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峭壁高不知几千仞,知道杨鲜跟着药王身后,一直攀爬到了云雾缥缈之时,这才终于看到了雪山之巅。
无尽的皑皑冰雪。
又经过几番攀爬,杨鲜跟随着药王终于登上了那山峰顶端。
站在崖边,杨鲜极目远眺,只见无尽云海翻滚飘荡,而那身后的山峰之巅之上,飞雪连绵,满地冰雪。
这是……
杨鲜整个人便如同痴了一般,站在原地捏呆呆地发楞。
这是,这是……这是自己曾经无数次梦见过的场景,那面罩轻纱的女子传道的场景。难道说,那所谓的机缘就是这个?
结拜大哥葛城,难道与那梦中人还有瓜葛不成……
药王在地上颇为熟练地走了几个方位。
他的落脚处逐渐亮起一条轨迹,最终构成一座六芒星法阵,不过是那山崖顶端便传来一阵震动,一座高有十数米的黑色石碑逐渐升起。
那石碑看上去黝黑一片,通体温润,非金非铁,光华无比。
既无磨损,也无铭文。
但那石碑的底部,却有一只圆环刻印的凹槽。
药王取出碧玉手环,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将那手环嵌入凹槽,他口中呢喃道,“既然你将这个机缘留给我,那无论如何也要见证谜底才能对你有个交代。”
石碑泛起一阵光华,地面微微震动着。
但片刻之后,又重新归于宁静。
药王不禁一呆,“你偷走我这碧玉手环之后,难不成竟是未曾尝试过?这镯子,根本打不开封印。”
“一定打得开。”
杨鲜将手环取出,然后弯腰,将那手环嵌入了凹槽。
轰!
这一次,那石碑上骤然亮起无尽的光芒,恍若一只巨型的光柱一般冲天而起,只接将那漫天乌云以及飞雪搅散,在天空当中形成一个偌大的旋涡。
烈风如狂。
杨鲜和药王的头发在这狂风当中疯狂飞舞如同劲草。
药王眯了眯眼睛。
“你究竟是什么人,你跟那和尚究竟是何目的?我不信,你有镯子完全是个巧合,打开封印也完全是个巧合。”
杨鲜同样回视,目光不躲不闪,“我来此地是偶然,那和尚不是。至少,我主观意愿上并不是刻意到此地,利用你打开封印。”
“你能利用谁?”那药王大笑,“归根结底,还是要靠武力说话!”
“恐怕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杨鲜微笑,“我已经感受到了召唤。很遗憾,我才是那个被选中的人,再见了,药王大人。”
就在药王北宫庆元的长剑即将出鞘之际,杨鲜整个人化作一道光芒消散于原地,于此同时,那石碑缓缓缩回地面之下。
“药王施主,你要找的机缘,就是这个?”
不知何时,觉远和尚出现在山崖之上。迎着那暴风大雪,他的僧袍猎猎舞动,看上去他整个人都仿佛蕴含着金光却按捺不发,恍若得道的高僧,法相庄严。
药王甚至都没回头,只是微微叹了口气,“还有什么机缘不机缘的,如今也不过是看一看这谜底,解了这千年的孽缘罢了。”
“有情……最是无情不过。阿弥陀佛……”觉远高唱法号,“施主且随小僧去,只要解了我兰若寺众僧的尸毒,小僧自有办法帮助你压至境界。”
“兰若寺的尸毒?”
药王一笑,“好!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可以的?想不到,老子居然还有一天会跟和尚合作。”
却说杨鲜,再睁开眼之时,只见落眼处尽是无尽的飞雪,看天空则是无尽的星斗恍若钻石点缀在如同黑色幕布一般的天空中。
一点都不陌生。
仿佛这就是他自家的卧室一般,很熟悉,非常之熟悉。
他的内心荡漾着温暖和祥和。
“是你吗?”
他开口,远望那崖下的云海。
现在,杨鲜已经可以极其肯定,这一切就是那个神秘的女子留给自己的机缘,却不过是通过那个便宜大哥的手来实现这一切。
甚至于,杨鲜开始怀疑,自己能遇到葛城,也不是凑巧,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话音落地。
那天空竟然迅速地变幻了颜色,响晴薄日。
崖上巨石之上,出现了杨鲜曾以为是梦境的女子。她仍旧是白衣飘飘恍若仙子,脸上遮罩着白纱,但那一双眸子却是包含着星空和秋水,异常迷人。
“如果你看到我,那就一定是你来了。除了你以为,没有任何人能够打开封印,即便是纪元坠落也不可能。”
她朱唇轻启,静静地注视着杨鲜,“一定是你来了。”
“是我。”
杨鲜点点头,“梦境中,我曾问你的身份,但你却说我还没有资格知道。那么,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那女子根本没回答。
只是继续着自己的话题,“你也不用跟我对话,我是听不到的。这里只是一段被封印的时光,三十二年的光阴。”
封印的时光?
“现在,你有三十二年的时光可以用来参悟。因为啊……我那消散在宇宙间的真灵啊,已经迫不及待地等着你来复活我了呢……”
杨鲜明白了。
一定是有使命在等着自己。也许她与自己的前世早有渊源,一直以来都在等着自己立地成圣。
但凡人走过,必将在宇宙间留下痕迹。而那痕迹就是逆转时光复活逝去之人的不二法门,只是那修成真正的圣人——也就是站在仙路最巅峰的混沌仙人,自己距离那个境界还有十万八千里。
一切的一切,都在推着自己向前走,推着自己走向那个最终的境界。
杨鲜点点头,对那女子说道,“我知道了。”
地面传来一阵震动,只见一只黑洞洞的洞口出现在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