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但不能。”
蔷薇没有料到于亦晴承认的那么坦然，只是坦然中，多了一份难以言喻的沉重，因为不能，她不知道该不该接话问问是谁。
然而，于亦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她的四肢僵硬酸痛，每走一步都很艰难，这里没有床铺，只有一张沙发，就在茶几旁边，原本能躺个人，但因为旁边就躺着方凯，她一躺下，感觉两人像是躺在一起一样。
她索性直接坐在游艇的木板上，好在木板上铺了一层薄毯，并不冰凉。
蔷薇正要收回搀扶的手，却被于亦晴一把握住：“你的伤也处理一下吧。”
“我不要紧，于医生休息一会儿吧。”虽然这些年生活在安逸的环境中，但自小训练出的军人意志，没有消磨。
于亦晴对来自国军部的这个女人很有好感，或许她们的眼中有同样的神色，或许她们都长得像另外一个人，或许她们的心里都有那么一个一辈子。
先不论在酒吧帮过她处理季瞳一事，只看这一次，才经历一次追杀，哪怕自己还受着伤，却能一动不动地站着，不吭一声，这必须得有超强的忍耐以及对自己的残忍。
“我的眼里虽然没有男女之分，但也绝对没有军人普通人的区别，而且，如果还想为你的老板做事，别留下伤疤。”于亦晴劝了一句，“任少南一向挑剔的很。”
蔷薇思索着坐了下来。
于亦晴就着坐着的姿势，抬起沉重的手臂，托着蔷薇的下巴微微上扬。
可能距离太近，也可能灯光晃眼，蔷薇闭了闭眼睛，任由于亦晴摆弄。
望着冷美人这副面孔，于亦晴顿时有种逼迫良家姑娘从了她的感觉。
她挥开一瞬的恶寒，都怪太接近莫里斯了，虽然她和他性向不同，但喜欢的都是男性。
她仔细端详蔷薇左脸的伤疤，看着有些吓人，但清洗一番，不深，护理得当，不至于毁容。
只是，蔷薇的手臂有些麻烦，不止划伤还有小刺，估计是在林间搏斗的时候留下的。
虽然累及，但于亦晴还是强撑着疲乏的身体和困顿的意识，为蔷薇处理，她也想借此清醒一些，等着一直挂心的人。
然而，直到处理完毕，霍东城也没有出现。
最终，她还是撑不过去，闭上了眼睛。
蔷薇收拾好一切，看到歪躺在一边的女人，环顾四周，条件有限，只能用毛巾给她盖上。
见于亦晴鼻梁上的眼镜，斜斜地挂在那里，抵着鼻梁，搁着可能不舒服，蔷薇轻轻地取了下来，正要放在一边，可看清镜框后的面容时，她愣在那里片刻没有回神。
直到一遍又一遍确定亲眼所见，她的眼中，浮现起自到国以来第二次惊心后怕。
缓过神以后，她不动声色地将眼镜戴了回去，仿佛一切不曾发生过。
她忽然想起乔直见到于亦晴时的一幕幕，直到此刻她才明白，乔直为什么那么震惊，引他进入酒吧的是叶曼婷，也是于亦晴。
难怪，那夜她口口声声或喜或怒，都是霍东城，难怪，刚刚她的回答那么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