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身紫衣如潋滟的旗，在空扯出一道耀眼的弧度，眨眼间追了那柄伞，伸手一捞，捞在手，足尖趁势在湖面一点，又掠了回来。 </p>
将那把伞向她手里一递：“给。”</p>
顾惜玖道了一声谢，接在手里，抖去伞面的雨珠，将它小心收起。</p>
“左天师是谁？”帝拂衣忽然询问。</p>
顾惜玖一僵，抬头看向他，见他倚着一根廊柱站着，一双眼睛深邃的如同外面的湖水，水红的唇角微微抿着，带着一抹弧度。</p>
他今天的打扮很随意，身的那一身紫袍宽大，如罩了一层烟雾，头发也随意用一根同色缎带半束半披着，有几缕在他脸颊旁飘荡，看去慵懒又洒脱。</p>
他下再打量一下她，眼里有很难得的执拗，又问：“左天师是谁？”</p>
顾惜玖轻吸一口气，微笑：“拂衣，我们谈谈吧。”</p>
她不想再这么暧昧不清下去了，要不然会坑了人，对双方都不好。</p>
左天师大人——</p>
她现在终于知道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是左天师大人，她记得在下界时去过已经人去楼空的右天师府，知道右天师天祭月已死，那时她还怪，既然有右天师，为何没有左天师？</p>
她也问过人，却没有一个人知道有左天师存在。</p>
现在她明白了！</p>
左天师大人也是凰荼，那世界抹去了凰荼的存在，自然也抹去了左天师大人的存在。</p>
而她和他成婚时，也喜欢称呼他为左天师大人。</p>
他说让她等他，她自然要等！排除一切万难地等！</p>
在这之前，她的心不会再为任何人悸动。</p>
她是守信的，尤其是在感情方面……</p>
……</p>
红泥小炉烧着水，桌摆着茶杯。</p>
四碟糕点依次摆放，每一种糕点都很晶莹剔透，看了让人食欲大动。</p>
一张荷叶似的碧玉桌，两张花苞似的凳子。</p>
二人分坐两边，顾惜玖抬手为他泡功夫茶，动作倒也很行云流水，赏心悦目。</p>
帝拂衣坐在那里看她泡，这几天她一直不太理他，这次倒是难得想和他谈谈了。</p>
她泡茶的动作很好看，泡出来的茶也很好喝。</p>
帝拂衣端起来轻抿了一口，心却升起一股不太妙的感觉。</p>
她的样子，像是要和他摊牌？</p>
果然，他的直觉很准，顾惜玖先是向他道谢，谢他对她的屡次相救，再是致歉，为她在人前那些口无遮拦的话致歉……</p>
帝拂衣终于不耐：“你到底想说什么？直接说罢！”</p>
顾惜玖轻吸了一口气：“你不是想问左天师大人是谁？那我不妨告诉你，他应该是我的丈夫。”</p>
“铛！”帝拂衣手的茶杯坠地。</p>
茶杯滚在地摔成了数片，他垂眸看了片刻，这才抬头：“什……什么？”</p>
他虽然极力镇定，但指尖却微有些抖。</p>
顾惜玖不去看他隐隐发白的脸色，眼睛望着栏杆外的湖水，开始叙说自己的故事，说自己的在下界的遭遇，说自己看到的那些幻景，说自己关于他的记忆丧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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