婢二人奉命伺候姑娘奴婢叫芍药!”年纪稍长一些的宫女说道。
“奴婢海棠,姑娘既然已起身,请先梳洗!早膳已经备好了,梳洗完便可用膳。”另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宫女说道。
她们叫她姑娘,是不知道她是谁还是故意装傻?碧落宫可是挨着千辉寝宫的宫殿,她在宫里七年从来没有进过此处,整整七年都是空着的,这里对妃嫔来说似乎是个禁地,记得以前有个贵人误入此处,被千辉杖责了五十,打了个半死,丢到了冷宫里。
她听从了两个宫女的话,梳洗了一番便用了早膳,用完早膳后,她抬头问正在收拾碗筷的二人:“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言漱玉,前巡盐御史言翼之女。”芍药回道。
言漱玉?五年前殉职的巡盐御史之女?她明明是当朝公主——澹台聆玉啊!怎么会如此?又继续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姑娘天姿国色,又被暗中接到这碧落宫,陛下的心意,姑娘还不明白吗?”芍药反问道。
“你什么意思?”
“既然姑娘喜欢装糊涂,芍药也只好说白了,自陛下登基起,这碧落宫就没有哪位娘娘入主过,陛下让姑娘入住,自然是对姑娘恩宠有加,想必是要纳姑娘为妃!姑娘真是好福气,这般好的相貌,在这后宫估计没有哪家哪家娘娘能和您平分秋色!”
“你胡说!本宫要见太子殿下!”聆玉听完立马起身说道。
芍药和海棠拦住她的去路,道:“姑娘,别做无用之功,这深宫里戒备好到飞不了一只鸟儿,你是逃不了的!再说了,太子殿下因为云中城余孽的事,现在已经被禁足在东宫里,她现在可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条件保了!”
“姑娘既然都自称本宫了,想来是很乐意接受入宫为妃之事,为何还这般惺惺作态?好似心不甘,情不愿似的?即将成为宫妃的人,就不要惦念太子殿下了,陛下虽说年纪大了些,能做姑娘的父亲了,可人在壮年,对姑娘这般上心,想必是不会亏待姑娘的!”海棠一脸鄙夷道。
“啪”的一声,聆玉一耳光打在海棠脸上,道:“既为奴婢,就说奴婢该说的话!”
芍药见势扶起海棠,道:“姑娘,海棠妹妹尚且年幼,无知冲撞了姑娘,请姑娘海涵!”
“奴婢知错!请姑娘饶过奴婢!”海棠附和道。
聆玉白了她们一眼,道:“都给本宫滚出去!”
话音一落,芍药就扶起捂着脸的海棠出去了,聆玉气得将她们未收拾好的碗筷,砸了了个稀巴烂,千辉真的要纳她为妃?他是疯了吗?她可是他的亲外甥女啊!她亲儿子的未婚妻啊!这宫中大部分娘娘、皇子和公主都认识她,即使她这三年内入宫的次数屈指可数,再加上女大十八变,可离宫前模样虽说有变化,可还是有人能认出她来!
云郎说这宫里有许多见不得光的事情,他都清楚,可千辉要纳她为妃之事更是见不得光,自古以来一有这种事情,就会把罪名往女子身上安,多少权贵男子贪图美色,做有违人伦之事,最后被世人折磨致死的那些无辜的女子,她也要步着后尘麽?
她想过求救,宫里戒备森严,她自是清楚不过了,凭她自己的实力,还真是插翅难逃!刚才白芍说千山因为云郎的事情,已经被禁足,如果千辉再绝情一点,是不是千山的储君之位都难保了?
千辉的性子,她最是清楚不过的了,此时虽说没有废储君,可千山这位置确实是岌岌可危,即使她和他取得联系,他未必肯帮她,他对她,或许本就不是真爱,而嫉妒和占有欲,尤其是在龙敢出现,她和云郎的事情,被他发现以后,他会为了一个所谓的未婚妻,背叛了他的女人再去触怒他的父皇?即使他愿意,不见得他未必能帮到她什么?说不定还把他给连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