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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连路边的小摊小贩也气如洪钟,叫卖起劲。

    总之……与以前很不一样。

    以前……是什么样?

    似乎已想不起来,好似跟所有郡县都一个样子,就是不是现在的样子。

    “大爷!左三,马道,马匹系铃喽。”

    诸言、诸行不明所以。

    已有人来引导。

    魏迟渊没有假他人之手,亲自牵马向前。

    小厮快速在马脖子上系了一个铃铛:“城内行马,注意安全。”快速念完行马守则,笑容讨喜:“如无违规,出城之日,本县有小礼品相赠,祝三位爷玩的愉快。”

    “马三匹,请入!”

    什么用处?诸行晃了一下马铃。

    前方行人听到动静,向后看一眼,避让开来。

    诸行哭笑不得,确实……挑不出错。

    城内的热闹更是如浪滔天,以前仅容两辆马车通过的道路,扩充了三倍有余,新建的店铺、宅院目不暇接,气派的商楼更是高达三层之巨,超过了县衙,将民商可用的飘屋顶,用到了极致。

    可即便屋顶样式没有超规格,层高也是死罪,民用建筑怎可高过县衙!

    这么说好像不对,是民商宅院不可高过皇家宫殿,县衙?算不上皇家宫殿。

    可……

    但一派欣欣向荣。

    一连七八条街都不见萧条。

    怎么会?他们才一年多没有回来。

    诸言眼尖地发现,主干道旁,立着一个不起眼的石刻,却每条路前都有。

    什么时候立的?

    诸言上前。

    石刻上大大的一个‘魏’字。

    诸言不自觉的握紧了马绳。

    内容:魏家有仁士,莅临此地,怜民生萧条,增商路一条,祈民生安康。

    石字下,是一组组图,供不识字的人看,画着魏家仁者开航道、兴产业、整商户、安民生的所有功绩。

    石刻下,有最后一句话——

    兴安不忘施恩者。

    诸言突然间鼻子发酸,他跟随少主走南闯北多年,见到过不少人、遇到过不少事,有求他们少主的,也有借他们少主势的,更有把事情办得更漂亮的人。

    但都没有此刻,让他觉得那么不一样。

    是所有人,看起来都其乐融融的不一样。

    诸言忍不住看了少主一眼:魏,说的是他们少主。

    虽然少主没有真的参与此地建设,但确实给夫人行了很多方便,整合了所有势力,开出去的航道,也至今没有收回,交高其内的很多商品,现今都是航运的产物,都得利于他们少主。

    诸行见状也看了一眼,顿时无话可说。

    虽然他们少主不差这一点穷乡僻壤的歌功颂德,但有人肯提,和不提,还是不一样。

    被人这样立着,又是看得到的翻天覆地的变化,觉得——值得。

    魏迟渊站在人群之外,遥望陌生的城镇,身形削弱,身姿依旧挺拔如松,无损他生来的气度风华。

    “少主……”两人让开了石刻。

    魏迟渊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重新望向满城繁华。

    昔日萧条、今朝喧闹。

    仿佛历史的长河在他眼前真的展开了画卷,让时间彻底具象化呈现。

    这就是她一心打造的交高……

    人人上街,三鸡四鸭,政通人和,安居乐业。

    绸缎庄、茶馆、酒楼,各式各样的商贾云集;

    行人摩肩接踵,笑语盈盈;

    孩童们在巷弄间追逐嬉戏,盛世繁华之景。

    魏迟渊仿佛能看到她为了这些一步步努力走来的样子,那块石刻,该刻她不懈努力的前行、为此地的决心、付诸的实践,而不是刻他。

    他本意不是如此,她才是。

    魏迟渊重新上马,绕开闹市,迫切想见她。

    诸行、诸言急忙跟上,也想见自家夫人!

    新建的楼阁,飞檐翘角,一路飞驰而过。

    ……

    林之念的行踪,在诸言这里不是秘密。

    他抵达交高时,林之念的行踪已经送到他手上,只是他太着急,没有听对方欲言又止的后话。

    阳光斜洒在广袤的田野之上。

    林之念一身素服,没有曳地的百花裙,没有熠熠生辉的浮光锦,站在田垄间听一群农人围着她,激烈地讨论着地里的苗种。

    草帽戴在她头上,已经抛开了美丑,她与所有人站在一起,都是为这片土地操心的人。

    魏迟渊好像看到了三色山的她。

    永远站在她前行的方向、立在她该在的位置,所以才有了现在的交高,她才是她!

    魏迟渊目光不自觉的温柔,无论时隔多久再次见到她,都一样令人心神涌动。

    下马,脚步不由自主地迈向那个方向。

    然而。

    她微微侧身。

    小腹微微隆起。

    陆辑尘同时从田埂间起身,仿佛刚刚加入人群,站在她身边。为她挡住了太阳,也挡住了她可能看到那个人的可能!

    魏迟渊犹如被人当头打了一棒,险些倒地!思绪同时崩塌、心如刀绞,难以承受的痛苦失落瞬间席卷而来!

    他从未想过……

    从未……

    诸言、诸行也惊了,急忙扶住少主,怎么会……

    诸言恨不得弄死下面的人,为什么没有报上来!

    又想到,夫人的消息少主已经很久没有问过了,似乎也怨不着别人……

    田垄间。

    林之念看向陆辑尘:“怎么过来了?刚刚怎么没看到你?”越来越会钻了。

    陆辑尘挡住了林之念可能看到魏迟渊的视线:“快中午了,一起吃饭?”魏迟渊抵达交高的那一刻,他就收到了消息,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不可能不过来。

    “确实有点饿了。”

    魏迟渊想自欺欺人都不可能,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他骤然转身,一阵眩晕。

    魏迟渊离开时是坐的驴车。交高蓄养马匹有了新政策,本县车辆还有管控行驶区域。

    诸言、诸行没空管它的新政策,直怀疑以前想与魏府联姻的各大家族都是假的!

    要不然为什么,明明不算难哄的少主,明明能给人带来巨大利益的少主,这样被人甩开了!

    还是实打实的忘了过往……

    诸言骤然有些难受,他们少主不是不爱了呀,可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