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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未至、声先至,御剑而飞的正是运起满身清元的水星莲。
山谷极远处,一抹淡淡虚影,摇头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无奈叹息。
鸿湔简单一刀轻轻撩向星莲剑,水星莲即倒飞而回。
尚在空中,一袭白衣已至,轻巧的扶住水星莲的娇躯,潇洒写意的缓缓落下。
水星莲这突如其来的一剑后,天茨和鸿湔激斗中身形亦是分开,遥遥相对。
落地后水星莲挣脱承瑾,杏目圆瞪,向承瑾吼道:“天茨有难,你还不速去相助!管我干什么?”
丰采高雅的承瑾看了看天茨,低语道:“他就是天茨啊。”
然后眉头微皱,摇了摇头,对水星莲轻语道:“星莲师妹,你看看鸿湔现在的境界,他和天茨在同境切磋。”
水星莲疑惑的望了望鸿湔,发现他正处于黅幽中境,复又转头望向天茨,黅霄中境。
水星莲快步的跑向天茨,跑至天茨身前似是想起了什么,顿住身形,脸上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
但看着天茨的满身伤痕,俏脸上终是流露出再也掩饰不住的焦急关切之色,拿出创伤药,撅起小嘴,竖起眉毛,边拔出天茨身上银针边恶狠狠的道:“天茨!下山了也不给本姑娘说一声,看你这满身是伤,一味逞凶斗狠,也不管对手是谁?并且打架就打架,插自己满身银针又是何意?耍帅扮酷充英雄?分明是只笨狗熊,还不快快疗伤!”
承瑾看着水星莲的小女儿作态,若有所思。
天茨看着刁蛮无理的水星莲,默默接过伤药,终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星莲师姐,你怎么下山来到了此地?”
“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喊我师妹,我没那么老!还有,能你下山,我就不能下山啊!”
“你入门比我早,当然是师姐啊!”
“你闭嘴!”
“好,星莲师妹,我禀报过各位真人,他们准许我下山的。”
“能你禀报,我就不能禀报啊;诸真人准许你下山,就不准许本姑娘下山啊!”
“呃,也是。”
“那你怎么会来到火焰山?”
“火焰山你能来得,我怎么就不能来得?”
“这里危险重重……”
“危险的是你吧!你道行那么低,还到处乱跑!让人……让人……你真是老婆嘴!还啰嗦什么,快点疗伤!”
一阵言语交锋,天茨彻底败下阵来,对水星莲的刁蛮之处,又深刻理解了几分,遂闭口不言。只是水星莲看似刁蛮的背后,却掩饰不住对自己的关心,内心悄然浮出丝丝暖意,于是自己动手处理起那些皮外伤口。
连阳走至天茨身边,帮助天茨处理伤口,然后道:“连阳见过星莲师姐!”
水星莲小嘴微嘟,转过身去,却是不予理会,一声不吭。
原本针锋相对、不死不休的决斗场面瞬时冷却了下来。
承瑾却是趁此暇机,饶有兴趣的上下仔细看了看言语机锋相对的水星莲和天茨,然后再望向鸿湔,却不言语,只是晦涩不明的眼神却耐人寻味。
鸿湔一如既往,负手而立,并不处理伤势,而承瑾分明看得出鸿湔各处外伤处伤口以肉丝可见的速度不断自行蠕动愈合。
水星莲仍是一副气鼓鼓恶狠狠的样子,吼道:“承瑾师兄!你发什么呆,他欺负天茨,你快去杀了他。”
承瑾一动不动。
鸿湔终于有所动作,却是原本负于身后的双手向前,手臂交叉,抱于胸前,笑眯眯的看着水星莲,并不忘轻浮的吹了声口哨,然后就是一副静观城门失火的得意神色。
看着鸿湔的轻佻神色,水星莲俏脸上寒意更重,手中星莲宝剑斜指鸿湔,开始散发出淡青光芒,剑身上浮现出一朵又一朵缭绕着淡淡星辉的莲花。
水星莲即欲起身向前,却被承瑾一把拉了回来。承瑾右手轻轻拂过星莲剑身,朵朵星辉莲花尽数凋零。
水星莲转过身来,向承瑾暴怒道:“承瑾师兄,你此为何意!可是怕了他殒仙谷?”
承瑾撇了撇嘴,眼光移向仰面躺于一边地上的鸿晖尸身。
水星莲顺着承瑾的目光望去,亦是看到了鸿晖的尸身,一声失声惊呼:“鸿晖!”,然后结结巴巴的道:“他怎么了,可是,可是死了?”
鸿湔点了点头,云淡风轻的道:“是的,他死了,彻彻底底的死透了,还是形神俱灭那种。”
水星莲焦急的问道:“小连阳,这是怎么回事?可是天茨杀了鸿晖?”
连阳目中含着无边悲愤的道:“是我和天茨联手所为,天茨拼着身受重创死死缠住了鸿晖,我才有机会一击得手……”
水星莲听闻天茨身受重创,情知要想杀死紫幽上境的鸿晖,就凭一个绛霄境的连阳外加一个黅霄境的天茨,可想而知天茨要付出何等惨痛代价?
水星莲再也顾不得矜持和男女之别,开始在天茨身上不住摸索,探查着天茨的周身伤势,边失声说道:“不可能,你俩即使联手,又怎么能杀得了鸿晖?我不信!你都伤在哪里?可是内伤?”
天茨满脸通红,连忙挣脱水星莲,面带羞意喏喏的道:“鸿湔给了我一些灵丹秘药,并给了我疗伤时间,我伤势已大部分复原了。”
水星莲亦是满脸通红,急忙收手怒道:“你!你们在搞什么鬼?”,然后恶狠狠的望向鸿湔。
这时,一直乐然旁观的鸿湔不忘补充了石破天惊的一句:“天茨和连阳杀死了鸿晖的**,然后我灭了他残留的七魂三魄,他现在是形神俱灭,轮回断绝。”
听闻鸿湔惊世骇俗的话语,承瑾面色凝重,缓缓取出游龙剑,沉声道:“鸿晖不但身殒,还形神俱灭,这件事,你殒仙谷可是要算到浩然宗天茨头上?”
鸿湔拍手笑道:“还是你聪明,正是如此!借他们之手,除去我的心腹大患,又可算到浩然宗头上,何乐而不为?”
“如此,可是我辈修士可为?”
“你为正派,我为邪道,我与你不一样,邪道嘛,自是无所不用其极。”
“那你为何会给天茨疗伤圣药,并静待其复原,然后压制全身道行境界与之一战?”
“无他,手痒,猫戏老鼠而已。”
承瑾游龙剑身亮起濛濛青色光芒,游龙虚影伴随着阵阵轻吟渐渐成型。
天茨向前,拉住承瑾持剑之手,摇头道:“在下天茨,见过承瑾师兄,鸿晖已死,但鸿湔亦有言不由衷之处。”
“手拿开。你江湖历练尚浅,人心险恶之处又知几许?今日你已是替罪羔羊,却浑然不知。鸿湔用心险恶之处,你明了几分?”
天茨仍是摇了摇头,道:“鸿湔或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卑鄙不堪之流,我相信他。他和鸿晖自有恩怨,却不会混淆视听,将之强加于浩然宗头上。并且,确实是我和连阳杀了鸿晖,这是事实,在我和连阳杀了鸿晖之后,他才出手的,这笔账算到我们头上也是天经地义。”
“你凭什么相信他无祸水东引之心??”
“我的直觉。”
“直觉?我的直觉还告诉我天下没有正邪之分,均是正道之士呢!”
天茨闭口无言,和连阳方才听闻的殒仙谷秘闻,却打心底愿意烂在心中,不与他人得知。这一切无它,只是刚才鸿湔没有乘人之危对连阳和自己痛下杀手,反而先给灵药助自己和连阳疗伤,后又自降境界、自伤其身与自己同境公平一战,这些磊落行径使自己心中愿意相信鸿湔并无恶意,亦是豪杰之辈。至于之后的决斗,生死在天。
天茨默默行至承瑾游龙剑尖前,剑尖游龙不住轻触着天茨的胸膛,瞬间已是丝丝鲜血透襟渗出。
水星莲快步向前,压下承瑾的游龙剑,怒道:“你俩怎么回事?还没和敌人打,就自己先内斗了起来?”
鸿湔面带浅浅笑意,仍是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坐山观虎斗的看着这一切。
承瑾摇头叹息道:“真是星莲口中的榆木疙瘩呆头鹅啊!”
天茨顿然无语,原本的气势与决心全无。
“喂,当我不存在啊!你们商量好没?自古正邪不两立,别磨磨叽叽了,鸿晖之死,是你们几个联手所为,不但有浩然宗,还有清虚宗,殒仙谷与你们不死不休。一起来吧,我鸿湔一并全部接下了!”
这边几个人在不住争执,那边鸿湔已取下铁索断刀,执于手中,开始叫阵。
承瑾目色转冷:“天茨,看到没,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
鸿湔全身浊冥之气狂涌,瞬间已至巅峰,狂笑道:“正邪千年之战,何时停歇过。你们联手杀了我,鸿晖和我之死就是无头案了,还犹豫什么?”
水星莲俏脸一扭,星莲剑剑起星辉莲花,向鸿湔飞去;承瑾无奈的摇了摇头,游龙剑上游龙再起,亦是挺身而出;天茨面带犹豫,让连阳不要轻举妄动,拔出空兰而起。
铁索哗啦作响,一条声势惊人的黑色巨蟒,悍然迎向水星莲等三人。
原本酷热无比的山谷,更加酷热,并且在无风的情况下,不知何时飘来几朵乌云,于是,就有了那么一丝炙热炎风。
风雨欲来,风满谷。</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