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赵云,浑身没有半点伤楚,浑然一新,同样也让身后并州虎骑,人人敬佩。全军士气,不弱敌军。
能战如此猛将,而浑身半点伤痕未有,这般武艺,何人能比?
但事实上,对比起文丑来说,赵云却是骇然的现自己双臂麻,隐隐有些作痛。
“好枪法!不想卫宁帐下还有你这般武将!能死在我文丑手下,也不算辱没了你!哈哈!再来!”文丑哈哈一笑,裂开森冷白牙,配上浑身伤口迸裂,却是一副骇人鬼神。
赵云大怒,抖了抖双臂,驱散那血脉震动的麻木,一抖长枪,九朵银花,复又杀将上去,“狂妄匹夫!今日,焉知不是你死在我银枪之下!看枪!”
二将口头上虽不认输,但心中却是对对手一片敬佩的惊讶。
“这小白脸气力虽不及我,但枪法异常精妙,每每伤我要害,倘若久战,稍有疏忽,恐有所害!不若顾足余力,逼他硬挡,将他打落马来!”文丑眼中泛起一丝凶狠,长矛霎时便又重了几分。
“这匹夫枪法虽不如我,但气力蛮横,每每挡我虎口迸裂,血气不畅,倘若我气力耗尽,恐难再抵挡!不若,弃守为攻,一击致命,将他挑落马下!”赵云同样心中坐定,一时间,长枪挥舞,更加凶猛,只用身形躲闪,不再硬接长矛走势。
二将几乎同时打定主意,却又是同时,弃守为攻。
狂风骤雨,枪来矛往,短短数合,却比之前,凶险和何止十倍!骤然间的变化,饶是两将掠阵大军在后,也早忘了适才的摇旗呐喊,人人瞪大了眼眶,感觉着其中的凶狠杀气腾腾。
沙场中,只听一声声暴怒吼叫,一声声兵器交接的刺响。
片片鲜血挥洒,点点汗水流淌。
大风起,黄沙曼舞,旌旗招展,杀气震天鼓动!
“……呜!”一声若有若无的军号,不知从何响起,蓦然介入了这一场纠纷当中。
正当两军对阵之中,所有人惊愕下,那苍凉的号角声,越清晰。
赵云,文丑不约而同的放慢了攻势,厮杀归厮杀,却总不能忘记大势。
“……呜!……呜呜!”所有人终于听清了号角响起的方向。
文丑后军中霎时响起了一阵骚动,一片惊呼声响起,“号声!有号声从西方传来!”
能从西方传来,那么不是卫军还是何人!?
几乎瞬间,所有人都能感觉到那地面剧烈颤动的感觉,能造成这般威势的,必然有千军万马奔驰所向!
文丑脸色霎时一片阴沉,长矛抖动一扫,赵云猝不及防,长枪匆匆招架,却是让双臂一阵麻,不能还击。
“河东援军竟然来得如此迅!?我闻曹操攻打安邑,莫非卫宁已经战胜!?”文丑心中大骇,河东局势稳定下来,那么要破邺城,定然难上加难。袁绍遣他南下,除了将魏郡,邯郸重新收复,却唯有邺城重地,迟迟难破,若不得邺城,冀州以南,却还有四分之一的土地落于卫宁手中,他又如何有面目去见袁绍?
想到此处,文丑不禁心急火燎,杀意越浓烈,长矛陡然用足了十二分气力,意欲就地将赵云尽快格杀!
大将相搏,比的武艺气力,同样还有武将的心境。文丑焦急,固然使得战力猛然拔高,但赵云却不惧反喜。
正是怒火上涌,使得那本来浑厚的矛法,也出现了凌乱的破绽!二将战至四十回合,不分上下,文丑初来便是狂攻猛打,体力消耗,远比赵云要严重得多,倘若再战个三五十回合,赵云要将他挑落下马也非不可。云哥却是三国中,少有的擅长持续战斗的武将了。
眼看文丑那带着必杀的一矛挥过,带着凛冽凶悍,其中十二分的气力几乎刮肉生痛,但赵云却是知道,这一矛舞过,文丑必然需要时间回气,自然便是他窥准破绽杀败对手的大好良机。
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赵云不慌不忙,却在那矛尖几乎要擦过脖子的瞬间,猛然伏下身子,好似看上去失去了平衡,却有那一根诡异的长枪自下而上,向着文丑的肋下挑了出去。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赵云这一枪的命中必然是难上加难,可却让人惊讶的是,那枪尖所向,没有半分身体扭曲带来的颤抖以及轨迹的偏差。
一往无前,寒光闪耀。
文丑眼中闪过一丝惊骇,那一矛已经用了全身大半气力,身体僵直,更是无法抵挡。
“嗤!”锋利的长枪没有半分停留,轻易的便扎进了文丑的腰间,一片血花飞溅四散。文丑终于忍不住一声痛苦撕裂般吼叫。
这样的重创无疑是致命的,无论怎样,文丑的战斗力,已经陡然下降了不止三成。
负伤的猛兽无疑更加凶暴,文丑疯狂的舞动长矛,狠狠向赵云刺去。赵云此刻背伏骕骦之上,身体本身就处于一种不平衡的状态,文丑这两败俱伤的搏命,倘若要躲,必然使得胯下骏马遭受重创。无论是卫宁的赐予,还是对宝马的珍惜,使得赵云难再力绞杀,只能迅的抽回长枪,格挡下来。
却是这一格挡,使他连带着骕骦也被文丑这负伤的暴力,狠狠逼退了两步。
赵云怎能忍受这般耻辱,一声大喝,便欲再上前,将文丑就地格杀当场。却见对方,勒转马头,便向后军败退而去。
当赵云重创文丑的时候,袁军早已经面有骇然,有忠心耿耿的侍卫纷纷舞动武器上前,妄图救下文丑。
连带着,两军中当即便开始了决战的气势。一方为了救人,而另一方则为了乘胜追击。
几人缠住赵云,不使他追击,几人救回文丑,隐入中军。
赵云狠狠的挑死那阻挠他追杀文丑的几员裨将,不禁大为惋惜,诛杀文丑的时机。
而就在这时,一杆“黄”字军旗,终于从地平线的彼端,缓缓露入了众人的视线。
卫宁的援军,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