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的生辰宴就这么被搅黄了,千辉走后没多久宴席也就散了,聆玉刚回到清曦院,宫里派来核实丝绸的人就来了,来的是锦衣司的掌事——锦裳,锦裳一来就给聆玉行礼道:“奴婢见过安阳公主!”
见她来了,便开口道:“锦裳姑姑,快快平身!今日您可得好好核实,免得安阳受了不白之冤!”
“公主放心,奴婢自当禀公处理!绝不会让公主受了委屈!”锦裳不卑不亢地说道。
“安阳自是相信姑姑会秉公处理的,小桥,将衣裳取出来!”聆玉吩咐道。
“是!”
小桥说完就去取了,没一会小桥就从楼上下来,将衣服呈到锦裳跟前,道:“锦裳姑姑,这是过了正月十七才送去锦绣坊赶工的衣服,前日才取回来的,单子也在上头,您请过目!”
“嗯。”锦裳回道。
锦裳说完就拿起衣服仔细看了几遍,然后放下,又拿起单据,看了看,转头对聆玉说:“的确面前西域进贡的料子,单据日期也很清楚,奴婢这就回宫复命,打扰之处望公主海涵!”
“姑姑客气了,是安阳该感谢姑姑才对!那姑姑慢走,安阳就不远送了!”聆玉说道。
她一说完,小桥就跟在锦裳后头,去送锦裳出府了。
今日聆墨还没过来教她练功夫,怕是今日在韩乐那里春风吹多了,都忘了这茬了,于是她上楼换了身紧袖口的衣服,披了披风,带着白薇和红尘往文旭院去了。
一进文旭院才发现聆墨在书房作画,一株栩栩如生的紫罗兰差不多完成了,便开口道:“哥哥有闲情逸致作画,也不如清曦院教玉儿练练功夫?”
“未央宫里养的紫罗兰前一阵子死了,看乐儿挺喜欢的,就画了一副,这不没有紫色的颜料了,便自己拿了蓝色和红色来调,所以慢了些,正打算弄完就过清曦院去,可玉儿心急,先过来了,哥哥也没有办法!”聆墨笑道。
“对于哥哥来说,还是乐儿姐姐的事最要紧,是吧?”聆玉嘟着嘴说道。
“乐儿还没过门呢,玉儿,你这就吃醋了?”
“那是!还没过门,哥哥就上心到忘了玉儿,你要把乐儿姐姐娶回来,玉儿就不吃醋了!”
“哥哥也想啊,可圣上不点头,哥哥能咋办呢?玉儿给哥哥支支招!”
“木头做成舟,生米煮成熟饭,你看圣上允不允?”聆玉玩笑道。
“虽然是馊主意,但是有效!”聆墨戳着她脑袋说道。
她是开玩笑的,他不是当真吧?到时候和韩乐做些少儿不宜的事情来,全推到她头上,她可吃不了兜着走!她尴尬地笑了笑,道:“哥哥不会真的要按玉儿说的做吧?”
“当然!”他斩钉截铁地说道。
聆玉听了,心里一惊,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聆墨!只能尴尬地说:“玉儿来是让你教我练功夫,你一开口就乐儿,除了乐儿姐姐,你也得关心关心玉儿,对不对?”
“是是是!都是哥哥的错,哥哥现在就教你,安远,让人把这里收拾一下,我们先去后院!”聆墨说道。
安远一听立马进来,回了声:“是!”然后就开始收拾书桌,聆玉见这里已经没什么事,便拉着聆墨去了后院。
一到后院她就脱下披风放好,开始跟着聆墨慢慢练。练了半个月的体力,学起来是比之前要轻松了许多,还真是有模有样的。
二人练到晚膳前半个时辰,聆玉才回了清曦院,这一个时辰她沐浴好,换回今早入宫时,穿的衣服,才慢悠悠去了前厅。她这么做是不想其他人知道她在习武,尤其是梁柔母女和梁星月,按照这三人的性子,再恶斗下去,估计是要不死不休,她们死,总比她好!
梁柔见她姗姗来迟,一副母亲教导女儿的语气说:“这晚辈啊,总是不要让长辈等得好!”
“母亲教训得极是!不过本宫一个嫡亲公主,母亲等个半刻钟又何妨?”聆玉幽幽地说道。
“你爹爹和哥哥不都有爵位吗?让他们等也不对啊!玉儿啊,你这教养何在?”梁柔还她一句。
“本宫自幼没了母亲,在宫里学的都是大道理,和晴儿姐姐不同,跟着母亲学的都是小肚鸡肠、颠倒黑白、栽赃陷害!”聆玉怼她。
“够了没有?吃顿饭都不安生!平时不是都是母慈子孝的吗?今日怎么连话都不会好好说了?”澹台武严肃地说道。
“侯爷,玉儿她这不是明摆忤逆妾身吗?妾身作为母亲,说一下都不行吗?”梁柔委屈地说道。
今日聆玉被陷害之事,想想自己没什么仇家,可看到那匹丝绸时,她才恍然大悟。现在梁柔和聆玉一见面就掐,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他转头看了梁柔一眼,梁柔自然聪明的闭上嘴了。
吃完饭回到弄玉楼时,聆玉怎么也想不明白,白天父亲见到那匹丝绸时,脸上的表情似乎是知道些什么,可又没说什么,不禁问道:“父亲,今日侍卫呈丝绸上来时,您脸上有异色,是否是知道些什么?”
“父亲能知道些什么?”澹台武反问道。
“玉儿说的什么话?你父亲能知道什么?要不是你能证明自己的清白,母亲都替你担心呢!”梁柔一副担心的模样道。
装,还真是会装,她要出事,最得意不是梁柔吗?不禁道:“可玉儿当时瞧见母亲幸灾乐祸呢!”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
“本公主说的都是实话,母亲若不是心虚,这么着急做什么呢?”
“玉儿啊,不是母亲说你,这么颠倒是非,说母亲见你出事,就幸灾乐祸,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母亲幸灾乐祸了?”
“两只眼睛!”
“老爷,你瞧瞧,这玉儿好端端的就污蔑妾身!”梁柔转身对澹台武道。
梁柔本就幸灾乐祸,说她还不乐意了,既然找父亲做主,父亲本就不喜欢她们整日吵吵闹闹,沉声道:“一家人吃个饭都不安生,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父亲虽说训斥了她,可也没给梁柔好脸色,这似乎是她回府三年来,父亲一碗水端得最平的一次,以前这种事儿,父亲向来只是训斥她的,今日怎么如此,难道父亲真的知道些什么?唉,这天底下还有包庇陷害自己女儿的凶手的父亲?想到这里,也许是她错了吧,父亲怎么会这般对自己呢!
晚饭后聆墨送她回清曦院时,见她面色有些凝重,道:“还在为刚才的事不开心呢?”
“也不是,今日在东宫,父亲见到丝绸时,神色确实是有些异样,刚才刻意和梁柔对着干,就是想看看父亲的反应,这是玉儿回府后,第一次见父亲把水端平,哥哥不觉得奇怪吗?”
“父亲这碗水端平,玉儿才更害怕,今日之事定是个梁柔脱不了干系!”
“可梁柔的背景,你们都很清楚,她绝对没有这个实力在宫里设这样的局!”
“是啊,一个在康城没有背景的侯府夫人,手伸不了这么长,可玉儿担心的是宫里已经有人开始算计玉儿了。”
聆墨知道她说的很对,从入宫登记册,到林婵出血,再到以前在长乐宫伺候过聆玉的黄莺,最后到那匹一样颜色的西域丝绸,如果不是聆玉能证明自己的清白,现在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救她!虽说有惊无险,可他想想都后怕,这个世上他最亲的人只有聆玉和韩乐了,不能保护好自己的妹妹,有什么资格为人兄长呢?想到这几他也只能往好处想,道:“无论玉儿发生什么?只要有哥哥在,定不让玉儿蒙受不白之冤!”
说着说着,二人都到弄玉楼前了,聆玉转身抱了一下他,道:“有哥哥真好!“
“都大姑娘了,还搂搂抱抱,这可不好!”
“哥哥是怕乐儿姐姐知道了不开心吧?”
一说韩乐,聆墨脸就红了,道:“死丫头,不许嘲笑哥哥!快回去吧!”
被他一数落,她没敢接话,倒是吐了下舌头就跑进屋了,是啊,他才是那个义无反顾相信她的人。
康城南郊梁宅,澹台晴经过上次的教训,收敛了许多,一个月下来,她在这里衣食住行都靠自己,虽然学了点东西,可一双玉手却变得粗糙了。
今夜澹台晴写书回候府,看到这双没有以前细致的手,愤愤骂道:“澹台聆玉,梁星月,这些都是你们造成的!本小姐和你们没完!”
澹台晴的家书共写了两封,一等给澹台武,主要是想回候府,征求他的同意,另一封是写给梁柔,主要还是吐苦水,边写便流泪,她一写完,就让人连夜送了回去。
第二日清晨,澹台晴接到两封回信,一等是澹台武写的,信上说让她再呆一个月,三月初一派人来接。梁柔的回信除了苦口婆心教导她之外,再无其他。接到这样的回信,澹台晴心中十分不快,可想想她现在身在梁宅,又不能随意发她的大小姐脾气,也只好忍着气。
日子熬啊熬,三月初一终于熬到了,澹台晴一大早就起来等马车,封了快一个时辰,才等到马车到来,要不是李嬷嬷在此,估计早就记得骂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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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灵先是扶着澹台晴上了,接着又扶李嬷嬷上车,最后自己才上车,车夫见人已上车齐全,护送的人也上了马,立马就扬起了鞭子……
马车里,澹台晴脸上洋溢着笑脸,看来她这次是有备而来,一场恶斗,估计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