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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药王眼神冰冷地看着他,“在这片天地,我便是王者。你?一个筑基境界,跟蝼蚁没什么分别。”

    杨鲜长长呼出一口气,拼命地压下翻滚的气血。

    他不会放弃,只要还活着,他绝不认输,哪怕对方是半步金丹!

    药王提起动弹不得的杨鲜,“你就给我乖乖的进锅吧!能成为药王的药材,也算是你的造化。”

    “可是……北宫施主,药都干了。”

    就在此时,鼎炉之内金光大作,那觉远和尚纵身一跃站在鼎炉的边缘。他整个人周身上下不着寸缕,但却散发着万张金光,真如是那金身罗汉一般。

    药王这才面色大变!

    他忽然醒悟,为什么会中了那毒王的毒,而自己为什么又会碰巧抓来这个和尚,原来这一切早有预谋,这妖僧和那毒王早就是勾结好的,设计坑了自己。

    这一下,药王北宫庆元勃然大怒!

    他扬天一声长啸,直接将杨鲜丢到了一边,然后手掐剑诀,登时那一道宛如游龙的惊天剑痕在半空当中炸裂!剑啸之音如风如雷,裹挟着无尽的光华一闪而过!

    那觉远和尚不慌不忙,只是双手合十口诵佛号。

    轰!

    一座散发着金色火焰的巨型大钟罩住了觉远和尚,那飞剑斩在金钟之上爆出冲天气浪,将那院落当中铺地的青石压出无数裂痕!

    “施主,冤冤相报何时了。”

    觉远纵身一跃飘落在地,“毒王素心仙子十天之前已然驾鹤西归,你们这段孽缘也该放下了。”

    药王闻听此言竟是如遭雷击一般,定在当场说不出话来。

    他与那毒王素心痴缠千年,恨中有怨,怨中有情,是恨多怨多还是情多早已分不清楚。

    素心就这样死了?!

    觉远看得出他在想什么,伸手入怀掏出一只碧玉手镯,“这就是素心前辈留下的信物。她终归还是没能压制住自己的力量,渡劫失败灰飞烟灭。”

    “碰巧小僧,小僧是猿族一脉,那素心孤身枯坐等待天劫之时,眼见小僧颇有根骨,这才看在同族的份上赐予了小僧一段机缘。”

    “什么意思?”

    药王瞪着眼睛,死死地盯住觉远。

    “素心前辈色诱你,一来,是为了不给自己留下遗憾,总算在死前能了解一桩孽缘。而来,她给你下的毒,可以破坏蚕食泥丸,识海会不断衰弱。若是在别人身上,那几乎可以说是恶毒无比,但在你的身上,却是形同自残修为,等同于远离了三九天劫——当然,她能算出你要炼制的药是什么配方。巧了,这炉药液对于小僧修成不灭金身第三转简直是雪中送炭。”

    觉远叹息,“收下吧,这是素心前辈最后的遗物,那所谓的机缘,你自去寻找。若是得了避尘珠,你解了毒之后自然可以渡劫。”

    杨鲜当然认得出。

    那镯子,跟大哥葛城留给自己的那只完全一样,如今那镯子,正躺在得自多银的戒指当中的。

    “罢了。”

    药王突然之间意兴阑珊,“你们,且去吧。”

    杨鲜身上的金锁链瞬间消散,他站起身,“那机缘,你不要了吗?”

    “两个人一千年,一个人再活千年又有什么意思?”

    药王摇摇头,“滚吧,不要再烦老子!”

    “滚当然可以。”觉远微笑着,“在滚之前,小僧还想向药王前辈化一件衣衫遮体”

    觉远带来了那素心留下的镯子,药王也没心思再为难他们,若不然岂不是白白浪费了素心的一番苦心?

    “自己去拿吧。喜欢什么,便那什么。”

    药王摆摆手,意兴阑珊,烦恼歌福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

    片刻之后,觉远和尚披上一件宽达的白色道袍推门而出。

    “不要忘记了,那位素心前辈留下镯子的用意。”

    本要出门的杨鲜扭过头看向药王北宫庆元,“她期望的,可不仅仅是让你活下去,而是希望你能修成金丹大道。万物生灭,都必然在宇宙当中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难道你不想有朝一日得成大道,复活素心前辈?金丹不行,修成圣人如何?”

    杨鲜简单的几句话,竟是惊得那原本有些心灰意冷的药王瞪大了眼睛,他一拍大腿,心中又燃起了熊熊烈火。

    “想不到,我活了这千年,还不如你这黄口小儿看的透彻。”

    说罢,那药王大踏步向前,与杨鲜擦身而过,竟是穿门而去。杨鲜当下抬腿,紧紧地跟随在药王的身后,亦步亦趋,不敢落下。

    将这些看在眼中的觉远微微一笑,然后如同大鸟一般纵身而起,几个起落间便已消失在山林深处。

    那药王走得极快,但杨鲜脚下也异常迅速,哪怕是顶着动用怒剑之后留下的重伤,他也已然咬牙坚持着。

    一边紧跟药王,他一边运转清心诀,那识海当中那清心诀幻化的大石绽放出白色的光芒,清心诀的口诀文字在半空当中缓缓流淌。

    从清晨走到日落,又从明月高升走到旭日高升,也不知道翻过了多少座大山,跨越了多少溪流江河,就连那浓密的森林树海也都小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冰雪。

    触目尽是一片洁白,山川如此,雪原更是如此。

    终于,一座巍巍雪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药王扭过头,“你跟着我作甚?难不成,还想得寸进尺抢夺避尘珠?”

    杨鲜摇摇头,“不,我不会跟你抢避尘珠。我到此地,是为了一件心事。”

    “哼,料你不敢。念在那和尚带来这镯子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

    杨鲜点点头,没说什么。

    隐隐的,他开始猜测,自己遇到这和尚也并非偶然。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刚刚得了一只镯子,就有人送你来同样的一只。

    过分的巧合,通常都是阴谋。

    但幕后是谁?

    那雪山只陡峭,远远超过了杨鲜的想象,几乎就是万丈悬崖平地起,根本没有半点缓冲的余地。好在,以他如今的功力,还不至于惧怕苦寒,这悬崖峭壁,也并非难以企及。

    杨鲜跟在药王的身后,手脚并用在峭壁之上飞速攀登着,恍然间他竟然有了一种回到了剑墟,在峭壁之上行走翻越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