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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宁薇所料,当渤襄王妃的人将她和锦云押住,言明要重罚她们之时,渤襄王姗姗来迟。

    查看过青萝郡主的状况后,他的脸色并不好看。

    对宁薇的态度还算礼遇,看锦云的眼神却隐隐散发出阴森气息。

    然,他最终没有追究两人的罪过,就算渤襄王妃坚持,他还是一意孤行的下令放人。

    其实,若此事不是青萝郡主自己惹起,又或者,出事之时王神医并不在面前,渤襄王必定会趁此机会,拿下锦云问罪。

    奈何他自己的女儿不争气,就连想除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也如此错漏百出,最终偷鸡不成蚀把米!

    渤襄王暗骂青萝郡主无用,待宁薇和锦云走后,他还狠狠的训斥了渤襄王妃一番。

    称青萝郡主落得如此下场,皆属其教女不善!

    渤襄王妃满腹委屈,无处诉说,渤襄王则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他所去方向的走廊一角,沛姨娘婷婷玉立。

    渤襄王妃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怒睁的眼睛里尽是怨毒!

    ……

    宁薇和锦云有惊无险走出王府正厅。

    一路上,宁薇无比沉默。

    锦云见状,神情不解,遂压低声音问道:“表妹,你可是有何事想不明白?”

    听言,宁薇点了点头,继而又摇了摇头,弄的锦云一头雾水。

    良久,宁薇轻声低喃道:“表姐你见过沛姨娘么?就是方才站在走廊边角的那名女子。”

    “沛姨娘?你是渤襄王去年纳进王府的小妾?”

    见她点头,锦云继续说道:“不曾见过,爹以前总说我们姐弟妹礼数不全,是以不许我们几个多与王府来往,除了节庆之外,我们很少去王府拜访。”

    以前只以为贺良对他们几个不满意,怕带他们出门丢人,如今想来却是一片良心用心。

    想到还重病在床的父亲,锦云默默地低下了头。

    宁薇知道她心里必定不好受,遂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臂,轻声安慰道:“总会找到办法的。”

    顿了顿,她面带愧疚的说道:“表姐,上次我贸然出手医治,不曾想竟帮了倒忙,当真对不住。”

    “表妹休要胡说,”锦云瞪了她一眼,道:“你没有对不住谁的地方,你希望帮我和娘救人,这些我都知道的。你表姐我并非糊涂之人,怎么胡乱责怪你这个大恩人?”

    最后一句话,她说的轻快无比,调侃之意不难察觉。

    宁薇心神一松,轻声道:“表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再想法子的,等抓到了人,说不定此事就迎刃而解了。”

    “嗯,只是我还是忍不住担心,六皇子的法子实在太过直接,若是不成,岂不是连累了你们那么多人?”

    宁薇张了张嘴,锦云知道她想说什么。

    齐玄宸和宁薇皆不是贺姓,可他们却能够为救贺良冒险,身为贺良的女儿,她早就将生死置之于度外。

    清楚宁薇想安慰她,遂立即转移话题道:“好啦~你不用安慰我,我都明白的…对了,你方才问起沛姨娘做什么?”

    短短一句话,又将宁薇的思绪拉回了沛姨娘身上。

    她拧起了眉头,轻声道:“自打来到渤襄城,我明里暗里见过沛姨娘几次,只是她脸上估计是疤痕未褪,遂一直以轻纱罩面,让人看不清她的真实容貌。”

    她颇为茫然的看向马车一角,继续说道:“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沛姨娘此人异常眼熟,她的声音明明陌生,可我还是品出了几分熟悉感,真不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会故意在香粉之中放药了。

    最起码能够有机会得见沛姨娘的真颜不是?

    方才锦云根本没有注意到站在走廊边角的女子,是以她无法为宁薇解惑。

    想了想,她开口说道:“若是真的觉得好奇,你着手打听一番也好。听说那沛姨娘原是富家新买的家奴,或许富家人清楚她的身份。”

    宁薇摇了摇头,沛姨娘的身份她早就派人暗中探查过,只是毫无线索。

    “富家人并不清楚她的身份,只知道她是被人诱拐而来的,听说她尚有亲人在世,只是不知为何,根本无人寻她。”

    此话一出,锦云亦无计可施。

    这时,一直坐在门边当隐形人的剑眉突然开口了。

    “小姐~奴婢记得你上次也说过同样的话,看来你很有可能真的见过沛姨娘。依奴婢看,咱们该逼问富家人一番才是。要知道,心中藏有秘密之人,往往会将秘密越藏越深,用一般手段根本无法从他们嘴里听到实话。”

    宁薇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随口回道:“渤襄王近日便会对富家人动手,用这个消息与富家做个交易也好。”

    她为救富家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仔细想了想,她继续说道:“就这样办吧,回去之后让宁十一去富家。对了~富宝珠如何了?”

    “富宝珠已经让人送信去通知肖家人收尸了,今日她在院子里个肖卫算账呢!”说到这事剑眉脸上忍不住露出些许笑意。

    宁薇听言也笑了笑,道:“他们夫妻这段时间也是够折腾的了,就由他们去吧。”

    ……

    “咦~南夜?你怎么突然来了渤襄城?”

    宁薇本想看看贺良的状况,便陪着锦云一起来到了贺良所在的屋子,没曾想,竟在贺良屋子里看见了许久不见得南夜。

    “进门无人告知你我来了么?还以为你是特地来看我的呢!”南夜不满的瞥了齐玄宸一眼。

    齐玄宸挑了挑眉,道:“看着爷做什么?你来与否算不上什么大事,爷为何要急着告诉宁六?”

    宁薇:“…”

    这厮越发小心眼了,估摸着她巴不得自己见不到南夜呢!

    宁薇不在意的扫了一眼四周,见魏邵面色铁青的站在贺良床前,遂立即将目光转向齐玄宸。

    齐玄宸则朝她抛来一个撩人的媚眼。

    没好气的回瞪了一眼后,宁薇心绪顿安,他将魏邵带来此处,看来是胸有成竹的。

    宁薇清楚,虽然齐玄宸在她面前没个正行,其实他的信任并不易得。

    他如此匆忙便将魏邵带来此处,并不是说已经全然相信了魏邵,相反,正因为不信任才会急着这样做。

    将王宅的秘密摆在魏邵面前,魏邵如有异心,必定会有所行动。

    虽然,试探之法并不算光明磊落,但此法却是最为直接快速的法子。

    最重要的是,齐玄宸本身也并非是个光明磊落之人,非常之时用非常之法,他自问毫无压力。

    “好了~说正事了。”

    南夜见齐玄宸和宁薇眉来眼去,心中膈应,遂出声转移了两人的注意力。

    宁薇立即好奇的出声问道:“什么正事?”

    齐玄宸拉了她一把,柔声道:“别急~爷一会儿再单独与你细说,先听南夜怎么说。”

    “嗯,听你的。”宁薇乖巧回道。

    南夜背过身,不雅的翻了一个白眼,“贺良的确是中了蛊,至于解法,还是那句话。只有等贺良醒过来,问清楚他如何中的蛊,才有可能对症下药,且就算如此也不一定能拔出蛊虫。”

    看了贺良一眼,继续说道:“像他这样的人,吃进嘴里的东西必定小心谨慎,身边有异动也必定会有所防范,想要给他中蛊并不容易。”

    此言不假,贺良身处高位多年,自然明白人心叵测,时常防范着。

    南夜见众人皆赞同他的话,遂转头问向宁雨秋,问了一个与贺良的病情看似毫不相关的问题。

    “贺夫人,敢问贺府收礼可有记录在案?”

    宁雨秋先前被锦云劝走歇息了多久,便再次回到了贺良床前看护。

    见南夜问起贺府礼单,她心中虽不明所以,却也清楚必定事出有因,她抿了抿唇,低声回道:“有是有,不过…那些都在文氏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