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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桥头传来一身厉斥:“连星、连林,依本观律法第六章十五条,无故欺凌同门者,禁闭七日,绝饮食。你俩速去清微宫自陈事实领罚!”
众少年赶紧转身,却见初行立于桥头,清俊的脸上已隐现怒意。
“啊,初行师兄!”连星边行礼,边慌张的说道:“我们在桥上滑冰,不小心碰倒他的。”
“依本观律法第三章二十二条,言轻诳者,禁闭三日,一并自陈。”
连星、连林闻言,转头焦急求助的望向连阳。连阳见状,向初行抱拳行礼,解释道:“初行师兄,两位师弟不知是天茨,也是无意冒犯,我这就让他们向天茨赔礼道歉,还望师兄和天茨能见谅。”
连阳侧身望向连星、连林,咬牙一字一顿沉声说道:“还不快向天茨道歉!”
天茨见状,正要表态,却见初行摇了摇头,并不理会连阳,冷冷说道:“连星、连林,你俩可是要我现在亲自去清微宫陈述?”
连星、连林对望一眼,却不敢对初行有所表示,而是一起恨恨望向天茨,然后快步向清微宫方向跑去。其他几个少年拉了拉道袍衣袖,缩了缩身,一个个噤若寒蝉,却不敢再多言语。
“今日赤松真人授课,时辰快到了,大家莫要耽误,我今日旁听”,初行说完,拿出一方绢帕,轻轻替天茨拭去眉间鲜血,然后拉着天茨渡桥前行。
连阳望着初行和天茨的背影,嘴角微扯,面现阴云,仍是快步跟上,其他几位少年紧随连阳而行。
白鹿峰,安阳宫,烈阳殿。
几席蒲团,半环形围绕着一张案几。案几上一个紫铜香炉,燃烧着不知名的香料。未几时,全殿异香扑鼻,天茨只感觉神清气爽。
天茨与初行席坐于偏左蒲团,连阳与其他少年则席坐于偏右蒲团,可谓泾渭分明。
赤松真人步入殿内,立于案几之后。众少年见状连忙起身,纷纷向赤松行弟子礼。
赤松真人来开案几,走到天茨身旁,却先看到天茨眉骨伤痕,关切问道:“天茨,这是怎么回事?”
众少年闻言,微微色变。
身旁的初行正要回答,天茨已抢先轻声回道:“雪天路滑,弟子不小心碰到栈道石壁。”
众少年如释重负,连阳嘴角微翘。
“怎的如此不小心”,赤松埋怨中微微一笑,伸指一道白气闪过,天茨眉头伤痕已消失不见,完好如初。
赤松微笑道:“天茨,你这还是第一次来我安阳宫吧,来,我给你介绍一下你的各位师弟。”
“这是连阳,这是连山,这是……”
“连阳,你连星、连林师弟呢?” 赤松此时发觉本该听课的众弟子中少了两人。
“他俩,他俩,我也不知道”,连阳低头看似唯唯诺诺,结结巴巴,双眼却溜溜乱转。
赤松略为不满道:“嗯?你作为师兄,就这样管教的?”
初行云淡风轻,不卑不亢道:“启禀师叔,连星、连林现正在去往清微宫戒律殿途中。”
赤松面现不悦,“连阳,今日为课时,他俩何事去往清微宫戒律殿?”
连阳紧紧抓住衣角,满脸通红,不见畏惧,却也未回答。
青松厉色环视其他弟子一周,众少年一个个脸色煞白,却无人敢言语。
赤松见状,原本红润的面庞渐渐转黑,厉声喝道:“连山,你来说说,是怎么回事?”
连山扑通一声跪下,略带哭腔的哆嗦道:“趁课时未到,我们师兄弟去皇鹿桥滑冰玩耍,不小心撞倒了天茨,然后,然后,连星、连林他俩戏弄天茨,刚好被初行师兄见到,让他们去戒律殿领罚。师父,我没有参与啊!”
赤松闻言,脸色越发铁青,“连阳,你作为师兄,就这么容忍师弟们胡来?”
连阳赶忙跪下,低语道:“师父消消气,最近常听您提起天茨师兄,但方才我们不知道是他啊,也不是故意的。师弟们只是和天茨师兄开个玩笑而已。”
赤松望向连阳,面带无奈,仍怒喝道:“尔等还敢狡辩?统统滚出去,殿前雪地跪着反思,直至日落!至于连星、连林,戒律院如何处罚,回安阳宫后再罚一次!”
连阳及众少年一个个慌忙起身,快速跑出殿外领罚。
天茨劝慰道:“师叔息怒,师弟们不是故意的,也只是给我开玩笑而已,我没事的。”
赤松在殿内来回踱步,却仍是余怒未消,关切的向天茨问道:“你眉头的伤是怎么回事?非是你不小心,也是他们所为的吧”。
“是我自己不小心碰的”,天茨仍在坚持。
初行看了看天茨,不再言语。
“是我平时太宠溺这帮兔崽子了” ,赤松悻悻道。
“天茨,这才三个月,你已破境修入青霄中境。听闻你修行素来刻苦勤勉,根基扎实,果不其然,想必是厚积而薄发。今日我就专一为你授课,授你符箓入门之术。”
“符箓为修士修行的辅助之物。符箓之术起源于巫觋,以符书为基,载以符文,辅以符咒,引天地灵气,沟通天地之威。符箓按五行属性可分为金、木、水、火、土,并万般演绎;按制作样式又可分为复文、云篆、灵符、符图四大类。符箓是沟通己身与天地的秘密法宝,所以不是随便可以乱画的,故有所谓‘画符不知窍,反惹仙幽笑;画符若知窍,惊得仙幽叫’的说法……”
不觉中,日已渐西。
赤松授课已毕,初行和天茨离开烈阳殿。天茨见连阳等少年仍跪于殿前雪地中,心有不忍,上前想要扶起连阳,却被连阳不屑的把手甩开。
初行见状,拉着天茨离去,两人渐行渐远。
殿前众少年窃窃耳语。
“哼,不就是个挂名弟子,不知师父为何对他如此看重。”
“连阳师兄,有机会我们一定要找个理由好好教训教训他。”
“师父一向最疼爱连阳师兄了,今日怎么为了这么一件小事让我们在此罚跪一天,这个天茨真可恨!”
……
连阳抬起头,望向初行和天茨消失的方向,眼中透出一丝不甘,一丝阴鸷。
初行和天茨在冰雪栈道上并肩缓行,一路默默无语。
最后还是初行打破了这份沉默,语重心长道:“天茨,以后再遇今日之事,你不必处处退避忍让。你虽名义上为师父挂名弟子,但师父对你却甚为看重,尤胜他人,其实赤松真人也是如此。观内诸事有律法裁度,身正自可万事不惧,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给你委屈受的。虽然刚则易折,然一切事过犹不及,别人强加于你的,你一味退避三舍的话,他们会更变本加厉。连阳是赤松真人的得意弟子,天资聪慧、言语花巧,甚讨赤松真人欢心,赤松真人脾气暴烈,向来护短,不过今日赤松真人也罕见的对他动怒。此子虽天资出众,但目空一切,嫉妒心极强,又善于记恨,今日之事势必对你怀恨在心,你以后多加小心。但只要于理在先,也不必畏惧,我三皇峰一脉,又岂能任人肆意欺凌?修行之人,最根本仍要自身强大,你若不强大,谁都可以来欺负你,而且,你若无力还击,才是最深的悲哀!”</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