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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丑时,万籁俱静。
木屋中一方案几。案几左前方一盏油灯,暗黄的灯火不住跳跃闪烁,右前方则端端正正放着一沓云纹符纸和一方朱金砂砚台。
修道之人所说的寒暑不侵,那一般是绛霄境后才能达到。室外天寒地冻、滴水成冰,室内也好不到哪里去,亦是冰寒刺骨。值此三九寒冬,但室内并未见有火盆等取暖之物,天茨心性坚忍,亦将此作为修行磨砺之道。
天茨不畏严寒,伏于案几正中,左手压符纸,右手执一只符骨笔,不住蘸着朱金砂,丝丝真元从符骨笔不断透出,在一张云纹符纸上专注的细细刻画符文。
又是一张符箓制作完毕,天茨深吸一口气,左手执符箓,右手捏诀,口念符咒,符箓仍是纹丝不动,毫无异常。天茨不见丝毫气馁,将符箓轻轻扔于几旁纸篓,搓了搓冰冷略显僵硬的双手,轻轻的呵了一口热气,然后再取过一张云纹符纸,继续伏案认真奋笔疾书。
随着天际渐明,案几旁的纸篓内,废弃符箓渐多。
天茨白日听各位真人轮流授课修行,夜晚则如饥似渴般的博览群书,消化各位真人所授课业,亥时子时休息两个时辰,丑时准时起床练习符箓阵法等,卯时则为早课,若苦行僧一般,度过三皇观的日日夜夜。
一个月后的清晨,天将破晓,又一张符箓刻画完成,天茨手执符箓,心随意动,心中默念符咒,手间一丝明黄火焰腾地燃起,炙热之风迎面扑来,鬓间几缕发丝咝咝作响,焦糊之气瞬间弥漫全屋。
天茨起身离屋,一线阳光刚好洒落身上,屋外竹林几丛春笋破土而出,草地上也是满眼是青黄嫩芽。
正值酷暑,石城峰与其它各峰峰峦叠翠、风景如画不同的是峰顶草木甚少,而巨石尤多,块块巨石仿若一座天然阵法,多了几分肃杀严穆之气,而少了几分灵动,在季室山各峰中卓卓而立。。
清微宫坐落于石成峰正中,六殿依山石而建,细处观察,暗合六甲干支。
黑松真人在诸真人中年纪最长,修为仅次于青松真人,多年执掌观内戒律,对门下弟子约束尤为严厉。
在诸真人中除修道正途之外,青松真人擅长岐黄丹药,黑松擅长阵法,赤松擅长符箓,黄松擅长炼器,白松擅长奇门遁甲。
清微宫石城殿内,黑松真人在认真讲述阵法推演之术,一与初行年纪相仿的年轻道士偶尔在旁予以补充讲解,殿内听课的却是寥寥几人。
那青年道士为黑松真人之徒正卿,其余几位则是初行、天茨、连阳以及白松真人之徒怜南和黄松真人之徒晨旭。
阵法之途晦涩难懂,与修行正途亦直接关联不大,因此观内仅将之列为选修之课,平时授课为清微宫其他长老或正卿代授,黑松真人偶尔会亲自授课。
连阳平素瞧不起阵法之术,甚至狂言阵法除了凡俗成军杀伐之外,于修士百无一用,因此言论与清微宫正卿等弟子交恶,甚至大打出手过几次,最后赤松真人不得亲自到清微宫向黑松真人赔礼道歉。
不过最近几次天茨听课之时,连阳次次到场,一改平素狷狂之态,认真听课,不明之处也虚心请教,并时时有其独到见解,更显其聪慧。黑松真人自是心情大好,有次遇到赤松真人亦连夸连阳洗心革面,孺子可教,赤松真人原本红润的脸庞也越加红润。
课后,黑松真人离去,几个年轻人意犹未尽,在细细研讨一个阵法案例,并不时各抒己见。
研讨结束,众人并未离去。
正卿向初行问道:“初行师弟,最近来我观登门拜访的各派道友日渐增多,我偶然得闻太室山峻极峰下厉王陵中有秘境现世?”
初行点了点头,看了看大家,缓言道:“是的,前朝藩王厉王谋逆不成,反被诛杀时,其王陵并未建成,为一废陵。几个月前,有附近山民牧羊时,羊儿入陵丢失,山民入内寻羊,发现废陵内甬道深处有一裂缝,连通一莫测秘境。有修士听闻后进入,有人收获奇珍异草,有人却不得返。所以近段时日,入内探秘的修士渐多,我观与太室山毗邻,所以最近我观访客修士渐渐增多。”
连阳冷冷的道:“名为来访,其实是打探消息的吧。不过奇怪的是各位真人倒没有怎么反应,也不知各位真人到底什么打算。”
初行望了望连阳,又看了看晨旭,说到:“掌观和白松师叔前几天已进入过秘境了,据闻秘境浩大无比,莫测重重,也多有凶险之处,秘境中或将有异宝出世。”
几人闻言,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似有互相探寻之意,然后齐齐望向初行。
初行继续说到:“秘境内虽有凶险,也非为大凶之地,诸位真人自有计较。”
怜南问道:“昨日听闻三年一次的观内弟子秋季大考,改为提前至下月进行,可与此事有关?”
初行点头道:“是的,诸真人和掌观真人商议,准备借此大考之机,派大考前三名的弟子入陵探秘,应该这几日会正式通知各峰,还望诸位师兄弟们早做准备。”
几人听闻初行所言,互相环视,然后各怀心事的匆匆道别离去。</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