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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家公子的尸体被抬到了皇室义庄,刘家一众女眷在门口哭的死去活来,刘家老爷子发誓一定要去皇宫里向皇帝请命,叫白肃清偿命。
贺兰音远远的站着,马卫带着一众林家兵上前将刘家众人拉开,待安抚好之后,才回过头来朝贺兰音招了招手。
贺兰音点头,“大哥呢。”
古青鸾摇头。
苏黎唇瓣泛白,轻咳一声道:“方才从大理寺出来的时候,就没瞧见你大哥的身影了。”
贺兰音嘴角微抽,看来君千墨是摆明了不想帮她了。
三人向前缓缓走去。风起,卷起片片落地绿叶,绿枝摇曳间,一抹黑色身影正惬意的坐在上面。
望着贺兰音走进义庄的身影,君千墨打了个哈欠,伸手自怀里掏出一四四方方的精制盒子,喃喃道:“去哪儿了呢?”
守在义庄门口的士兵看了一眼马卫掏出来的令牌,立即侧身给贺兰音等人让开了路。
此时仵作也已经检查完毕,一个个净了手,背上箱子打算离开。
马卫拦住一人,大咧咧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发现。”
贺兰音伸手拦住马卫,对那仵作道:“你先回去吧。”
仵作朝贺兰音拱手,悄摸的剜了一眼马卫,背着箱子便走了。
“哎哎,”马卫欲拦,贺兰音抓着不给他走,他无奈道:“小姐,你怎么将人放走了啊?”
“仵作是奉命行事,有了结果自然是要去告诉负责此次案件的官大人或者是皇上。你一无通文二无命令在身,信不信不到明天,皇上便治你的罪?”贺兰音松开他的手,轻笑道:“难不成你想跟白肃清去做伴?”
马卫立马朝地上啐了一口,嫌弃道:“谁要跟那个倒霉孙子做伴?小姐快朝地上吐口口水,叫土地公公知道你方才讲的都算不得数!”
贺兰音笑出声,“趁负责此次案件的官大人还没有确定下来,你到门口给我守着点儿。若来了人,好提前告诉我。”
马卫似乎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笑嘻嘻道:“好嘞。”
此时一士兵跑了进来,“小侯爷,宫里的通文下来了,这是茁公公送过来的。”士兵将一封用金色流苏系着的精制简书递了过来,朝苏黎拱了拱手,便退了下去。
宫里的公公很忌讳义庄这样的地方,而且只是送个通文而已,他便只差遣了自个儿宫里的小太监送了过来。
至于他自己,那是万不可能来这儿一步的。
苏黎垂着眸看着手里的通文,通文上的浮雕刻纹抚摸起来和很的质感,他却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异常沉重。
贺兰音看了一眼,“苏小侯爷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啊。”
苏黎顿了一下,有些黯淡的双眸带着一丝的紧张,“苏黎定当全力支持音姑娘,若案破,我一定会向皇上禀报实情。”
虽然裴府里的一切都是他自愿的,但好歹他们也经历过一场生死,她的功劳,他又怎么可能会抢。
贺兰音朝他笑了一下,对着拧着眉头仔细查看尸体的古青鸾道:“有何异象?”
古青鸾收回手,眉头微拧:“无。”
贺兰音有些诧异,这么说,这人当真是被那把刀割破了喉咙而死了?
苏黎也过来瞧了一眼,“伤口切痕很是平整,一刀毙命。”
“是很平整,”贺兰音仔细的盯着那已经不流血的血窟窿,“看来这刀很锋利。”
苏黎拧眉瞧她:“你不怕吗?”
连他看着都觉得有点可怖,但贺兰音的模样却跟在看一块木头一样没什么反应。
“还好,”贺兰音未注意到苏黎的变化,拧着眉道:“屋子里明显发生过激动的争斗,那刀再锋利也不可能划的这么完整。听我哥说,发现尸体的时候,他是坐着的。”
一个挣扎着的人,怎么可能是坐着?
可惜他衣衫都被脱光了,不然还有可能在衣服上发现什么。
贺兰音顿了一秒种,伸手就去揭盖在尸体上的白布,苏黎吃了一惊,连忙捉住她的手,惊疑不定道:“你做什么?”
贺兰音抬头看他,有一丝奇怪:“我看他身上还有其他什么伤口。”
“我来吧,”苏黎面上浮起一抹不太正常的红,轻咳一声:“你转过头去,你说,我来看。然后我将看见的,再告诉你。”
贺兰音和古青鸾对视一眼,贺兰音点头。
苏黎揭开白布,古青鸾鼻子动了动,忽然俯下身,苏黎头皮都跟着麻了一下,拧眉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古青鸾未说话,寻着味道闻过去,在瞧见那抹伤口的时候,低声道:“阿音姐。”
贺兰音转过头来,就瞧见古青鸾指着尸体的胸膛:“你看。”
贺兰音走过来,眯着眼睛看着古青鸾手指的地方,靠近尸体心脏处的地方有一块微白的疤。这尸体停了流了很多血,时间一长,全身都泛黑紫色。
若非如此,这块接近肤色的疤还真看不出来。
贺兰音伸手一擦,手指上便似沾了粉,她凑到鼻子下方闻了闻,微惊:“胭脂。”
苏黎掏出一块干净的帕子,将那块疤擦干净,拧着眉道:“你看。”
只见那被擦干净的地方皮肉翻开,一约莫指甲盖大的伤口下是一个很深的血窟窿。
血窟窿周边都泛了白,与尸体喉咙处的泛紫泛黑形成很强烈的对比,贺兰音指尖点了点那伤口:“看来这才是致命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他是先被人杀了,然后再被割了喉咙,”苏黎抿着唇看她,显得有些小心翼翼,“恰巧白肃清经过那儿,凶手便想着趁机嫁祸?”
贺兰音点头,“怕这凶手一开始想的是制造出谋财害命的假象。只不过他们没想到的是竟然会遇到白肃清。白肃清说过,他瞧见两抹黑影,怕是凶手以为白肃清看见他们了,便想着趁机嫁祸。”
贺兰音轻笑一声,“嫁祸手段还挺高。”竟然还懂得给伤口化妆。
“他这伤口有一股子异香,先前在茶馆我也闻到过,”古青鸾看着她,“我现在想起来了,我在跟在你身后那个叫采姝丫头的身上也闻到过此类香味。”
贺兰音眉头一挑,说到这个她也想起来了。
先前还一直跟着他们的采姝,这个时候在哪里?
而被贺兰音忘掉的小丫头正坐在大理寺的门口嚎嚎大哭,她因为被贺兰音喂了药,便昏昏沉沉的靠在墙根处睡着了。
等她醒过来了,哪里还有贺兰音的影子?
她此刻的心性、行、为与之前的谨慎大为不同,贺兰音不知,古青鸾给她的这粒药还掺和了其他很多研究性药物。
除了能达到将记忆全部洗掉之外,还会发生什么,就是古青鸾偷摸着想要研究的了。
这等小心思他自然不想叫他人瞧见,古青鸾道:“我记得你那个朋友说过在小桃儿的肚皮上推车就会有这个。”
贺兰音一怔,就听古青鸾很是认真道:“我们去推车吧。”
苏黎想明白后,耳根逐渐红起,贺兰音嘴角一抽:“闭嘴。”
古青鸾很是不解的看着她,贺兰音深吸了一口气,拧着眉看着指尖上的胭脂,那白白的粉末磨的很是细致,但青楼女子吃的都是青春饭,一般都没有这种用好的胭脂来保住自己容颜的意识。
即便有,那也不会是现在。
有了定论,贺兰音立即带着古青鸾和苏黎去了百花楼,马卫奉命跟着,自然带着一大波的林家兵跟了过去。
似乎知道风雨欲来,今日的百花楼门前异常的萧瑟,来往行人没有几个。站在门口的姑娘们虽穿的凉爽,也难免会觉得有一丝的烦躁。
没有客人她们便没有生意,没有生意,那她们又吃什么?
尤其是看见贺兰音带着一大波兵过来的时候,连同老鸨在内都白了脸色,贺兰音倒觉得没什么,阔步走向老鸨。
老鸨吓的面上白、粉抖掉了好几斤,似怕他人瞧见自己丑态,用帕子遮住了唇角,拉住贺兰音忍不住道:“掌柜的,您,您这是干什么呢?”
如果是贺兰音带了一大波的公子哥儿来享受,她自然欢喜的紧。可看着马卫那样凶神恶煞的,她怎么也不能往带生意来这方面想啊!
贺兰音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自己是百花楼的老板,还未说话,忽听周围传来一阵骚动,接着一抹身影便从林家军外挤了进来,跌跌撞撞的冲到了贺兰音的面前。
老鸨瞧见来人,脸色都变了,高声怒道:“怎么又是你!”
冲到贺兰音面前的是一个瘦弱的男子,他身形修长,青布扎髻,看起来营养不良,五官倒还算看的过去。
他手里抱着一个精制的八角玲珑盒,略大的双眼有些害怕的盯着老鸨,喃喃道:“我,我来见,见”
“见什么见,见什么见!”老鸨来了气,顾不得贺兰音和众多士兵在场,插着腰指着那瘦弱男子:“瞧你这个穷酸书生,还打算见谁?哟,抱着八宝坊的首饰盒呢?几日不见,有钱了?不对,你家徒四壁,哪儿来的银子?”
她面色一变,低喝道:“是不是远秋又给你银子了!?”
那男子面色瞬间煞白,贺兰音视线刚转过去,就听见楼上一阵脚步声急急走来。
远秋今日穿了件素白的衣裳,她褪去了平日里的浓妆,头上插了一根素簪,看起来与邻家守贞女子没有什么不同。
地上的男子双眼迸出一抹亮光,“远秋。”
远秋却未理她,只是很平静的看着贺兰音:“掌柜的。”
古青鸾道,“她身上有那香味。”
“远秋,”男子颤着身子走到她的面前,将手里的玲珑盒递给她:“你说它千金难寻,我也为你寻来了。”
老鸨还没说话,远秋面上已然浮起一抹怒色,伸手便将那玲珑盒挥在地上。
盒子摔成两半,里面的白色粉末洒了一地,空气里飘来香味,与她从尸体上擦下来的胭脂味一样。
远秋看也未看那男子一眼,“谁稀罕!”</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