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没有好好的休息，胡子也没时间收拾，我的眼睛里满是红血丝，脸布满了胡茬，吓了小田一跳。</p>
我点一根烟，明灭的火焰照亮了一小片的黑暗，我心里对小田有些气恼，所以故意没有理会他也想抽烟的眼神，有些严肃的说道：“什么情况了？”</p>
小田咽了口口水，说道：“进去没出来。”</p>
我看着这栋普通的居民楼，灯已经都熄灭了，我嘿嘿的笑了笑，说道：“看样子今晚是不会出来了，啧啧，这绿帽子。”</p>
小田看我笑了起来，也跟着笑：“是啊，咱们这个地方，这些私生活不检点的人很多。”</p>
我瞥了他一眼，问道：“你的私生活检点吗？”</p>
小田连忙说道：“我可是出了名的妻管严，哪儿敢不检点啊？”</p>
旁边一个执勤的笑着说道：“可不是吗，这货怕老婆的不行。”</p>
我笑了笑，扔给他一根烟，说道：“行啦抽吧，这么长的夜，不抽点可扛不住。”</p>
小田喜出望外，连忙接住，我拿出打火机扔给他，看着外面的雨，说道：“你们知道张凡吗？”</p>
小田和那个小警察对视了一眼，说道：“知道，这是个厉害人物啊，应该是咱们这地方说一不二的那一挂的了。”</p>
我哦了一声，问道：“他凭什么？有钱？”</p>
小田四下看了一眼，小声说道：“这个张凡关系广，据说市里也有他的关系，所以在咱们这小地方特别吃得开。”</p>
“这个人屁股干净吗？”</p>
“这我们不太清楚了，因为他是个商人，一般的和我们这人打不着交道，但是我所知，这个人虽然没有前科，但是八九不离十不是什么善茬。”</p>
小田对着那个小警察说道：“你还记得咱们这儿之前有几个想做药的，被人砍了两刀的事儿吗？”</p>
那个小警察点了点头，啧啧了两声：“那是真狠，大白天的当街砍，砍了也不跑，在原地等着，我们问，那个人也不说什么。这案子最后只抓了那么一个，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里面能没有张凡的事儿？”</p>
我心里对这个张凡多了一点的了解，看样子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有必要进行一下调查了。</p>
夜慢慢的这么过去了，深夜电台也没有了节目，小田睡了一次又醒了，那个小警察也睡了一会，我稍微的打了一会儿盹，秋雨一夜未眠。</p>
将近凌晨五点的时候，有动静了。</p>
那个男的出来了。</p>
天还是很暗，那个男的打着一把暗色的伞，匆匆的从小区门口出去了。</p>
“跟他。”</p>
小天开着车，跟了去。不一会儿那个男的应该发现了我们，拐进一个小巷子不见了。</p>
我叹了口气，说道：“这个男的反侦察能力挺强的，没办法，撤吧。”</p>
小田问道：“那咱们现在怎么办？”</p>
“这个男的肯定会给石斌的媳妇儿报信的，不等了，走吧，咱们去问问。”</p>
五点多，我们敲响了石斌家的门，石斌的老婆明显的已经得到了消息，看着我们没有惊讶，冷冷地说道：“你们走吧，我不想跟你们说话。”</p>
她想关门，被我挡住。</p>
我戏谑的说道：“小姐，你知不知道你犯法了？”</p>
她神情一紧，说道：“不知道，我哪里犯法了，你倒是说说，我犯什么法了？”</p>
“非法同居。”</p>
她笑了，嘲讽的说道：“这个不是早都废除了吗？都说了。”</p>
我叹了口气，说道：“又一个被朋友圈害了的，我很明确的告诉你，我国的婚姻法明确的规定了，非法同居包括有配偶者和婚外异性同居，现在你明白了吗？”</p>
她有些慌乱，看着我说道：“那你们也得有逮捕令吧？”</p>
我笑了，带着胡茬和红血丝，石斌的妻子好像是被吓到了，后退了一步，我说道：“不用紧张，婚姻法嘛，民事那一块，我们是不能抓人的，但是我很明确的告诉你，石斌的母亲还活着，你的这个行为，会影响财产的分配。”</p>
说到这里她反而送了一口气说道：“呵呵，财产，石斌那个杀千刀的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还说什么财产。”</p>
我很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信息，皱眉问道：“债务？”</p>
石斌的妻子一愣，说道：“我说债务了？没有吧？”</p>
我拿出录音笔，说道：“录得清清楚楚，你要不要听听？”</p>
她有些慌，咬着嘴唇，思考了很久，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我说，但是这事儿真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啊。”</p>
我点点头，说道：“只要你配合，我们肯定不会牵扯到无辜的人的。”</p>
石斌的妻子咽了口吐沫，声音轻轻地，混着外面的雨声说道：“唉，都是因为他那个破厂子。”</p>
“那个厂子效益很差，可是那个厂子后来不是改成大家持股了吗，好几十口子人等着吃饭呢，他没办法，要是不干了，这个S县他是没办法呆下去了，得被人戳脊梁骨到死。”</p>
“银行也不愿意贷款出来，他没办法，去借了高利贷，可是这钱越滚越多，他换不，跑了。”</p>
小田拿笔记本记录好之后，问道：“他有跟你交代过他要去哪里吗？”</p>
“没有，他是直接跑的，我和孩子事先都不知道。”</p>
“那个男人是谁？”</p>
“石斌也不见了好几个月了，我三十多岁的年纪，没办法，找了个相好的。他和这事儿没关系，是个普通人，开了一间吧。”</p>
“你知不知道石斌的这个高利贷是跟谁借的？”</p>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好像是张凡？我不知道从哪里听过一句。”</p>
我和小田对视了一眼，说道：“债主没有找过你们吗？”</p>
“找过，但是他们看了一段时间，发现石斌真的是跑了以后也没有为难我。”</p>
“石斌有没有打算从事药品这一块的工作？”</p>
“有的，市里的一个经销商想进咱们这里，于是找到了石斌，给了石斌不少的好处，让他来开拓市场。”</p>
从石斌家里出来，我看着小田说道：“这事儿怪了，你说放高利贷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软了？石斌跑了这事儿算了？”</p>
小田皱着眉头说道：“有没有说这种可能？石斌被张凡杀了，张凡已经知道这笔钱要不回来了。”</p>
我点点头，说道：“的确是有这种可能，这解释了很多的事情。”</p>
小田说道：“要不要查一查这个张凡？”</p>
我看了一眼手机，说道：“我已经让市里来的人去查了。”</p>
小田说道：“不用那么麻烦的，你们外来人查，一个是目标明显，而且基本很难查出什么来的，咱么这个地方排外。”</p>
我看着小田，笑着说道：“你又有什么主意了？”</p>
小田嘿嘿的笑了笑，说道：“我之前不是做卧底的吗？我对这些事儿是有门路的。”</p>
我惊讶的问道：“我以为你之前是开玩笑的，你真做过卧底？”</p>
“是啊。”</p>
“咱们这里还有值得卧底的组织？”</p>
“你不知道，之前咱们这里乱，又不是大老虎，只不过这几年查的严，那些都化整为零了，人还是那些人，但是组织性没有那么强了。”</p>
“有线人吗？”</p>
“有的。”</p>
“去问问，看看近几个月张凡有没有什么动向。”</p>
“好嘞。”</p>
“对了，去看看跟石斌媳妇好的那个男的有没有问题。”</p>
“行，但是我觉得石斌的媳妇儿不像是说瞎话的。”</p>
“我看了一宿了，没什么事儿我先回去休息会儿，有什么事儿随时给我打电话。”</p>
“好的队长。”</p>
天已经蒙蒙亮了，雨势也小了很多，我拒绝了小田要把我送回家的提议，自己一个人慢悠悠的往家里走去。</p>
清新的空气有利于思考，我觉得大脑清醒了一下。</p>
石斌的确是有从事这个药品行业的意愿的，也是说他的确会和这个张凡起冲突，这样都说的通了。</p>
不知不觉的我走到了家里，许诺和小矮子都没起床呢，我进了许诺的屋子。</p>
淡淡的香味，女孩子的屋子的确是不一样，我轻手轻脚的了床，老老实实的进了自己的被窝，感觉着那种被被子包裹着的安全感，舒服的叹了一口气。</p>
“有什么进展吗？”</p>
许诺轻轻地说道。</p>
“嗯，我们确立了一个主要的嫌疑人。”</p>
我轻轻的回答。</p>
清晨的光很柔和，透过窗帘，只有淡淡的清光。</p>
许诺甜甜的笑了笑，伸出了一只手进了我的被窝里，说道：“前辈真厉害。”</p>
我拉着她的手，一股困意袭来，说道：“嘿嘿，运气好而已。”</p>
许诺的声音变得很近，忽然又变得很远，我想回答她的话，可是我发现我已经不能发声了。</p>
我出现在了一个地方。</p>
这里灯红酒绿。</p>
飞驰在路的车辆呼啸而过，我仔细看去，是一辆辆的灵车。</p>
路有一个人在抽搐，一边抽搐一边向我移动着靠了过来，那个场面极其的诡异。</p>
我吓到了，连忙跑到了一幢楼里。好不容易穿过去来，我却发现这个楼也不对劲，像是起过火。</p>
楼道里弥漫着水渍，氤氲着让人呼吸不畅的湿气。</p>
不知怎么了，我不由自主的向走去。</p>
楼层越来越高，但是我却感觉不到疲劳，只是麻木的走着。</p>
我看见了一块骨头，那是人的骨头。</p>
我看到了一具尸体，死去的大狗已经发出臭气。</p>
我看到了一片污血，里面隐约有内脏扭曲的在跳动。</p>
我看到了一个稻草人，孤零零的立在楼道间，好像在看着我。</p>
我看到了灯光，像是东莞的霓虹。</p>
最后我看到了一个老太太，老太太笑了笑，不见了。</p>
然后我看到了夜空。</p>
我的身体开始急速的下坠。</p>
摔得地，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p>
我在那个世界死去了，然后我猛地从床坐起来。</p>
许诺惊讶的看着我，我擦了擦汗，问道：“我睡了多久？”</p>
“五分钟吧？”</p>
只有五分钟？</p>
我突然觉得很害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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