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方义怎样劝说,徐俊终究还是拒绝了进钟老板药材店工作,方义只好返回金禅寺。
徐俊自告奋勇,对方义说,他会替徐健将花婆婆的花房子修理好,并保证会还成原样儿。
在回去的路上,方义想来想去,可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徐俊要放弃这样大好的机会?如果像其他渔民们一样待在清洲村里一辈子倒也没什么,可是徐老大家现在的状况真的是太糟糕了啊!就算徐俊舍不得放弃,那又能改变什么吗?
血红的夕阳挂在西山头上,似一团嫣红的火焰燃烧在天边。血色的霞光映照在高低起伏的雪山岭上,折射出千万道七彩的光芒。
料峭春寒。傍晚的山风吹在脸上有点刺骨的冷。山头上飞过一群又一群鸟雀,发出各种各样的啼叫声。山道旁阴森森的树林里,也时不时传来各种嘈杂的声响。
方义虽然一个人走在茫茫的雪岭上,但他从来不感到害怕,仿佛他生来就是一个胆大包天的人。他翻山越岭,一路紧赶慢赶,倒是热出了一身汗。
眼看太阳就要落山了,他必须得再快些才能在天黑之前赶回寺里,他可不希望被子修师父罚抄《六祖坛经》,尽管他非常喜欢这部经书。
终于,方义在太阳刚刚落下山时跨进了金禅寺的山门口。
刚进门不久,他就看见子修师父冷着一张脸站在大佛殿底层的台阶上。红艳的夕阳余光映照在子修师父的脸上,似乎让那张冰冷英俊的脸庞多了一些柔和。
然而,事实上并没有。方义刚想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的样子朝香积厨走去,却听见子修师父冷冷地说:“方义,方丈让你去他的法堂一趟,现在就去!”
子修说完,就转身拾级而上,一步步迈向高高在上的大佛殿。此时的大佛殿里,除了摇曳的烛光和一尊尊高大的佛像外,什么也没有。
“方丈叫我?难道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方义自言自语,一边暗自庆幸没有被子修逮到错误而惩罚,一边猜想着方丈的心思。
来到法堂后,方义见法新方丈正静坐在那里对着经书念经,便静静地站在门口。
“进来吧!”方丈虽然并没有朝门口看一眼,却已经知道门口站着一个人。
方义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说:“方丈,子修师父说您有事要找我?”
方丈睁开眼睛,微微点点头,然后从桌上拿起一封信递给了方义,“这是钟老板今天派人送来的信,刚好你出去了,就放在了我这里。”
钟老板的信?方义越发摸不着头脑了,连忙走过来接过了那封信。信里会写的什么呢?他特别想现在就拆开来看一看。
“今天出去了大半天,事情办妥了吗?”方丈说完,又微闭起双眼默默地念经。
方义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方丈的问话。要是说办妥了吧,那就是欺骗方丈。要是说没办妥吧,又怕方丈笑话他没本事。
正当方义不知所措时,只听方丈说:“快去弄点斋饭吃吧。吃完后回禅房去,认认真真地打坐参禅。你的修行之路还早着呢!”
方义巴不得方丈说这一番话,赶紧答应了一声,缓缓地退出了法堂,然后飞一般地冲向香积厨。他早已经饿坏了。
在香积厨弄了一些斋饭下肚以后,方义连忙回到了自己的禅房。累了一天了,脚底下像是扎了刺似的隐隐地酸痛,他关上房门后,打开灯,然后一头倒在了床上,闭上眼睛休息了一阵子。
感觉精神恢复得差不多时,方义从床上弹跳起来,赶紧打开钟老板的那封信来看。他希望信中会有好消息在等着他。
翔哥?方义刚看了几行字,就发现了“翔哥”这个一直让他魂牵梦萦的名字。“真是太好了!钟老板帮我找到了翔哥!”他激动得蹦跳起来,恨不得现在后背上就生出一双翅膀来飞向钟家大宅。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的时候,方义就已经梳洗完毕了。他挥舞着大扫帚开始打扫整个寺院。今天又要外出,只得按照子修师父的规矩来,先干完活儿再离开,然后在天黑之前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