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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3章 没救了

    脑袋里闪过丧彪来到自己身边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秦小妹就好像突然失忆,听不懂话似的,一遍遍追问李树。

    “你胡说啥呢?啥意思?咋就不动弹啦?丧彪呐?它在哪儿?!”

    见妹子急得脸色苍白、语无伦次,气儿都快喘不上来了,钱庆春被吓了一跳,一叠声的喊娘快出来看看。

    李树这时候已经哭了起来,他是个坚强的小伙子,能让他掉眼泪的情况可不多。

    “不知道是咋回事儿呀····昨儿晚上睡觉前都好好的,还进屋和我们哥俩打了个招呼才出去睡觉,早上起来就没动静了!”

    眼泪水吧嗒吧嗒的掉进面前盛着绿色汁液的白瓷碗里,一早上的担忧,在看见姐姐的这一刻全释放出来。

    李树哭的直抽抽。

    “干爹已经到老梁家去喊人来帮忙了,干娘说丧彪突然这样有古怪,一定是被人下药给毒翻了!叫我和哥去找了这些草药来···说···说是能治中毒···。”

    中毒?

    “咋···咋会这样?昨儿晚上还好好的呢!就过了一晚上,咋就中毒了?丧彪!丧彪!”

    处在这冰天雪地里,秦小妹只觉自己从心到身全被冻成了个冰棍儿,好半天才找回声音,大声哭叫着,跌跌撞撞往屋里跑。

    身后的钱庆春和李树怕她出事,连忙端着救命的草药跟在她屁股后头撵。

    三人几乎是前后脚进的屋,掀开门帘儿就见钱大娘红肿着双眼,在喂丧彪吃着什么。

    丧彪被放在铺着草席的地上,狗头无精打采的搭在钱大娘腿上,听见动静,它抬眼去看,见是秦小妹进来,还强打起精神,晃了晃尾巴。

    秦小妹再也受不了了,扑上去抱着狗大哭起来。

    丧彪在自己家里过了个夜,莫名其妙就被人下药给毒翻了,这其中要说谁最难受,那肯定是钱大娘。

    从发现丧彪不对劲开始,她就一直陪伴在狗子身边,一边抹眼泪一边给它喂糖水,希望这样做能叫它舒服一些。

    好歹吊着点儿力气,等养它一场的秦小妹来见它最后一面。

    虽然事先已经有心理准备,可看着秦小妹伤心欲绝,难得露出的破碎模样,钱大娘母子俩和李树还是全都哭了起来。

    人非草木,即使丧彪只是一条狗,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大家也早把它当成了家人。

    至亲已到弥留之际,凭他是谁也做不到无动于衷。

    撕心裂肺的哭了一阵,秦小妹一边嚎一边拿手胡乱摸了丧彪一遍。

    狗子不知是误食了什么毒药,药效竟然如此歹毒!

    那身上硬的跟石头似的,尾巴尖儿都僵了。

    整只狗无精打采,脖子伸的老长,姿势古怪。

    虽然丧彪不会说话,可光看它那眼神就知道此刻它一定承受着相当强烈的痛苦,秦小妹只看了一眼,心就碎了。

    电光火石之间,她几乎将全村社员想了个遍,可还是想不出来到底谁会对丧彪下手。

    自打重生以来,她看开了,做人做事也豁达的很。

    能不得罪人就不得罪人,能说好听话就不说难听话,能大方绝不小气,光说大溪沟村,秦小妹可以保证她没有仇家。

    要往远了去说,倒还能想想。

    可到底是怎样的仇恨?才能化作动力让一个人顶着大雪潜进村子里来,却只为了毒死一条狗呢?

    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

    秦小妹哭的头晕,仍不肯放开丧彪,最后还是钱庆春见实在劝不动她,硬将她死死抱住拖走,李树才有机会将青草汁喂给丧彪。

    “好狗,快喝吧,喝了你就好了,你是条聪明的狗,等你好了···就带我去找是谁害的你!我给你报仇!”

    也不知道是听懂了李树说的话,还是单纯信任他不会害自己,丧彪挣扎着,艰难的尝试起身,可没能如愿。

    它肚腹坚硬的跟石头似的,根本动弹不了一点儿。

    钱大娘在一旁看的崩溃痛哭,赶紧又拿出小勺子,一勺一勺将草药汁喂给丧彪。

    它倒是听话,全都喝了,可让人心碎的是草药汁根本不起作用。

    就在一屋子的人陷入绝望之际,钱木匠带来了新的希望。

    “梁老哥!快进来吧!哎呀~知道你不治狗!可你已经算村儿里对这方面最了解的人了,你进来帮忙看看,治不好我也不怪你!”

    之前就说过,老梁头是个有些本事的兽医没错,可有道是术业有专攻,要叫他看些牛马羊啥的他确实在行,看狗却是一窍不通。

    要不是看老钱实在着急,病急乱投医硬将自己拉来了钱家,他说啥也不可能揽下这事儿。

    “哎呀呀呀!你看你急啥嘛!鞋都给我跑丢了!唉···都说不会治狗了你咋就不信呢?”

    多说也无用,人都到门口了,不进去看一眼老钱指定不能死心。

    没办法,老梁头只好光着一只脚,哆哆嗦嗦的走进里屋

    见医生来了,屋里众人的目光立马又亮了起来。

    饱含着希望,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炙热眼神瞬间锁定老梁头。

    给老头子吓的,下雪天急出了一脑门子冷汗。

    他治了这么多年牛,还从来没见病患家属情绪这么激动的···

    狼狈的拿袖子擦了擦汗,老梁头不敢再耽搁,连忙低头观察起狗子的情况,企图用治牛的方法试试看能不能把狗治活。

    “呃···我看看啊,体表没有明显伤,应该不是叫人给打坏了的,嘶~狗今天呕吐过吗?拉稀没有?”

    第一个发现丧彪不对劲儿的人是钱大娘,之后也是她一直陪着狗子。

    见医生问起,也不用谁提醒,她立刻回话道:

    “没呢!干干净净的···没吐也没拉稀,就是躺着不动弹···呜呜呜~咋捂也捂不热,瞧着就要硬了···呜呜呜~”

    但凡活着的东西肯定是软和的,硬了,那不就死了吗?

    老梁头心里咯噔一下,挠了挠头,继续检查丧彪的口腔,双手一寸寸按压它的腹部,检查的很认真,脸色也很难看。

    就当所有人都以为他找到了病灶,就要对症下药时,老梁头却突然抬头,叹了口气。

    “哎哟,还真是硬了,这我可真治不了,没救了,等死吧。”

    “啥?”

    众人惊诧于医生下判断的果决,下一瞬间,所有人抱头哭成了一团。