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又一次看到李秀莲跟村里的王媒婆嘀嘀咕咕之后,梦荛知道自己离开的时候到了。
虽然有点舍不得憨厚可爱的弟弟苏梦实,但任务为重,现实的梦荛,果断收拾好包袱,趁李秀莲带着苏梦实去镇上的当口,悄摸摸的匿了。
当然走之前,梦荛早已在私下里跟弟弟苏梦实暗示过很多次,就怕这少年傻乎乎到处去寻她。
估摸着何厚山母亲出事的大致时间地点,梦荛翻山越岭来到何家村的那面山头。
白日里就在山上瞎晃悠着踩点熟悉山里的环境,晚上就宿在猎户舍弃的山洞里,守株待兔了大半个月后,等啊等啊等的……
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
这日,在梦荛快熬成不修边幅的野人前,终于在一个山洼洼里看到了意外失足亟待她拯救的何厚山的母亲。
心有恹恹然,等待救人真是一个难熬的过程,太不容易了啊。
亏得梦荛继承的身体天生力大,外表看着娇娇小小柔弱纤细的,但那力气真不是一般的大,简直算得上--天生神力,她轻轻松松的就把人背回了自己歇脚的山洞。
用之前在章大夫那里坑来的药草,帮人把后脑勺的血止了,摔断的腿要怎么处理梦荛却是没辄,只能用在现实里学过的急救措施稍微处理了一下。
接下来,干嘛?
无所事事的梦荛,又开始等……
等待,长久的等待……
从烈日当空等到日暮西山,何厚山的娘才堪堪转醒。
再然后的事情便简单了。
梦荛按着何厚山娘亲的指路,把她背回了何家,并且帮她找了村里的大夫。
何厚山的父亲是个猎户,早些年上山打猎,被猛兽伤过,后来身体就不大好了,去的也早。何家就何厚山和他娘俩人相依为命。
何厚山从军几年了无音讯,他娘现在又断了腿,虽然梦荛急救做得还不错,及时看了大夫以后也把断骨接上了,但到底年纪大了又独居,断腿的伤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好得了的,反正需要人照顾,梦荛正好又逃婚在外无处可去,再没有比收留梦荛更好的解决方法了。
就这样顺理成章的,梦荛这位救命恩人赶巧抓着这大好时机住进了何厚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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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的时间匆匆而过,梦荛同何厚山娘亲的关系也越来越好,亲近得跟母女似的。
梦荛得了一身神力,原主藏着掖着的把它浪费了,换到梦荛身上,用来上山打猎什么的,简直比男子还厉害,何家自梦荛来后日子过得比以前滋润不少,何厚山的娘也被梦荛养出了不少肉。
梦荛在何家村的日子过得平淡又充实。
何家地少位置也不好,梦荛一个人都能帮着看顾过来,何厚山的母亲刺绣绣得不错,绣品拿到镇上也能换些钱,再加上梦荛打猎的收入,小日子过得很是安逸。
淋淋沥沥下了几场春雨后,大山更是呈现出一派郁郁葱葱的绿意。
竹林里的春笋一棵棵从湿润的土壤里冒出尖尖的小脑袋。
梦荛一大早就出门去了山林里,呆了大半日才背着一背篓的春笋和打到的野味准备回去。
梦荛走的是之前偶然发现的一条山间小路,少有足迹,虽然陡峭一些但下山却比较快,走到半山腰的时候,隐约听到前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的声音。
梦荛下意识放轻脚步,蹲下身躲进路边的草丛中。
男人急促的呼吸和女人的□□娇喘也紧接着传入梦荛耳中,‘战况’尤为激烈,正是□□。
女人伴随着男人有节奏的冲击,口中发出似欢乐似隐忍的颤叫,男人的闷哼,欲望的交迭,让空寂的山林也随之升温。
“嗯,嗯,啊……”
“骚娘们,老子操得你爽不爽啊……”
“嗯……嗯……爽啊…啊…”
梦荛一脸无语,这事儿也能让她撞到,今儿早上果然应该看看黄历再出门,真是有够倒霉催的。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野外‘嘿嘿嘿’。
这对男女也是real奔放!
况且,这打野战的俩人的声音,梦荛还是识得的。
那男人熟悉些,是跟何家离得不远的一邻居,整天游手好闲还脾气爆裂打媳妇,那女的好像是刚死了丈夫没多久的一年轻寡妇。
妥妥的又见渣男贱女啊!
细听声音,偷情的俩人就阻在梦荛前方不远处,梦荛现下也不敢再继续下山了,一出去铁定要被发现,她只能蹲在草丛里,一棵一棵的拔着野草祈祷俩人快点完事儿快点走。
殊不知,梦荛这一蹲,直接就蹲到了太阳慢慢落下山头。
那俩人‘战’得持久又激情,各种露骨销魂的挑逗调情话语,各种肉体交缠的‘啪啪’之音,本该是让人面红耳赤的,但梦荛却一脸淡定,听着听着……
居然眼皮越来越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何厚山找来的时候,梦荛正阖着眼帘,娇小的一团窝在草丛里,侧倚在竹背篓上,脑袋一点一点的眯着小盹儿。
她长长的睫毛在眼窝处留下一片扇形的美丽剪影,鹅蛋脸,五官秀气精致,尖尖的下巴,脸上的皮肤很细腻,干干净净的,不是特别白,但一看就是那种很健康的颜色,她的侧脸被点点夕阳的余晖,映照出淡淡的红霞。
何厚山一刹那的愣神,心叹:这姑娘还真跟他娘说的一样,漂亮得紧,一点不像他以前见过的那些村里干着农活长大的姑娘。
话说,何厚山离家从军数年,几经生死,后来甚至连消息都断了,好不容易才得以平安归来。
他本以为,他娘会哭哭叨叨喜极而泣泪千行的……
结果,他亲娘就抱着他“儿啊,儿啊……”的抹了不到一刻钟的眼泪,思念之情都还没怎么诉说,瞅了眼天色,转瞬间,泪珠子一擦,就心急火燎的催赶着,风尘仆仆归家却连口水都没喝上的他,出门寻人,寻的还是一位他压根儿见都没见过的姑娘。
当时的情形,何厚山就站在他家那早已被梦荛改造得‘生机勃勃’的小院子门口,叹着气问他娘:姑娘长啥样?穿的啥衣服?
他娘一巴掌大力地把他推拨出门,一脸担心地着急忙慌道:“你赶紧出门往山上寻,你见着全村最漂亮的姑娘,就是了。”
走了老远都还听到他娘在后边不停地念叨:“大太阳都落山了,往常荛荛早回来了,不会出什么事儿吧,这丫头,说了让她不要上山,不要上山,偏是不听……”
念了几句又扯着嗓子在后边大喊:“大山,别磨磨蹭蹭的,你走快点啊,记着,最漂亮的姑娘就是荛荛,别找错了!”
何厚山从小就在这片山头上跑,即便离开了几年,但那地形当真是印刻到了脑子里,熟悉得不得了,让他找人还真是不难。
不过,他能很快找到梦荛,还要多亏那对没羞没躁的做着‘野外和谐运动’的男女。
激情交战的声音,略大。
混了多年军营,侦查勘探,耳力惊人的何厚山还是寻着这声响找过来,才瞥到了藏在草丛里睡得香甜的梦荛。
等到那对男女走了,何厚山才慢慢从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后边出来,轻步站到梦荛面前,忍不住低头细细打量她。
想到小姑娘居然能在那般尴尬的环境下睡着,何厚山刚毅硬朗,棱角分明的脸,不自觉柔和了线条,甚至还莫名晕滑下些许笑意。
“咳咳……”
耳边的轻咳之声,惊得梦荛身体微一哆嗦,眼睛唰一下就睁开,下意识追随着声源楞楞的望去。
眼前的人高大健硕,肩膀宽阔,伟岸的身材,挡住了大半桔红色的夕阳余光。
他的皮肤呈偏黑的小麦色,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仿佛石雕一般。一条斜着的刀疤从右边的眉脚一直划到耳鬓处,颜色上看,应是条旧伤了。
容貌有毁,大多数人会认为,太过凌厉可怖,但梦荛倒不大在意,换种眼光看,反而觉得蛮有男人味,挺有安全感的。
倏的想到害自己不得已困在草丛的那对男女,梦荛转了转黑黝黝的眼珠子,尖着耳朵,认真听了听,确认没听到任何动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那凑不要脸的俩人总算是走了。
尔后又鼓起腮帮子狠狠地磨牙撒了撒气。
何厚山把她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低低的笑出了声,心下暗衬:小心眼又聪明灵气的姑娘。
梦荛听到那低沉有力又含着磁性的笑声,仰头迎向身前之人的目光,表情迅速换成疑惑的愤然,气呼呼道“你是谁?”
“何厚山”
“何…厚…山…?”嘴里跟着念了一遍。
“大娘的儿子”,梦荛的声音陡然变大得一惊一乍的,“回来啦--”
何厚山觉着小姑娘虽然尖着嗓子,但声音却出奇的好听,就像自己以前晨起进山时,在山间听到的鸟儿的脆鸣,轻灵婉转。
“嗯,回来了。”
何厚山帮忙拿过梦荛身边的背篓,迈开长腿,“走吧,一起下山。”
梦荛连忙作势要站起身,跟上何厚山的步伐,但……奈何,蹲太久,现在才发现,她竟然一时站不起来了。
“何……何大哥”梦荛弱弱地叫住何厚山。
“怎么了?”
何厚山转回头,猝不及防就撞进了一双湿漉漉的漂亮杏核眼里,眼底很清澈,清澈到能倒映出自己的身影。
“嘤嘤嘤……”小姑娘半仰着头,苦着小脸,可怜兮兮的望向他。
“何大哥,我……腿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