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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少卿被父亲召去保护兵部武选清吏司郭庶。因为有人绕过兵部左右侍郎跟郭庶接触,让他安排武官升迁调度。而此人身份太过特殊,郭庶为人胆小怕事,怕其中涉及朋党之争,遂直接上奏皇上。但还没到皇上那里就被太傅徐昂扣了下来,因为徐昂知道这里面牵扯的人之多,背后的阴谋之大若现在轻举妄动,不仅不能治罪还有可能打草惊蛇引来更大反扑。因此太傅徐昂亲自出面,让郭庶辞官隐退,远离京城。先后派了数批江湖好手保护他仍是不放心,更是将自己儿子徐少卿派去从旁保护。
而徐少卿没想到的是,暗杀来的如此之快。
月夜,凄厉的冷风伴随着徐少卿的玄影刀刺入肋骨的咯咯声格外刺耳。被刺者已经不能言语,不断的从嘴中吐着血泡,状貌十分痛苦。青石砖上一只齐肩斩下的手臂和大片的血花让人看得触目惊心。靠在瓦砾墙脚的人无力地盯着这发生的一切。他根本不能言语。喉咙被撕裂之后已经是出气多入气少。眼中泛出死时的迷离神色。而另一侧的同伴在钢刀地绞动之下浑身发抖。拿刀者缓缓地转动刀柄,只要多转一分,痛苦也就增多一分。最终被刺者瘫软下去,难忍得痛苦让他失禁,痛哭流涕。武者的最后尊严荡然无存。被刺者名叫陈志均,密练的顶尖好手。而捂着脖子的叫魏武,剑法奇快封喉不见血。而此刻魏武胸前骨骼在重招之下几乎寸碎,喉咙也被撕毁。
这次任务本应该十分顺利,帮助一个显贵杀掉一个潜逃的官员。凭他的本事应该可以轻松地解决。可是真正执行起来却比想象中困难得多。不知是不是提前收到风声,那官员身边护拥着的江湖上的好手有数十人之多。他前前后后观察了半月有余,本想在官员的宅院内使毒悄无声息地杀掉他。可惜这官员用餐都需别人试食,过半个时辰后安全后才会再进食。自己带的毒药本就是急性毒药,几个弹指之间就可要人性命。然而光凭武力斩杀,这帮武人也不是花架子。虽然在杀人伎俩方面与他有天壤之别,可是若是真是搏命打起来,自己也没有全身而退的把握。思前想后,他回到接头点与诏官商量,诏官将刚刚执行完任务的魏武与他一同完成杀人计划。陈志均和魏武早年相识,关系本就亲近。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哪晓得这一去就成了亡命之路。
事先,两人打探出官员为了防止这次刺杀,更是把长子和次子遣去了亲戚家暂住。而且把长子睡的东厢房空出让换岗的护卫居住,可见对这批护卫甚是看重。俩人起初还算顺利,魏武从西厢房一侧房顶凭借卓越轻功和一把软剑悄无声息地杀到大院内。陈志均一手夺魂钉,这些武者只看到陈志均轻巧地扬手,自己的脖颈,胸口处就多了一枚钉子。钉上淬毒,沾在皮肤即刻发黑。更何况是脖颈和胸口等要害处。虽然找来的护卫不乏武林好手,但是在夺命伎俩方面差距委实太大。东厢一侧换岗的护卫全部命丧其手。一炷香的功夫两人在内院会和,确认不会遭到腹背受敌之后向正房去了。陈志均从正房破门而入,像屏风后三扬三抑共祭出九枚丧魂钉,一时破风声,破布声和断锦声混做一团。“哒哒哒”陈志均眉头紧皱,锦被中没人,入肉的声音他早已听惯了,这种钉在床榻上的声音声声刺耳。这意味着他着了道,房屋里根本没人。
陈志均立即退出房间。只对魏武说了一句“走!”魏武看着陈志均的脸色便明白刺杀已经失败。两人从院墙翻出站立在青石砖铺陈的街道上。但是这肃杀的气氛让两人立即戒备起来。
来人正是赶到的徐少卿!徐少卿布下这个局引出前来刺杀的人。当他看到丧魂钉时他就确定暗杀的人是密练的高手。这也打消了徐少卿活捉的想法。密练的杀手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绝不出卖雇主的铁律是江湖共知的。
魏武感觉到当杀手以来无可比拟的威压,双手和后背已沁出了涔涔冷汗。握剑的右手因为用力过度,指节早已泛白。夜间的雾气缭绕让人看不清前方,但是两人知道前方有生平遇过的最大威胁。雾气中徐少卿缓步向他们走去。魏武大喝一声“杀!”
陈志均脸庞显出决绝神色。魏武一人一剑仗着高绝轻功几个鹘落之间就逼近来人身旁,绵密软剑仿若春化柳絮,剑招意在缠。此招只是虚招试探,若徐少卿向后退守那么魏武在剑力上再提上两分,以达到一招杀敌的效果。若徐少卿前冲进招,那么这绵密的剑招就会像影子一般黏着对手,身后的陈志均的夺魂钉早已蓄势待发,一旦露出破绽立即发难。看似缜密的计划并不能让魏武放松警惕。徐少卿身影由实化虚,如同鬼魅一般飘忽不定,这让陈志均的剑招悉数落空。魏武本能地后退,边后退边灌劲于足下。魏武宁神戒备,等待时机,全力一剑,搏命一杀。
徐少卿身影由虚返实,身上的黑袍与黑夜化为一体,让人看不清身形。只见少卿微微抬首,那泛着金光的眼睛盯着魏武。魏武晃神之下似乎觉着对方有点眼熟。不过此事的这双眼睛让他觉得像是一头狼。魏武不禁打起寒颤,他足下灌力,奋力一跃。脚下的青石砖碎裂开来,细碎的小石子向后倒飞而去。随着魏武的攻击信号,陈志均随即发难,一连打出三颗丧魂钉。丧魂钉配合着魏武的雷霆一式向着来者冲去。
剑尖快要触及少卿面庞,可是少卿鬼魅般的身法让人捉摸不透。步法轻转荡开魏武的剑势,右手轻抬,一记弹指击打在剑身,剑断。虽然看似轻巧的弹指,但没想到劲力猛烈异常。魏武心惊不说,虎口更是迸裂无法握住剑。少卿双指夹住断剑,挡住朝面门袭来的三颗丧魂钉。趁着少卿格挡丧魂钉魏武随即发难,骈指成剑刺向少卿胁下。少卿指夹断剑横劈而下。魏武急忙抽身后退。同一时间,少卿左手曲指成弓,指弓袭向魏武胸膛。两丈外的陈志均顿感危险。他爆喝一声,灌力于双臂,猛力吸气,从丹田运转内息与外气结合形成气劲。这一招陈志均倾尽全力,力道刚猛。因为聚力,气劲从肩部传到肘部再到指尖,每经过一处骨骼都发出咯咯声。说时迟那时快,陈志均张开双臂向后扬手,脚踩青石砖高高跃起,如同雄鹰展翅,在振臂的一刹,陈志均将六枚丧魂钉以奇诡的弧度射向少卿的左臂。
陈志均的意图很明显,如若少卿继续进招就让这淬毒的丧魂钉取了他的性命给魏武陪葬。
就当丧魂钉射向少卿的时候,就当陈志均还在半空中未落地的时候。少卿抓准时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身到陈志均面前。陈志均半空中毫无着力点,之前全力发招还为来得及回气。如同板上鱼肉任人宰割。少卿右手一抄卡住陈志均喉头,低沉地说到:“你可以去死了…”声音干涩沙哑不带一丝情感。少卿用力一扯,喉管与气管尽数撕裂。接着少卿左手灌力,猛掌印在陈志均胸口,一声闷响过后。陈志均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倒飞而去,重重的砸在院墙上。一连猛击速度极快,陈志均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在陈志均倒飞开去之时,魏武已左手持断剑向少卿背心刺去。少卿像是背后长眼压低身形险险避过。一击不成,魏武回身再刺一剑。少卿从黑色长袍里拔出泛着幽幽暗光的玄影刀,从下往上撩起,魏武整条臂膀被切下,断剑飞向一旁。魏武右手继续出招拼死反扑,少卿不徐不疾手腕画弧刀在空中半收再发力刺入魏武的肋下。魏武的手停在半空,看清了少卿的真容。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魏武眼中。
“你…你…你是徐少卿?”
少卿并没有回答魏武,冷冷地拔刀而出,玄影刀上不沾一丝血水,极其锋锐。魏武颓然倒下已没了生息。少卿侧目看去,陈志均浑浊的眼眸渐失神色,一切声响戛然而止,少卿抬头望天,思索着密练会否还有行动,之后加快步伐进入府邸。
躲在暗道里的郭庶此时已经在大厅等候。
“多谢徐公子就我性命。”
“郭大人无需谢我,我只是奉我父亲之命护你周全。要是出了差错,父亲也不会放过我。”
“徐大人当日让我辞官隐退就是怕他们暗下毒手,没想到我都逃到老家仍是没能幸免。”
“郭大人,父亲能护得了你一时却护不了你一世。这座府邸你是住不了了。密练此次任务失败还会再派杀手过来。你作何打算。”
“徐公子,还请太傅大人保我一家老小性命啊。”
“郭大人,现在唯有隐姓埋名,举家迁徙或许能保住你的性命。父亲虽然有心想帮你,但是手中苦无证据,却也是无能为力。”
“证据?我有往来的书信,以及武官调度升迁的名册。郭某做了几番调查,单看一人调度升迁的职位可以调动的人马不过几千,但是这些人都身处边关险地。把这些人聚拢在一起,这些兵马足有十多万之多!”
“有这些证据,父亲说不定能奏请皇上,将他们一网打尽。这样你也不用在担惊受怕中艰难度日。”
“徐公子所言甚是,我这就将这些书信和名册呈上给你,助太傅大人扳倒他们。”
说着郭庶径直走向自己的书房,从暗格里将这些证据给了少卿。
少卿细细查阅这些证据。
“郭大人,这些书信已经有谋逆的意图了。我即刻出发将这些证据呈给父亲。”
“徐公子,我一家老小的性命就仰仗太傅大人了。”说着郭庶拱手行礼。
徐少卿快马加鞭向京城进发,因为这些书信和名册关乎着大明朝的未来。
(本章完)</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